张夺顾不上向龙渊出剑,他将手中剑向左右一挥,当啷、当啷两声,龙准、龙孛刺过来的双剑被弹开。
    龙渊的后背用力一顶墙壁,身形仿佛离弦之箭,射向张夺。
    人未到,剑先至,直取张夺的哽嗓咽喉。
    张夺急忙向下低身闪躲,沙,剑锋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掠过,将他的发髻挑开,头发纷纷散落下来。
    张夺怒吼一声,回手一剑,刺向龙渊的胸膛。
    龙渊纵身跳起,闪躲开锋芒。
    张夺暗道一声机会来了,正要出剑进攻身在空中的龙渊,龙准、龙孛的双剑,又分从他左右刺过来。
    与敌交战,最忌讳的就是双脚离地。
    双脚就如同人的根,离开地面,等于失去了根基,身在空中,没有着力点,身形无法变向,自然也无从闪躲敌人的杀招。
    如果不是有龙准、龙孛在场,龙渊也不会连续使出跳跃的招式。
    张夺被龙准、龙孛逼退一步,还未等他稳住身形,空中的龙渊已然落下,力劈华山的一剑,砍向他的头顶。
    张夺已然无力闪躲,只能硬着头皮,横剑向上招架。
    当啷!这一声铁器碰撞,让整栋房子似乎都为之一震。
    强大的力道把张夺的身子震得倒飞出去,耳轮中就听哗啦一声,张夺的身子撞碎窗户,从屋内跌倒屋外。
    外面的院子里,已然聚集了不少的县兵,看到张夺摔出来,人们一股脑地围拢上前,长矛纷纷向张夺刺过去。
    张夺嘶吼着抡起手中剑,在他的四周,出现一道环形的光圈。
    咔、咔、咔!刺过来的长矛纷纷断裂,张夺从地上一跃而起,向前连刺出剑。
    叮、叮、叮!他的剑,皆被县兵手中的盾牌挡下来,不过强大的冲击力,也将手持盾牌的县兵震得连连后退,阵型大乱。
    趁此机会,张夺箭步蹿入县兵人群,手中剑向左右连刺。
    噗、噗!两名县兵躲闪不及,胸前喷射数团血雾,扑倒在地。
    张夺还要继续斩杀周围的县兵,背后传来一声喊喝,龙渊追了上来,剑锋直取他的后心。
    张夺卯足全力,向前翻滚,险险避开龙渊的杀招。
    不过在他翻滚的时候,四周又刺过来无数的长矛,张夺身上的衣服被划开好几条口子,有几处还流淌出鲜血,显然是伤到了皮肉。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也就在他起身的瞬间,四周又刺过来十多支长戟。
    这十几支长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只巨大的加锁,把张贲的腰身紧紧夹在其中。
    见状,龙渊站直身形,脚下踩着丁字步,一甩手中的佩剑,冷声说道:“张夺,你已插翅难飞,还不束手就擒?”
    张夺奋力扭动腰身,可是没有,他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大得过十多名身强体壮的彪形大汉。
    这十几名魁梧县兵,用长戟把张夺的腰身锁得死死的。
    “哈哈——”张夺突然大笑起来,说道:“只这点本事,还想困住我,等下辈子吧!”
    闻言,龙渊下意识地抬起手中剑,做出防御姿态。
    他以为张夺身上还藏有蛊毒,哪知张夺从怀中逃出一只小瓷瓶,咬掉盖子,向外一倒,从瓶口内倒出一条细细长长的虫子。
    这只虫子,其状犹如蚯蚓,不过它不是淡红色,而是雪白色的,看起来还有点像人体内的蛔虫,只不过没有那么长。
    让龙渊、龙准、龙孛以及周围的县兵感觉毛骨悚然的是,张夺并没有把这只诡异的虫子扔出去,而是张大嘴巴,把它吞入到自己口中。
    看着这条白花花,又细又长的虫子顺着张夺的嗓子眼,滑入进去,就连龙渊、龙准、龙孛这些见惯生死的人,都生出一阵阵作呕之感。
    这个张夺,难道他是疯了不成,竟然自己吞噬蛊虫?
    随着白、细、长的虫子入腹,张夺的身子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两只眼睛都在泛白,唾液顺着他的嘴角不断向下流淌。
    这是什么鬼!龙渊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张夺弄的是什么邪门歪道,他向前一挥剑,喝道:“上锁,速速拿下!”
    在他的命令之下,两名县兵各拉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锁链跑上前来。
    其中一人用锁链捆绑张夺的左腿,另一人捆绑他的右腿。
    就在他二人想尽快把张夺的双腿捆绑住时,张夺抽搐的身子突然停止了下来,翻白的眼睛,随之出现黑色的瞳孔。
    他低头看了看正在用铁索捆绑自己双腿的两名县兵,将手中剑向地上一戳,而后探出两只手掌,嘭嘭两声,抓住两名县兵的头顶。
    也没见他蓄力、发力,随着他五指回缩,就听咔咔两声,两名县兵头盔变形、破裂,猩红的鲜血顺着头盔边沿的缝隙,汩汩流淌出来。
    可怜这两名县兵,声都没吭一下,双目圆睁,当场毙命。
    吞下白虫子的张夺,如同天降神力似的,他双手随意地抓住两根长戟,身形扭动,向外一抡,随着啊啊两声惨叫,两名持戟的县兵腾空而起,然后犹如断线的风筝,摔倒院墙之外。
    此情此景,别说在场的县兵们傻眼了,就连龙渊、龙准、龙孛三人也得吓得一哆嗦。
    他们刚刚和张夺交过手,张夺有多大的力气,他们再清楚不过。
    可就是这一会的工夫,张夺的力气似乎暴涨了数倍,简直匪夷所思。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
    为何拳怕少壮?
    因为年轻人的力气大,而仅力气大这一条,就足以弥补经验不足、招式不精湛等等的劣势。
    现在张夺力量暴增,其自身的实力,也是呈几何数的往上提升。
    他甩飞两名县兵后,再次抓住两支长戟,身形扭动起来,在地上原地转圈,原本用长戟锁住他的县兵,被他带动得哗啦啦的摔倒一片。
    嘭、嘭!又有两名县兵被甩飞出去,一同摔在墙壁上,其力道之大,把夯土墙都撞塌了好大一块。
    周围的县兵们脸色顿变,有几名县兵端起弩机,向张夺射出弩箭。
    张夺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看似杂乱无章,但射向他的弩箭全被他死死抓住。
    他冷哼一声,喝道:“还给你们!”
    说话之间,张夺双手向外一扬,数支弩箭反射了回去,一排五名县兵,皆是胸前中箭,仰面而倒。
    看得出来,普通的县兵完全不是张夺的对手,龙渊断喝,持剑冲了上去,一剑刺向张夺的眉心。
    张夺先是倒退一步,脚尖在地上一钩,被他戳在地上的佩剑挑起,他伸手抓住剑柄,向外一挥剑。
    他没有多大的力气,但龙渊却被震得斜着踉跄出去好几步。
    手臂酸麻,虎口刺痛,剑柄都有些把握不稳。
    张夺迈步上前,正要持剑反击,龙准、龙孛二人又如影随形的到了他近前。
    龙渊喘息两口气,又扭了扭酸麻的手臂,同时大声提醒道:“贼子诡异,不可与他硬碰硬!”
    说着话,他蹬步而上,与龙准、龙孛合力战张夺。
    前面,他们三人打张夺一个,是稳稳占据上风,而此时他们再三打一,已然完全不占优势,反而还时不时的被张夺逼得险象环生,手忙脚乱。
    只不过张夺虽然占据优势,但想在短时间内击败龙渊三人,也绝非易事。
    打斗当中,听到外面脚步声阵阵,显然外面的官兵越聚越多,再这样拖延下去,他即便赢了龙渊三人,自己也很难再脱身了。
    想到这里,张夺无心恋战,趁着逼退龙渊三人的空档,他抽身而退,直奔院墙那边而去。
    在院墙前,还有不少的县兵,见到张夺奔自己这边冲来,人们下意识地抬起盾牌,组成盾阵,与此同时,盾阵的后面刺出来一根根的长矛。
    张夺速度不减,到了近前,手中剑分向左右一挥,就听咔咔咔一连窜的脆响声,长矛纷纷折断,张夺的身子,结结实实地撞在两面盾牌之间。
    “啊——”随着惨叫声,两名县兵,连人带盾的一并向后倒飞,与后面的县兵撞到一起,摔滚成一团。
    张夺以蛮力撞开人群,三步并成两步,来到院墙近前,准备纵身跳上去。
    见到张夺要跑,龙渊向前追击,另只手向旁一划,从一名县兵手中夺过来一支长矛,顺势向前投掷出去。
    正要跳起的张夺,听闻背后恶风不善,他下意识地向下弯腰。
    咔嚓!飞过来的长矛没有刺中张夺,倒是结结实实地钉在夯土墙上,整个矛头都没入其中。
    张夺回头恶毒地瞪了龙渊一眼,纵身跃起,脚尖在墙壁上一点,人已然掠上墙头。
    也就在他登上墙头的瞬间,就听墙外啪啪啪弩机弹射之声连成一片。
    密密麻麻,如同飞蝗一般的弩机,集中向张夺飞射过来。
    如此密集的箭阵,张夺也招架不住,他身子后仰,从院墙上又翻回到院子里。
    这边是行不通了,他只能奋力的往另一边跑。
    龙渊、龙准、龙孛眼中皆闪现出精光,三把长剑,呈品字形,刺向迎面而来的张夺。
    张夺腰身向下弯曲,一只手海底捞月,将一面盾牌抓起,挡在自己的身前。
    三把长剑,齐齐刺在盾牌上。
    龙渊三人,全力出剑,三人的力道,融合到一起,不容小觑,可如此强大的力道,对于此时的张夺而言,就如同挠痒痒一般,丝毫不受影响,反观龙渊三人,受反震之力,一同向后倒飞。
    噗通——三人摔出两米开外,个个都摔了个仰面朝天。
    一心想要逃走的张夺,没工夫去趁胜追击,从三人之间的缝隙穿行过去,又将成群结队的县兵撞开一条通道,来到另一侧院墙前。
    他跳到院墙之上,一瞬间,这边的院墙外面也响起一片弩机弹射声,密密麻麻的弩箭,铺天盖地地向张夺飞射过来。
    张夺无奈,只能再次退回到院子里。
    现在的张夺,真就如同瓮中之鳖,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跑,迎接他的都是一轮又一轮的弩箭。
    龙渊三人站起身形,看着如同没头苍蝇似的张夺,冷声说道:“张夺,就算你会再多的邪门歪道,你今日也走不掉了,倘若你够聪明,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下一具全尸!”
    张夺闻言,猛然转扭回头,两只眼睛业已爬满血丝,恶狠狠地怒视着龙渊,咬牙切齿地说道:“即便我今日逃不掉,也要拉上你们所有人所垫背!”
    说着话,他再次把怀中的瓷瓶拿出来,这回他是连续向掌心里倒,数条白花花,细长的虫子出现在他的掌心里,纠缠成一团,不断的蠕动,让人只看一眼,便有浑身发毛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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