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在帅帐中坐在,一边看着校事府校事从各处送来的战报,一边细细的琢磨接下来应该再做那些事。

    颜良已经死了,如此一来,东方战线黄河各处口岸的压力应该会骤减,其他战略要冲的袁军听说了颜良的死讯之后,士气想必也会大受影响,如此说来,己方在东方的战线基本上可保无虞了。

    陶商站起身,来到了地图旁边,一边仔细的寻思,一边将目光又再一次的落在了开阳城的方向。

    除去颜良不算,目下屯兵在齐地的高干一路兵马,或许是己方所剩下的威胁中,最大的一个吧。

    就在陶商筹谋着应该如何拔除掉齐地高干这个钉子的时候,太史慈的人马押解着敌人回到了营寨。

    外面先是传来了一阵喧哗的脚步声与叫嚷声,杂乱声过后,却见太史慈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陶商的帅帐。

    ”太傅,末将不辱使命,已经将袁军首脑生擒回来了。”

    陶商闻言顿时一喜,脸上露出了阳光的笑容。

    ”兄长带回来的都有谁?”

    太史慈恭敬地道:”降兵千余且不记,有袁谭和逄纪二人为主的一众主要将官皆为末将所擒。”

    陶商闻言不由一奇:”又是他们俩……这俩人运气够背的啊,显思兄长这算不算是二进宫啊?……真同情他。”

    太史慈咧咧嘴,不晓得陶商所言何意。

    陶商也不对太史慈解释,道:”且先让袁谭进来一下。”

    太史慈领命而去,少时却见他领着袁谭进了帅帐。

    袁谭垂头丧气的,见了陶商顿时脸色一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陶商却是不以为意,他上前握住了袁谭的双手,笑呵呵的道:”兄长,缘分啊!”

    袁谭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断断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咱俩又见面啦……兄长你这是想我了,专程过来找我的么?没事,徐州的一亩三分地就是你永远的家,没事常回来看看!”

    袁谭尴尬的一咧嘴:”陶兄,这事闹的,你可别臊我了……唉,为兄的当真是无地自容。”

    陶商拍了拍袁谭的肩膀,道:”兄长真是多虑了,我哪会笑话你?咱俩谁跟谁呀!你只管在此安歇着休养,想住多久住多久,待陶商招待你一段时间后,自会将你送返河北。”

    袁谭犹犹豫豫的道:“我不住,直接回去行不?”

    “那肯定是不行!传了出去,天下人还以为陶某冷落了朋友!住!必须的!住够了回家。”

    袁谭一听这话,终于再也忍耐不住,道:”陶兄,你我乃是敌对关系,你这样一次次的放了我,与羞辱我有何异?你还是杀了我吧!”

    陶商一转头,高声道:“来人啊,把袁谭推出去……”

    袁谭顿时吓了一跳,狠狠的一甩手:“噫!让你杀你还真杀啊!”

    陶商哈哈一笑,道:“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你乃是我的兄弟,我若是出手杀你,却与禽兽何异?”

    说到这,却见陶商长叹口气,道:”兄负我可也,但我此生必不负兄。”

    一番话说完,只把袁谭说的眼泪汪汪的,心中竟然是升起了一丝酸楚。

    这小子,对自己比兄弟还亲啊……再看看自己的那个亲弟弟,跟陶商一比算什么玩意?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陶商笑着吩咐旁人道:”兄长辛苦了,且先下去休息,稍后我派人预备酒食,晚间我置酒与兄长压惊。”

    袁谭颇是脸红的被旁人带下去了。

    少时,却又有逄纪被人带了上来。

    陶商上下打量了逄纪几眼,突然对手下道:”把他拖下去,洗洗干净蒸了!今天说啥也得吃一个。”

    ”啊?”

    逄纪闻言一下子顿时急了,忙道:”太傅,这、这不对啊!你怎地说杀便杀啊!而且怎么还要吃?”

    陶商疑惑的看着他:”多新鲜啊,你是袁绍的幕僚,我现在与其乃是死对头,我现在恨不能生啖你肉,留着你不吃作甚?”

    说到这,便听陶商顿了顿,道:”左右你也不可能归降于我。”

    ”这,这!”逄纪的额头上开始往下流汗珠:”在下若是愿意归降吗?”

    陶商眉目一挑,仔细的沉思半晌,最终还是长叹口气。

    ”罢了,受人之托有时候未必便非要忠人之事,陶某已经弄死了一个颜良,若是再把你杀了,只怕日后战事不利,连归降保命都机会都没了,左右以你这点本事对他也算不得什么威胁,我就饶你一命。至于归降么,就不用了,你这块料我也看不上眼,留在这也是浪费粮食。”

    顿了顿,陶商对逄纪继续道:”回头你带着颜良的尸身一起回河北!虽然他死在我军手里,但却算得上是一名上将,颇值得人敬重。”

    逄纪唯唯诺诺的点头,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陶商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可以走?

    你们现在走,我的情况岂不是就暴露了吗?

    自然是要等到我把高干收拾了之后,再放你们回去。

    待逄纪又被人带了下去之后,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史慈突然奇道:“三弟,你适才跟逄纪说的那些话,似是颇有深意,不知其意为何?”

    陶商闻言轻笑,道:“那只是一个误导性的思维引导,我给他带带节奏。”

    看着太史慈不甚明白的表情,陶商解释道:“我刚才那两句话,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受人之托,所受何人?忠人之事,所受何事?逄纪这两天不会琢磨别的,一定会仔细的寻思这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最终能想到的人也不过只有一个人而已,那个刚刚和他一起被生擒,且与他有间隙的人。”

    太史慈闻言似有所悟。

    陶商转移话题,道:“我现在就准备赶回开阳城,对付高干,你派人去通知郭嘉,让他麾下的校事府开始在齐地散播消息,就说陶某暗中前往石泉,历城等地,连败蒋奇,颜良等众……总之,就是把我现在的行踪泄露出去,懂了吗?”

    太史慈闻言一惊,道:“三弟,你这次从开阳暗中出来,不就是为了不让旁人知晓你的行踪吗?如何还要故意泄露出去?”

    “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在外面该办的事我都已经办到了,现在回开阳去对付高干,但高干生性多疑,他迟疑着不动手,我就给他一个动手的理由,终归也不知一直僵持着不是?”

    ……

    而与此同时,郭嘉在开阳城,与糜芳和刘辟接头了之后,随即按照陶商的吩咐,接过了整个琅琊国的指挥权。

    郭嘉的思绪极为敏锐,他通过糜芳和刘辟上一次的战斗,已经基本算出了高干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有才华,但做事过于严谨,多疑。

    这样的人,想打赢自己很难,但要是想胜他,也绝对不容易。

    就在这个时候,陶商派给郭嘉的密令到了。

    郭嘉跟陶商合作多年,自然是知晓他的心意,当即便把消息散播了出去。

    接下来,却是得看高干的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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