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田家村的人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回来了,并且发了一笔财。靠着这笔财,他在田家村站稳了脚跟,娶了姜老太太,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这才有了后来鼎盛的田家。

    当时很多人都好奇田老爷子那么小的年纪,是怎么挣到那笔钱的,可是田老爷子却守口如瓶,直到,他快要去世的时候,他才终于将那个秘密告诉了他的媳妇跟儿子。

    秘密就是牛黄,田老爷子就是因为偶然得到了一块牛黄,这才有了后来的好日子。

    最后,他还详细说了那头有牛黄的牛的特点,并且感叹良久,这才撒手而去。

    田家人在听说这件事后,都惊奇不已,也将他的话牢记在心,以致于后来田家穷困的时候,他们还特意四处去找这样的牛,想来个咸鱼翻身。、只不过,牛在农家本来就不是很多,何况是找这样特殊的牛,所以他们找了半年,也没有结果,最后就只能放弃了,却没想到,在今天,竟然遇上了,真可谓是造化弄人。

    姜婉白回忆完,又详细的打量了那头黄牛一眼,发现它确实跟田老爷子描述的非常一致,这下,她的心也开始砰砰的跳了起来,这可都是钱啊。

    “娘……”田老二见姜婉白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喊了一句。

    姜婉白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带着田老二来到那卖牛的老汉面前,皱眉打量着那头牛,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实际上,她是在考虑这话该怎么说。

    田老二立刻开始互相介绍两人,“钟老爷子,这是我娘,买牛的事,可能还要她来做主。

    娘,这是钟老爷子,是这头牛的主人。”

    钟老爷子的岁数比姜婉白还大,姜婉白自然不敢托大,赶紧道:“你老好,你这牛是要卖的?它好像生病了吧!”

    钟老爷子看了看姜婉白,又转头看了一眼那头黄牛,这才长叹了一口气,“我这老伙计是生病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卖它。

    刚才我也说了,这牛已经到县衙里查验过了,官府也已经同意宰杀,你们买了它,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绝不会有事。”

    黎朝很重视农桑,所以规定,所有耕牛都不得擅自宰杀,耕牛要是生病了,要请兽医医治,医治无效,这才能送到县衙查验,查验确定这头牛确实没办法医治了,这才能宰杀。

    否则,擅自宰杀耕牛,万一被官府知道了,是要坐牢的。

    说着,钟老爷子似乎有些不忍的别过了脸,而那头黄牛好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一般,眼中的泪越来越多,一颗一颗的滚落到地上,滴溅在尘土里。

    钟老爷子似有所感的回过了头,拍了拍老牛的头,“老伙计,是我对不起你啊!”说完,他又转身对姜婉白道,“我本来想自己杀的,可是它陪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实在不忍心,这才来集市上卖。

    如果你们不买,一会儿散集,我就只能把它卖到饭馆去了。”钟老爷子一脸的黯然。

    姜婉白见那牛流泪,虽然知道它只是因为生病了,才那样,可是被钟老爷子这么一说,也有点不好受。不过,听到最后,她却越发的下定决心想买下这头牛了。

    一枚牛黄的获得,往往是以牺牲一头牛的生命为代价的,而这牛病到这份上,只会越来越痛苦,直到最后病死,现在杀了它,对它来说不可谓不是一种解脱。

    而且,钟老爷子也说了,如果他们不买,他就要把这牛卖到饭馆,到时,那富贵也只会落到别人手里,倒不如落在她手里,以后如果有机会,她还会补偿一下钟老爷子。

    至于提醒钟老爷子,抱歉,姜婉白的觉悟真没那么高。再说,现在也没百分之百确定这牛就真有牛黄,这就跟买古董捡漏似的,姜婉白其实也担了风险。

    “这牛要多少银子?”姜婉白整理完思绪,问钟老爷子。

    “娘,要四两银子,我都已经跟钟老爷子谈好了。”田老二赶紧插嘴,生怕这煮熟的鸭子飞了。

    钟老爷子听了,也点了点头,这牛到了卖牛肉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多钱了,这四两,已经比饭馆那些人给的多了,要是卖给他们,估计还卖不到这么多。

    “你要是觉的价钱太高了,便宜点也行,我就是不想卖给饭馆的人,才来这里卖的。虽然知道你们买了,这牛也逃脱不了那个结果,可是终究比送到饭馆让人心安一些。”钟老爷子恳切的道。

    姜婉白挥了挥手,“既然已经商量好了,我哪能再说什么,那不成了不讲信用的小人了吗。”说着,她从荷包里取了银子递给钟老爷子。

    钟老爷子接过银子,又看了老黄牛一眼,突然,他抬起手,“啪”的一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这才一狠心,将缰绳递给了田老二。

    田老二赶紧接过缰绳,攥的紧紧的,好像生怕那牛会飞了一样。

    钟老爷子也不再看那牛,转身要走。

    “钟老爷子,你住哪个村?”姜婉白突然问道。

    钟老爷子顿了一下身形,这才道:“下洼村,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到那里来找我,一提钟篾匠,村里人就知道了。”

    原来钟老爷子是个篾匠,下洼村吗,姜婉白记在了心里。

    “娘,我们回去吧,至于那耕牛,我们下次再买。”田老二兴奋异常,他现在恨不得立刻长出一双翅膀来,带着这牛飞回家里才好。

    姜婉白点了点头,带着田老二、王氏离开集市,穿街过巷往回走。

    刚走过两条街,就见前面被人围了好多人,里面,隐隐有哭骂声传来,而且,那声音听着还有几分耳熟。

    这是谁在那里?竟然是认识的人,姜婉白这么想着,就凑近了人群,一看,那些人可不就是认识,正是马小翠、徐氏还有田文季。

    此时,徐氏跟马小翠撕扯在了一起,揪头发的揪头发,挠脸的挠脸,打的正激烈。

    不过,徐氏显然没有赵氏厉害,想当初,赵氏可把马小翠打的够惨的,现在徐氏却没占到便宜,跟马小翠半斤八两,两人头发也抓散了,衣服也破了,脸上还有抓痕,都狼狈不已。

    “你个不要脸的破鞋,想汉子想疯了?这么喜欢汉子,你怎么不去窑子里当窑姐,男人管够。”徐氏的嗓门也挺高的,一声下去,又引来好几个路人。

    “你说谁是破鞋,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怪别人。就你这样的,想当窑姐都没人要你,人家嫌你嘴臭。”马小翠一点也不示弱。

    “你说谁当窑姐,你个臭不要脸的,我今天跟你拼了。”徐氏被这么骂,终于爆发了,一脚将马小翠踢倒在地,然后压到她身上,伸出手,就想掐马小翠的脖子。

    看来,她是真想要马小翠的命。

    马小翠有些惊慌,一边挡着徐氏的手,一边对后面的田文季喊,“她要掐死我了,你还这么看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说着,她竟然哭了。

    不过她嘴上说死,那动作可一点都没慢,一看就是装的、偏偏,田文季还真就吃马小翠这套,一看她哭,立刻大声吼徐氏,“谁让你来的,丢人现眼,你给我滚回家里。”

    徐氏本就在气头上,田文季这么护着马小翠,她更加怒火中烧。

    双眼怒睁,牙齿咬的嘎嘣嘣直想,她手上的力道也更大了,一把就掐住了马小翠的脖子,“我要你死,你给我去死吧,不要脸的小娼妇。”

    马小翠猝不及防,被掐了个正着,脸憋的通红,“文,文……”

    田文季见心头肉真要被掐死了,再加上徐氏这么不给他面子,直气的暴跳如雷,一步过去,他扬起手,“啪”的一下就给了徐氏一嘴巴,扇的徐氏歪倒在一边,嘴角全是血,可见他的力道。

    徐氏有点被打懵了,坐在地上,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田文季,“你打我,你为了这个小娼妇打我?”

    “打你怎么了,敢骂我是小娼妇,我看你才是老娼妇,脱了衣服都没人要的老娼妇。”马小翠翻身起来,一边骂着,一边伸手,“啪”的一下,她也给了徐氏一嘴巴,还道,“打的就是你。”

    打完,她伸手还要再打,而田文季竟然就这么看着,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这徐氏,就是欠教训。

    如果徐氏刚才是疯狂,那她现在就是不要命了,她“嗷吆”一嗓子,就从地上窜了起来了,拿脑袋去撞马小翠的肚子。

    马小翠被撞了个正着,一下子栽倒在地,抱着肚子起不来了。

    “文季,我肚子疼,肚子疼。”马小翠这次是真疼哭了,哭的可怜兮兮的。

    徐氏一招得逞,却一点也没有停手的意思,伸腿踢向马小翠的肚子。

    田文季见马小翠哭了,心疼的不得了,此时,他也变的有些疯狂了,这徐氏,怎么敢!一个窝心脚,他就把徐氏给踢到了一边,踢的徐氏直翻白眼。

    这还不算完,田文季紧接着对着徐氏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看那样子,是根本不顾徐氏的死活了。

    此时围观的人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田文季如此打媳妇,大家都有些看不过眼,纷纷劝道:“快别打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对啊,一会儿打出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不过大家也就是劝,却没有人真的上前去拉架。这就是城镇的淡漠之处了,这要是在田家村,大家都认识,早就该有人出手了。

    姜婉白虽然讨厌徐氏,但田文季一个男人这么打女人,她还是很看不惯的,“老二,你去拉一下,别出什么事。”

    田老二也早就看不过眼了,一听姜婉白吩咐,赶紧将手里的独轮车放下,又跑去旁边栓牛,这牛不拴好可不行,这里这么多人,万一碰了人,那就出大事了。

    他这么一折腾的功夫,场中又有了新变化。

    就在姜婉白的斜对面,一个妇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徐喇叭,别人都骑在你脖子上拉屎了,你还忍着?

    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着,怎么,就敢嘴上说,不敢做啊!

    我看你受气也是活该,我要是你,早找个井扎进去了,还活个什么劲。”妇人好似就不怕事情闹大一样,在那里添油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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