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彦……”

    “别动!”程七彦手里的的匕首往谭玉染的脖子又凑近了一寸,消瘦的手腕上青筋暴现,力道惊人。

    谭玉染被迫仰着脖子,也不多做解释,因为他知道解释没用,这不是用语言能够解开的结。

    海面上的风吹的呼呼作响,两人的发丝都被吹得凌乱不堪,拍打着脸颊,他们站在夜色中的游艇上,竟有些许萧瑟之感,天上繁星点点,却被港口璀璨的霓虹衬的暗淡无光,如同藏在幕布后的眼睛,无声的观看着上演的一切。

    程七彦脸上泛起令人生寒的笑容,对着谭玉染,眼里居然浮现出杀意来,“你是一直清楚所有事的吧,包括你情~人杀死冰嫣在内的事情?”

    “是。”谭玉染喉头攒动,匕首的寒光在夜色中更甚,他却冷静的道,“的确是我隐瞒了真相,你说吧,怎样才肯原谅我。”

    “我要那个迪非的命。”程七彦异常干脆的说。

    谭玉染紧锁眉头,他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程七彦了,这个当初因为愧疚而答应留在身边为自己戒毒的人,现在却决绝的要一个人的命,究竟是有多恨才能让善良的他抛却心中根深柢固的仁慈。什么……在他心中才是最占分量的呢?想必,不是他谭玉染,意识到这个,他心中翻涌起一阵苦涩。程七彦也许能为他死,却未必是为他而活。

    生比死,远来的要痛许多。

    “只有他死了这事才算完,想要我既往不咎,只有拔了这把插在我心里的刀子。怎么,你不会舍不得他了吧?”程七彦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锐利,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冷笑,他要亲手结束这一切,否则,他无法相信任何人。

    谭玉染徒手握住了锋利的匕首,皮肉与利刃纠缠,鲜血从中溢出,握着同一把匕首的两只手都在颤抖,最终,谭玉染把匕首夺了过来,他添了一下流到手背上的血液,在程七彦唇上印下一个血红的吻,“你就是想要我的命,我也舍得!你等着,我会把他带到你面前任你处置的。”

    谭玉染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下了游艇后,他叫来了下属江青。

    ………………

    一辆高级房车内,谭玉染端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把玩这那把匕首,他把刃面上的血渍擦拭到了包裹着左手的纱布上,匕首重新恢复了不染纤尘的锐利,光芒反射在他白皙的脸上,冷冷森然。

    迪非被人钳制着拖到房车里,然后被重重摔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等身上的疼痛稍缓,迪非才撑起上身,抬头便看见一只光可鉴人的皮鞋,视线随之向上,是谭玉染摄人心魂的笑靥。

    那种本能的恐惧让迪非仓皇后退,最后抵到了桌腿上退无可退才停了下来,脸色可以用全无血色来形容了,漂亮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谭玉染步步逼近,蹲在了迪非面前,用匕首的尖端挑起迪非的下巴,“看来,你长大脑了嘛,知道找人做靠山,可惜,你的合作对象把你保护的一点也不周全……”

    迪非自知没有了逃脱的可能,抬眼与谭玉染对视,目中满含扭曲与仇恨,夹杂着昔日的疯狂迷恋,如同一把带着倒刺的利器,如果能化为有形,那么谭玉染早就被生生刮下了一层皮。

    “要杀要刮,你请便吧!”迪非扬起头,闭起眼睛,这,是他直面恐惧的一刻,悬而未决的心终于可以在死亡前放下了。

    谭玉染把刀尖在迪非修长的脖颈上划着一个个十字,然后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道,“我不杀你,我只是送你去做祭品而已。”

    “是程七彦想杀我吧,呵呵……那么我也算死有余辜了,可你不怕我在他面前说些什么对你们感情不利的话来么?”迪非突然笑了起来,“谭玉染,你苦苦做戏,不就是害怕你和谭凉景那点破事被程七彦知道么,即便你杀了我灭口,纸也是保不住火的。用一百个迪非的命,也买不回程七彦的心安,因为魔鬼就躺在他身边,他永远会寝食难安的……哈哈哈……”

    “这个你不必操心,你最好不要多话,小心我现在拔了你的舌头!”说着,谭玉染眼中闪过阴霾,豪不留情的把匕首刺进了迪非口中,迪非的牙龈即刻血如泉涌。

    过了许久,迪非口含一口鲜血,尽数喷到了谭玉染的身上,“哈哈哈,一个拔了舌头的献祭品,你不觉得这是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方法吗,没法跟你的程七彦交代吧……”

    谭玉染嫌恶的看了看衣服上的点点猩红,可神态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当然不,作为祭品,你需要你完完整整,并且抱着一颗虔诚的心去。”

    谭玉染伸手,江青立即奉上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上来,谭玉染慢条斯理的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呈现在了迪非眼前。

    “看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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