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封面上一瞄,见得明晃晃的四个大字《院中秘术》,不禁心道一句果然,又很是无语。

    吕布被夺了书,也不计较,伸手一捞,一对结实猿臂就将心爱的祭酒给轻松搂进怀里,贴到耳畔去偷了个香。

    横竖外头无人,燕清也就彻底放松了身子,安然坐在他腿上,背脊温顺地隔着两层不料,贴着那气血旺盛的滚热胸膛,口中问道:“马孟起那事,最终是如何处置的?”

    吕布捉起一缕泛着淡淡香气的乌发,置于唇上轻轻一吻,才道:“既是兴霸理亏在前,吃了打后也不愿与他计较,又是护送杨太尉而来的武官,身份与时机具都敏感,便只有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就是总被这皇权压着,办事碍手碍脚,忒地憋屈。”

    燕清温柔地拍拍他的手,追问道:“那马孟起本人呢?主公认为如何?”

    吕布反射性地就要回答,结果下一刻,就立刻顿住了。

    面上不露声色,心中警钟却开始轰然大作。

    经这一提醒,他猛然间想起来,重光不但盯着马超看了好几眼,还着急地劝他莫要痛下杀手……

    “布未亲手去试,只听子龙说是个不错的苗子。”吕布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把马超的优点一笔带过,一边绞尽脑汁地斟酌措辞:“只是脾性太烈,又是马腾亲子,怕是不好拉拢过来。”

    燕清不知他那点小心机,笑道:“这倒不难。”

    吕布挑了挑眉:“噢?”

    燕清微微一笑,将他方才与郭嘉等人商榷出的结果说了出来:“只需将陛下‘请’来许县,一切即可迎刃而解。”

    届时莫说是马腾的亲儿子,哪怕是马腾本人,除非他甘心放弃自己冲个稚子俯首称臣、屈膝下拜换来的高官厚禄,灰溜溜地滚回荒凉的西凉去,就得尝尝受制于吕布的滋味了。

    一旦把小皇帝捏在手里,诏书就彻底姓了吕,孰忠孰奸,孰顺孰逆,皆是翻身做主的吕布说了算。

    就如当初的曹操那般,不,此刻的吕布完全当得起‘羽翼丰满’的评价,可比史上走出这一步的曹操掌握的势力要雄厚得多,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一招棋,实施起来也更有几分把握。

    无论是蠢蠢欲动的刘璋刘表、还是公孙瓒曹操,要敢来‘清君侧’,他就能把他们一概打成不臣之心。

    至于袁绍,等这一仗打完,哪怕吕布暂时不便赶尽杀绝,他也注定元气大伤,充其量是苟延残喘罢了,完全不足为虑。

    就不知富饶的冀州在那互斗的三兄弟手里,还能竖袁字旗号多久。

    吕布眸光一闪,迅速在心里盘算一阵,半晌方道:“需多少人马?”

    燕清忍俊不禁:“主公是将‘迎’字听成‘抢’了罢,难道将陛下奉迎过来,还得先带几万兵马,轰轰烈烈地攻下长安不成?”

    吕布讪讪道:“不然?”

    燕清原想和盘托出,一转身,看吕布这眼巴巴的模样,心里不由微微一动,想逗逗他玩儿:“主公不妨先猜一猜?”

    软玉温香在怀,吕布一阵阵心猿意马,哪儿能专心猜?直到挨了燕清几个眼刀,才收敛许多,结合这动手时机,和燕清自信的姿态,他认真思忖许久,终于有个猜想清晰地浮出了水面。

    燕清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变化,笑道:“主公似乎有答案了。”

    “光猜却没甚意思。”吕布忽道:“假如叫布好运猜中,可有甚么彩头?”

    听到这目的性十足的话,燕清下意识地往下扫了一眼,吕布那难得裹严实了的裤裆处,果真已是鼓鼓囊囊,蓄势待发。

    他本能地就要拒绝,却念及已有好些时日没好好亲热了,现又迎来了可以把小皇帝这隔三差五捣乱添堵的麻烦控制在手心里的好时机,喜事一来,自己也有些兴致,于是轻咳一声,小声道:“若是中了,方才那书随你选三面,一起研读。”

    吕布一愕,这天上还真猛然掉了个想都不敢想的香喷喷的馅饼下来,不禁咽了口唾沫,一双眼跟饿狼一样冒光,眨都不眨地就把这福利给翻了一倍:“三页。”

    燕清微微蹙眉,虽然觉得这分量太多了,可在犹豫片刻后,他又觉得吕布猜出来的概率恐怕只有十之一二,就还是应了:“好,但只能猜一次。”

    这下可充分调动起吕布思考的积极性了。他一下就将之前草率得出的答案推翻,托腮苦思冥想了近一盏茶的时间,这期间全神贯注,甚至都顾不上对燕清动手动脚了。

    燕清也不催,一边优雅地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他变幻莫测的脸色。

    当吕布最后得出答案时,竟是激动得猛一拍膝,按捺着强烈的兴奋感,凑到燕清耳边道:“蝗害?”

    燕清不禁睁大了眼。

    ——还真被吕布一下猜中了。

    第141章 山穷水尽

    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一头栽了进去的燕清,只有认赌服输,履行赌约,陪勤奋好学的吕布,把那精挑细选出来的,充满创作者的热情与想象力的三页精华给研究了个透,又认认真真地亲身实践一番。

    等这漫长一夜过去,榻上已是一片狼藉凌乱。

    一脸餍足的吕布熟门熟路地把床单收了,一会儿好去毁尸灭迹,又叫了一趟水,殷勤地伺候着燕清洗浴。

    燕清只觉腰既虚又软,要不是他天赋异禀,有一身柔韧得不可思议的肢体,也不可能摆出那些千奇百怪的姿势,还吃得住那狠狠折腾。

    这会儿偃旗息鼓,他置身于舒适的温水之中,又有吕布在用柔软的布巾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擦拭,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地就睡去了。

    等他醒来,天已大亮,外头仍是静悄悄的,吕布已经给他和自己都换上了干净的里衫,正毫不客气地搂着他,一脸心满意足,显然还睡得香甜。

    燕清原想起身,可见到一向睡眠浅的吕布难得睡得这么沉,定是累得狠了。又知道自己一有动静,臂膀就环在他身上的吕布肯定就会被惊醒,顿时于心不忍,干脆闭上眼,将呼吸频率放缓。

    偶尔偷懒,稍稍睡一个回笼觉也不错。

    反正最近让那些体质孱弱的谋士们劳累过度,昨天就说好了今天午膳过后,再重新聚起来议事的……

    燕清没想到的是,吕布不久后就醒了过来,也因怀抱着同样的想法,连动都不敢动,继续保持同样的姿势,光明正大地开始欣赏自家祭酒那完美无瑕的睡颜。

    直到郭嘉忍无可忍地过来喊人为止。

    在一些古籍当中,就曾有人通过细致观察,指出了“旱极而蝗”和“久旱必蝗”这些规律,而后世的研究也证明了,越是偏干燥坚实的土壤,就越适合蝗虫繁衍。

    当听到有人通报,道今年有闹旱灾迹象,收成恐怕不佳时,燕清就知道,跟它往往相伴而生的蝗灾,也离得不远了。

    在这没有农药可用的东汉末年,除了增加农地周遭被植被覆盖的比例,深挖水井,兴修江南一带水利设施,广积粮食进行防范外,燕清还特意下令,以少量钱粮鼓励部分没分到数量有限的农具、平时只能靠官府修路一类的征工来维持一家生计的流民去蓄养家畜,以及保护田地蜘蛛。

    就是为了让这些蝗虫的天敌一到这关键时刻,就能充分派上用场。

    有燕清这“未卜先知”的神人在,这场凶猛地席卷了关东、关中和关陇地带的干旱蝗害,在荼害吕布治下那早有防范的三郡时,就变得很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只有在别的州郡辖地里,才显现出真实威力,和那狰狞獠牙来。

    最先吃不消的,还不是暂时不知己方随着审配被杀,而被断掉粮草输送,深陷战事泥沼的袁绍,而是在司隶内讧得不可开交的小朝廷。

    且说刘协被有异族血统、金发碧眼、娇俏可人的爱妃马云禄哄得心花怒放,一时忘形,把吕布当初干掉董卓,给去接收最后一点战果的皇甫将军所留下的那几成粮草给败得干干净净。

    往吕布处索要未果,刘协本是要大发雷霆的,只是一来那燕刺史的折子写得花团锦簇,又有朝臣奋力劝住他,又因这粮草短缺的问题,他暂还没感受到真正意义上的危机,在气了一阵后,就没太搁在心上了。

    从入不敷出到捉襟见肘,再到坐吃山空的境地,并没耗费太长时间。

    等以王允为首的一干文官,不得不在一日早朝中委婉提出,如今莫说是供给那口口声声说要护卫京师、其实只听声不见影的西凉铁骑的粮草,就连朝廷百官的口粮,也顶多再撑个一两月了。刘协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略作沉吟,他试探着道:“去岁风调雨顺,那征收来的税赋……”

    “陛下,”王允的眼半睁半闭,在见识了天子翻脸无情,喜新厌旧的做派后,他行事时,无形中也收敛许多。他提醒道:“荒土未垦,农具匮乏,哪怕不缺农夫,也如那巧妇,苦于无米之炊。去年那收成不过普通,堪堪百姓自己糊口,倘若强征,一来有损陛下仁德爱民之名,缴获也注定不丰。”

    刘协听了大感诧异,失声道:“竟连半点可收来的盈余也无?”

    王允俯身一拜,面不改色道:“单说为庆卓贼伏诛,那道免去长安居民五年粮米税赋的诏令,还是您亲口下的。”

    听到久违了的‘卓贼’名号,高坐在龙椅上的刘协,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

    纵使小孩子忘性再大,对董卓这种连皇帝(哥哥刘辩)都想杀就杀,想废就废,黎民百姓被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汉室列祖列宗的坟墓惨遭挖掘盗走,文武百官在其银威下战战兢兢、罪恶滔天的逆贼,刘协是注定记得刻骨铭心的了。

    尽管把自己于四年前所承诺过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刘协也清楚,王允不可能胆大包天,敢来没影的事情来欺君罔上。

    要是出尔反尔,从黎庶手里争夺为数不多的钱粮,的确是饮鸩止渴的蠢钝之举,得把汉室颜面给丢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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