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白接过锦盒,只见锦盒只有巴掌大小,装饰十分奢华,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是好东西。

    赶紧将锦盒打开,姜婉白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却一下子愣住了,这盒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姜怀卖给唐少正的那个血胆玛瑙。

    当时唐少正说过要送给她,可是她担心这种宝贝会招来祸事,就劝唐少正将它献给了皇上,现在,这宝贝竟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姜婉白手里,姜婉白当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不拿出来看看吗?”欧阳俊还以为姜婉白没见过这种宝贝,一时间看呆住了呢,便戏谑的提醒了一句。

    看看?我见到这东西可比你早了不少呢!姜婉白心道,不过,她却没说出来,而是真的将那血胆玛瑙拿了出来,放在手里端详着。

    半晌,她装作惊讶的道:“这可是个宝贝,你真的要给我吗?”

    欧阳俊总觉的哪里有些怪怪的,仔细打量了姜婉白一眼,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压下心里的那丝异样,“当然。”

    姜婉白却将那血胆玛瑙又放回了锦盒里,“可惜,这种宝贝根本不是我现在能拥有的,只怕……”

    “谁敢,这是皇上赏赐给我的,我现在给你,我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它的主意。”姜婉白的话还没说完,欧阳俊就一脸煞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欧阳俊这煞气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自然形成的,平时收敛的时候还好,现在这么一怒,煞气冲出,姜婉白只觉的自己就像见到猛兽一样,浑身透着那么一股不自在。

    欧阳俊察觉到了姜婉白的反应,也有些不高兴,将那盒子又推回给姜婉白,他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婆婆妈妈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不要你的东西还变成错事了,姜婉白瞪了欧阳俊一眼,将那个锦盒收了起来,暗道,她与这血胆玛瑙倒是有缘的很。

    “你现在是将军了,你爹娘肯定很高兴吧?”姜婉白随口说着家常。

    欧阳俊环视了一下屋子,发现屋里除了他跟姜婉白之外再无第三人,这才沉声道:“我爹的兵权都被架空了,皇上也不信任他,他有什么可高兴的。”

    “怎么回事?”姜婉白疑问道。

    “你也知道,我娘跟贵妃还有宁王妃都是简氏族人,皇上现在旧疾缠身,已经等不及想为太子清路了,我爹虽然对朝廷忠心耿耿,可是无奈我娘……

    皇上没对我们家怎么样,就已经很好了。”

    “那你呢?皇上对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姜婉白虽然不在朝堂,但她读过历史,只这么一听,就知道欧阳俊现在就好似在刀尖上跳舞一般,时刻都可能命丧黄泉,所以有些心急的道。

    “多亏了那快玉,皇上对我倒是很信任。对了,过完年,可能会出一些事,你们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免的惹祸上身。”欧阳俊道。

    “出事?”

    “具体的,我就不能多说了,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欧阳俊道。

    姜婉白不用想,也知道这出事的意思,政治向来都是最残酷的,而那龙椅下面,不知道埋着多少尸骨,“放心吧,我们都是普通百姓。

    百姓只关心衣服穿的暖不暖,吃的够不够吃,只要不是战争,上面那些事,影响不到我们的。”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姜婉白知道欧阳俊是好意,自然点头答应了。

    欧阳俊长叹一声,有些忧心忡忡的,巨浪马上就要来了,他这个旗手,可是责任重大。

    姜婉白还真的挺想帮助欧阳俊的,只可惜,这件事已经远远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又将之前的事细细想了一遍,她突然道:“你说皇上旧疾缠身,才会这么急,他到底有什么旧疾?”

    “还不是年轻的时候东征西战落下的病根,据说就算是晴天,他浑身的骨头都会酸痛不止,到了阴雨天,那才叫一个折磨人,经常痛到打滚。

    这病,不仅折磨着皇上的身体,也折磨着他的精神,现在,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脾气也越来越古怪了。”想起上次见到洪庆帝时的场面,欧阳俊有些感叹的道。

    姜婉白听完他的话,却眼睛一亮,当今皇上这病,很大可能是风湿加旧伤,而她所酿的五加皮酒,对治疗这病症,可是有奇效。

    据记载,清朝时,乾隆南巡,皇子永琰也就是嘉庆帝就是风邪湿毒入侵,导致夜不能寐,浑身酸痛,而随行的黄太医,就是用这五加皮酒治好了他。

    这可是瞌睡就有人给枕头,她想了很久该如何推销这五加皮酒,就出了这事,若是她能成功,不,哪怕是延缓一下皇上的病症,也算是帮了欧阳俊,更帮了她自己。

    想到此处,姜婉白道:“过年的时候,你是不是要给皇上送一份礼?”

    ☆、第125章

    “是会送一份,只不过,这贺礼其实也就是象征性的送一下。

    皇上富有四海,除了几个比较亲近的人送的礼物,或者送的礼物实在很珍奇,他根本就不会注意那些礼物,一般都是直接登记,送入库房。

    你这么问,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欧阳俊若有所思的道。

    “你等我一下。”姜婉白说完转身出了门,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她手上多了一瓶酒,将酒递给欧阳俊,她道,“这酒名为‘五加皮酒’,顾名思义,就是以五加皮为主料,加了很多药材酿成的酒。

    其实说它是酒,倒不如说它是药,一种专治皇上病痛的药。”

    欧阳俊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这酒能治皇上的病?”

    “我有九成的把握。”姜婉白掂量了一下,说出了这个数字。

    “九成……”欧阳俊眼睛一亮,“就算只有三成,都值得一试。对了,这酒要多久才能见效。”

    “如果现在开始喝,年后当有效果。”

    “太好了。”欧阳俊两手一握,有些兴奋的道,年后正是暴风雨要来的时候,这酒来的可真是及时。

    摩挲了一下手里的酒瓶,欧阳俊有些遗憾的道,“本来还想在这里吃饭的,不过现在,我可能要马上回去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姜婉白也知道事情的紧迫性,所以并没有打算挽留欧阳俊。

    欧阳俊深深的看了姜婉白一眼,这才跟着姜婉白将那酒装箱,然后负在马背上,打马而去。

    姜婉白带着田家人目送他远去,良久才压下了心底的激动,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皇上喝了她的酒有效果,何愁这酒卖不掉。

    转身刚要回院里,她一眼就看见了隔壁院子有人出出进进的,十分热闹。

    那些人有家具店的伙计,此时,他们正从牛车上往下抬家具,看样子应该是隔壁的人家买的。

    有粮店的伙计,此时他们正往里面送米面等粮食,还有杂货店的、绸缎庄的伙计,总之,只要家里用得着的,都有人在往院子里送。

    这让姜婉白有些不解,他们隔壁住了一个对父子,因为家里穷,父子俩都是光棍,而且性格孤僻,她也只在刚搬过来的时候去拜访过他们,不过,他们对她好像并不那么热心,所以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去过。

    而这对父子从不到她们家来,两家倒不像邻居,倒像是跟泾河、渭河一样,一直彼此分隔,又相安无事。

    现在,这对父子买这么多东西,是突然发财了,还是怎么回事?姜婉白正站在那里猜测着,那院子里就走出两个人,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指挥着那些伙计,将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是你们……”姜婉白惊讶出声。

    田老五觉的有些尴尬,微垂了眼皮,没接话,倒是狄伯休,很热情的道:“我刚才还在说,等安顿好了,去见婶子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姜婉白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不是要带承筠回京城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院子……”

    “这院子是我租的,以后,我、廖大哥还有承筠就住在这里了,估计要一直住到大考。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原因有三,一个是我要好好读书,肯定没时间照顾筠儿,如果请人照顾他的话,如果遇见负责人的,还好一点,如果遇见那敷衍了事的,筠儿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住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这里有筠儿的干爹、干娘在,还有婶子,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帮我照顾好筠儿。

    另一个原因,其实还是跟我读书有关,京城里太过喧闹,根本不适合读书,倒是这里清净一些,况且,游鸿诗社离这里也不远,我正想去拜见一下诗社里的人,住在这里,会方便很多。

    最后,竹琴就在这里,我在这里陪她,也省的她寂寞。”说到最后一个原因,狄伯休的脸色有些黯然。

    他一说完,姜婉白还没说什么,田老二跟王氏就先乐的快发疯了。

    天知道,昨天晚上他们是怎么过的,睁眼闭眼,眼前全是田承筠或者现在应该叫狄墨筠的小脸,他朝着他们笑,对他们哭,还对他们招手,整整一晚上,他们都没睡过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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