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武维义如今从墨翟那里得了这水胀石开的窍门,便是立即回到了自己这边的山麓。又将此法与那些石匠们悉数演示讲解了一番。这些石匠原本也都是一些手艺精巧之人,被武维义这一番点拨,便皆是心领神会,同样效着此法,开始在那是支锅烧水,伐竹凿洞……

    如此便是又过得六七日,只见两侧山麓之间,一座比原先更为巍峨雄壮的墙体便是已是初具了规模。而且,原先的城墙,竟也是沿其山体走势,被改造成了一座瓮城!

    眼见工期即将完毕,是日,只见杜宇早早的便是待在那朱提关的“内城”墙垣处,翘首顾盼的等着武维义他们下山……

    原来,昨日便已是有不少役民自山上回到了城中。杜宇也是从那些先行回到城中的役民口中得知,说是今日武郎和墨翟便是要领着众人一同下山回来。

    由于武维义和墨翟这一连几日为了赶上工期,便皆是吃住在这荒山之内,眼见如今这山下砌城所垒高的石料已是绰绰有余。便是相约今日一同下山商议之后的安排。

    因此这一整日,自两侧山麓至城门口,可谓都是熙熙攘攘,人流涌动。

    “武郎!”

    只听杜宇立于城墙上,于茫茫人海之中一眼便是识出了武维义。杜宇自是欣喜若狂,兴致匆匆的便是奔下城去。

    待杜宇见到武维义,但见武维义这一身的泥尘灰石,却是将他的头发都染成了灰白色。然而,杜宇如今却也顾不得武维义如今这般的灰头土脸,一下子便就是拥了上去。

    而武维义或许是与杜宇许久未见,如今突然见了面却也是不由得怦然心动,竟也是将她给紧紧的拥抱住。

    二人在人流涌动之中,也不知道相拥了有多久,只听旁边却是传来一声:

    “咳……咳……”

    二人听得身边竟是传来了一阵咳喘声,便是本能的朝声音来处扭头看去,原来发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另一侧山麓下得山来的墨翟……武维义和墨翟见了,表情却是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大哥……嫂嫂……墨翟其实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了……也实在是无心打扰……只是这几日被这石灰给呛得嗓子眼着实难受……万勿见怪,万勿见怪……”

    武维义与与杜宇一听,皆是明白此言之意,不由得相视又是会心一笑。只听杜宇又是半开玩笑的说道:

    “武郎……你瞧瞧……这墨翟自从是随着你,却是变得越发的机敏起来......当真是名师出高徒呐?!......”

    “唉?!嫂嫂这说得是哪里话......墨翟平生最为厌恶的便是那些光说不练,却是装作一副道貌岸然之人,墨翟才不屑与那种人为伍的……”

    杜宇听罢,却又是与他言语之间打趣着说道:

    “哟,只瞧你年纪不大,却还有这股子的心气?……这倒也是最为难能可贵。“

    杜宇将双手置于武维义的胸前,慢慢的将他推开,却见他与墨翟二人如今这般的尘土覆面,衣衫褴褛。便是不由得是有些心疼了起来:

    “武郎……这几日你们可是受累了……”

    “我们自是无事,倒是宇儿……这几日宇儿为我们在役所征召这些个劳役其实也甚是辛苦……”

    墨翟站在那听他们竟又是这般棉语柔声的说话,却是只觉得极为尴尬,着实是有些听不下去了,便是不禁插了一句:

    “大哥,嫂嫂......我知二位如今定是有说不完的话,何不待我们一同进城回了官驿之后再细细分说?……此地人多嘴杂,藏有隐患……况且如今我们还有此等要紧的物件放在身上,却是不能有分毫的闪失呀!……”

    只见墨翟是一手持着两把宝剑,其中一把是他一直佩在身边的承影,而另外一把便是朱提侯的佩剑!

    原来,武维义自知这侯印及佩剑确是极为要紧,因此若是独自将它们留在城中,终究是有些放心不下!因此武维义于第二日上山之时,便是与墨翟议定,将其是分置于两处。由武维义挂印,墨翟持剑,以防不测。

    而如今,伴随着众人一同下得山来,倘若二者于此处逗留太久,倒确是有些风险!武维义与杜宇被墨翟这一番提醒,却是马上惊醒了过来。

    “对……对!这朱提侯的佩剑和印绶理当及时奉还才好,只是如今这一身的风尘,却是不能见君的……待我二人一同回到官邸内好好的洗浴一番再去进宫面见侯爷”

    武维义说罢,便是与杜宇和墨翟他们一起,往城中的官邸走去……

    正当他们是快要到得官邸,却见官邸门口竟是堵着一队人马,遥见其衣着打扮,竟好似是宫中的侍卫一般。待他们又走近之后定睛一看,为首一人正是戌僰!

    然而,武维义此时却不知其来意,便是立刻走上前去,向他问道:

    “不知戌宫正此番前来,却是有何贵干?”

    但见那戌僰,此时却是一脸的神情凝重,是与武维义他们推手作揖后言道:

    “见过武先生,侯爷知道今日武先生于城外筑城归来,甚是辛苦……本也是无意传召。只是,今日突发一事,却是极为要紧……因此是急忙遣我来此,特地等候三位……还请三位如今便是速速随戌僰一同进得宫去,面见我家主公吧……”

    杜宇听到朱提侯竟是又有要事相商,便是有些不悦。只见她是气得跺了一脚,又不禁是小声嘀咕着说道:

    “叔舅也真是事多!......这人还没踏进官邸,茶水也不曾喝上一口,却又是有要事相请……未免也是太过无礼!”

    杜宇此言说得虽是极轻,却还是被武维义给听了去。武维义自是明白杜宇的心思,便转过了身,与杜宇小声劝解道:

    “呵呵,宇儿大可不必如此。朱提侯即是如此着急邀我们三人前去,想必定然是出了极要紧的事情。不如还是去看看为好……若真是无事,也好安心。”

    杜宇自知此言却是有些失态,便是咬了咬嘴唇,目光朝下,勉为其难的点头应允了下来。

    “既如此,那么三位还请速速随我来吧……”

    戌僰说罢,便是领着他们一起又是进到了宫中。但是,待到了宫中,他们三人却发现戌僰一路引领,却并非是朱提侯的寝殿,也非日常议事的正殿。却是来到一处极为僻静的偏殿前。

    武维义和墨翟对此皆是有些奇怪,便是向戌僰问道:

    “这……不是要去见侯爷吗?却是到此地来作甚?......”

    侍卫长听见武维义如此询问,便是转过了身,毕恭毕敬的与他们回答道:

    “就在昨日,城中却是出了一些变故……”

    他们三人一听,皆是不由得心中一惊,急忙问道:

    “却是出了何事?”

    只听那侍卫长是吞吞吐吐的的言道:

    “那……那谯不畏,被混入城中的巴人奸细给从大牢之内营救走了!”

    “什么!”

    武维义、杜宇和墨翟三人听了这个消息皆是面面相觑,大惊失色!一听此言,便知如今是大告不妙!

    “诸位......侯爷如今便是在此殿内等候……关于此事的详实,届时侯爷自会与你们分说。在下便先告退了……”

    戌僰说完,便是双手抱拳置于胸前,又是躬身往后退去。武维义他们三人也不知究竟是情势如何了,便是走进殿中要去面见朱提侯。

    却见此时大殿之上竟也不见朱提侯谯原的身影!而且就连理应于殿中服侍侯爷的官婢侍女却也不知是到了哪去!三人觉得有些蹊跷,便于大殿之上询唤了起来:

    “侯爷?……(叔舅)?”

    只听此时,在他们身后的偏室的侧门却是被推了开来,只见一名贵妇是从那屋子里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并又与他们言道:

    “诸位,侯爷如今正在偏房内等候着诸位,请随寡小君来……”

    原来,这名贵妇不是别人,正是侯爷的君夫人!三人见状,便在君夫人的指引下,终于入到屋内见到了朱提侯。

    一见朱提侯,便只见他那一副忧心忡忡,愁眉不展的样子。却是全然不似前几日于宴请之时那般的端庄威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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