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茗的毛几乎都要炸起来了,可又无法自拔地沉溺在这样摄人心魄的美貌中,一半挣扎一半沉迷地点头。

    随后,他便听到一声轻笑,整个人便被扑倒在了这柔软的床铺上。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阎王爷倾下身来,如绢的乌发披了他一身,“如此,正遂本座之意呢。”

    之后史湘茗便彻底被卷入了这狂风骇浪之中,再生不出一点别的心思,只能攀着那人的肩膀无力地浮浮沉沉。直到结束之时,方才脑海中恍恍惚惚地想:这似乎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第二日,他又跑了来找贾琅,神情很是严肃。

    贾琅彼时正要进宫觐见,整着衣衫头也不抬道:“有何事快说。”

    史湘茗纠结地咬着小手绢:“我总觉着,那美人好像不是画精啊......”

    贾琅心头猛地一跳,难得惊讶地回头看了这人一眼,简直不敢相信他还有如此智商。

    “那你觉得,他是什么?”

    若是史湘茗竟能如此猜出阎王身份,贾琅倒真真是要对他刮目相看了。聪明敏锐之处,倒与这副天真蠢萌的外表大相径庭啊。

    谁料紧接着便听史湘茗义正严词道:“定然是只狐狸精。”

    贾琅:......

    他手中拿着的书都掉在了地上。

    “是什么?”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看,”史湘茗掰着手指头与他算,“先不说出类拔萃的美貌,就连他诱惑人的功力都是一等一的。更何况他昨日竟直接带我从这回了保龄侯府,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这哪里是个画精该有的功力?所以我觉着,他定然是只狐狸精,还是已经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

    贾琅木着脸,一时间很想将这孩子的脑袋撬开,看看他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天上的神仙皆掩嘴忍笑,有几个不甚矜持的早已开始疯狂刷弹幕。

    【狐狸精啊哈哈,狐狸精......】

    【不知阎王听了此话,会作何感想?】

    【这凡人少年着实是脑洞清奇与众不同,本座倒有些理解阎王为何会心悦于他了,着实有趣的很。】

    【只有本座一个仙重点在很会诱惑人这一点上吗?微笑。】

    【不不,并不止你一个仙。本座也听到了这句话呢。】

    “你也莫要闹了,”贾琅叹着气道,“先前画精什么的已经很离谱了,现下又扯出什么狐狸精来......他人呢?为何不曾与你一起?”

    史湘茗眼巴巴地望着他,眉目低垂,眼睫浓密,小模样倒是可怜的很。

    贾琅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来,挑眉道:“你总不会是早上起来,自己先跑路了吧?”

    小少年可怜兮兮地点头。

    贾琅觉着自己一阵头疼,也无意再去与这一对显然是在无事秀恩爱的夫夫纠缠。他直接换好了衣物抬步出去,与史湘茗道:“快些回去吧,小心那位待会儿又来寻你。”

    “你要去哪儿?”史湘茗拽住他的袖子,目露恳求,“我实在抵挡不住那样的美色,要不我陪你一起......”

    贾琅很是淡定地将他的手拂开,道:“然而我要进宫。”

    史湘茗瞬间垂下了头。

    简直生无可恋。

    相比于这边的鸡飞狗跳,贾府内凤凰蛋宝玉的日子,却过得简单了许多。他花了许多时间方才接受自己看谁都是丑八怪这个事实,整个人便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每日只是关在房中长吁短叹,连镜子都不愿照,更别说去寻他那群素日美貌如花的丫鬟们玩耍了。

    偏偏这贾府中的丫鬟个个样貌都是颇为出色的,落在宝玉眼中便变成了一府青面獠牙的怪物,让他再生不出一点旖旎情思,只想拿个照妖镜收了这群妖精。

    “好好的花朵儿似的女儿家,”他流着泪感叹道,“怎么便变成了这般不堪入目之物呢?”

    这事很快便传入了贾母耳中去,贾母担心的不得了,忙柱了龙头拐亲自来看。见宝玉憔悴了一大圈,连双目都变得无神起来,登时心疼的了不得。

    听说此事的薛蟠也进府来看望他,谁知宝玉一眼扫过去,看到他时登时眼睛便亮了:“薛大哥哥,薛大哥哥!”

    贾母奇道:“怎么,你竟还能认出他?”

    宝玉一头扎进她怀中,泣道:“唯有老祖宗与薛大哥哥仍是素日之形象,可是连同麝月她们,都,都......”

    丰润端庄的宝姐姐都成了那般骇人的景象,宝玉已经不愿在心中猜想,他心心念念的林妹妹如今变成什么样了。

    若是他那如世外仙姝般遗世而独立的林妹妹也成了那般难看的模样,他可,他可怎么办才好?

    说到底,宝玉的情窦初开一腔情愫赋予的,是那个容貌清新脱俗的黛玉,绝不会心悦一个在他眼中丑陋不堪的怪物。可这几日来他发现,愈是美丽之人,在他眼中就愈丑陋不堪,像薛蟠那样肥头大耳的长相,此刻看起来却容貌姣好,更有一分与众不同之风情。。这对凤凰蛋来说,还不比直接给他一刀来的痛快呢。

    第64章 63.62.61.59.58.12.04

    薛蟠对他的这些心思浑然不觉, 还凑过去问:“宝兄弟, 你果真看这些美人都如鬼怪吗?”

    宝玉哭丧着脸点点头, 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了无乐趣。

    “这可如何是好,”薛蟠跌足叹道,“莫不是中了什么妖法, 要不要寻个道士什么的来看一看?”

    这一语倒是提醒了贾母,忙命人去寻那鼎鼎有名的道士和尚来,只说是要在这家中作法,驱驱宝玉身上附着的邪魅。

    贾政倒也听闻了此事,一时不由扶着胡须道:“这也是好事。让宝玉煞煞性子, 日后不要再这般沉迷于女色, 说不定能从此踏上正途也未必可知。”因而反倒加大了对凤凰蛋的教导力度, 力图将其引上科举之路。

    谁知宝玉本就不是那般喜爱仕途经济的性子,反而愈发在房中装起病来, 每日只懒懒倒在床上, 一丝精神气也无, 看的贾母疼惜不已, 因此薛蟠来说要带宝玉出门时,想也不想便允了。

    唯有王夫人心中不安,只是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将这话说出口。

    她前几日方从下人那里听说了薛蟠的荒唐行径,那孩子来往的哪里是那些正经人,左不过是些风流孽障罢了。再想及宝玉当时如此年幼便让丫鬟有了身孕,其中又岂能没有薛蟠的功劳?只恨此话无法与贾母言语,否则怕是连累了自己相中的宝钗,因而只得坐立不安地忍了下来。

    薛姨妈穿了柳黄色底子秋香色镶边儿绣五彩牡丹花色的圆领对襟长褂子,家常梳了个简简单单的发髻,斜插了支朝阳五凤钗。携了宝钗安安稳稳坐在那椅子上,全然未曾想到自己的姐姐已将这罪名全都怪罪到了薛蟠身上。

    贾母略一溜眼,却对着张氏道:“二丫头这万事可都齐全了?”

    “老太太放心,”张氏抿抿唇,“迎春是我膝下的,定然会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贾母点一点头,不说话了。

    为着迎春的嫁妆一事,她虽有心说上几句,可眼下大房势头如此强劲,若要记恨上了宝玉,岂不是更添了麻烦?因而终究不曾说话,只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自己的私房全给了宝玉才好。再给他娶一房又富贵又温柔的媳妇,方才能护住宝玉一生平安。

    王夫人一听便知此话不对,忙笑道:“大嫂这话是怎么说的,咱们家又比不上那等轻狂的人家,况且也只是外头看着好些罢了。这嫁女儿也不能太过,莫让外头看了笑话。”

    张氏慢慢拿帕子掩了掩嘴角,笑道:“我看弟妹这话方才是不对呢。这事,是我们老爷的想法。为着迎春丫头从小不怎么说话,又是个安静的性子,所以特特让我加厚了几分嫁妆,也是免得到时候女婿家看轻她的意思,哪里便是我做的主了?”

    “话虽如此,”王夫人蹙眉,“我看了那嫁妆单子,也着实——”

    “弟妹莫要说了,”张氏施施然道,“这府中既是老爷袭爵。家产自然也是老爷的。老爷要为他的女儿添几分嫁妆,其他人等还能说什么不成?”

    一句话倒是把王夫人气得咬了咬牙,面上却仍强撑着摆出一副好性子的样子来,低头摩挲着手腕上挂着的一串玲珑佛珠,一句也不言语了。

    慈眉善目的薛姨妈自然也是不会插入这种话中去的,只是慢慢品着茶,倒像要把那茶品出一朵花儿来。

    贾母倚在大靠背上,漫不经心与张氏道:“这女儿家,最重要的便是嫁人。你可得好好给操持操持,你也别舍不得,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家还不议亲的?这女孩儿家啊,虽然养了,也不是自己家的人!”

    张氏笑盈盈地应了,目光却不由得往边上坐着的宝钗身上一溜。见她眉目安然端坐不动,竟像丝毫未听到贾母这话似的,心下也不由得暗自赞叹其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城府。

    几日时间一晃而过,眨眼间,便到了迎春出嫁之日。这日,贾府内张灯结彩,皆是喜庆的红色。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们忙着将新娘子打扮的艳压群芳,而挑夫们则对着那摆满了院子的嫁妆苦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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