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值深夜,话说墨翟是偷偷的将囚木给锯断之后,按理说如今他们三人只需是一齐逃出便是了。但是,却只听此时墨翟言语之间竟是透着一股悲情:

    “大哥,如今我们身陷囹圄,又被她们是缴了兵器……想来翟如今身上的毒蛊已是无法可解的了!……如今翟已别无他求,只愿大哥与柯尔大兄是能够平安返还,莫要再在此地是为翟徒劳奔命了!……”

    武维义听墨翟此言好似是绝别言语一般,只觉得这心里全然不是滋味。深怕这墨翟是要做些傻事,便立即是止住了墨翟的言语:

    “贤弟莫要多想!……贤弟之命乃是命系于天!却是绝无断送于此地的道理!”

    武维义自是知道这墨翟将来会是何许人也,但是墨翟自己却只当这些言语是大哥以言语宽解于他。因此,墨翟只是哀叹一声,又是不住的垂头摇着:

    “大哥不必多言……翟一切皆是心知肚明的!翟之所以唤醒大哥,便是要与大哥说明翟如今的盘算……翟如今这便去到寨中去取鱼肠和承影!若经得手,定将返还朱提关……不过,翟若是三日之内无有音信,大哥可速自朱提关请兵前来讨还吾身以及二剑!……翟纵是身死……亦不想在此做一个游魂野鬼!”

    但是,武维义却又如何会让墨翟去独自一人犯险?

    “贤弟!……若是要去讨剑,你我二人便是一同前去。你又何须独自前往?这未免也是太过凶险!……”

    墨翟听罢,却只见其已是泫目起来,并与武维义是呜咽回道:

    “大哥有所不知,翟如今自己却已是能够感受得到,体中的蛊毒已是隐隐窜心,好似便是又要发作!连翟自己亦不知晓究竟是能够撑到何时……不过想来,若是先回了朱提关,再来讨剑却已是无能为力!……因此,翟已是下定决心。即如今已是出得牢笼,与其在此等着蛊发身亡,坐以待毙……虽是机缘渺茫,但也要拼死是搏上一搏!……想我墨翟毕竟还有这一身的梁上偷盗的本领,万一是被墨翟给寻得了解药也未可知啊!……大哥务必珍重,翟去矣!”

    却见墨翟此言说罢,竟是一下子便窜起了身,冲出囚笼便是往洞口奔去!武维义知道墨翟此去可谓是十死无生,却只可惜是没能一把将他拦住!

    武维义再举首望去,却见墨翟竟已是只身跑出了洞穴!武维义不敢怠慢,赶紧也是起身追了出去,却发现墨翟此时竟已是窜入林中,匿得是无影无踪了!

    武维义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任由墨翟胡来,他这条小命可就当真是要交待在这里了!……而武维义也自知他如今在这一片僰人的土地上,却根本就是个聋子和瞎子。

    因此,他便是急忙是折返回去,将依旧还睡卧在囚笼里的柯尔震西也是给一阵摇醒了过来。

    “干嘛!干嘛!……大晚上的却是在闹腾些什么?……安安稳稳的先睡上一觉再说!待本豪是攒够了体力,明日定要再把他们给骂哭骂惨!”

    只听得柯尔震西被这一阵摇醒,却是极不耐烦。竟是连眼都不眨一下,翻了个身又是要继续倒头睡去!

    武维义见这家伙竟是如何都摇晃不醒,便是只得使一阴招。只见武维义是对准了柯尔震西腋下的大包穴是一阵狂点,柯尔震西受此惊扰,果真便是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哈哈!……你!你这是作甚?!……!”

    伴着一阵不由自主的狂笑,柯迩震西是立刻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依着那柯尔震西的火爆脾气,被这一番的捉弄却又会如何不恼不怒?

    正当他是要回过神来与武维义发作,却突然惊奇的发现此处囚牢竟是无端端的破了个洞来!而且在其一边竟还落着那截子被截锯下来的木桩子。

    柯尔震西见状,不禁是大喜过望:

    “哎呀?!当真是苍天有眼呐!果然是我柯迩震西命不该绝!你看看……就连此间的老鼠却都在帮我们是要逃出此囚!……好!好得很啊!”

    武维义听他竟是将这截囚之功是给算到了老鼠头上,却是不免有些气恼:

    “你这家伙,竟是在这说什么梦话!……难不成这老鼠还能是替你卖命不成?!”

    柯尔震西听罢,却顿是更加的疑惑不解起来,根本无法理解这好端端的囚木究竟是如何截断的?……武维义见他是一脸茫然,只是摇晃着头又叹息了一口:

    “是墨翟!……是墨翟用得此处野草,编得一根藤锯,把这囚木是给磨了下来!……”

    柯尔震西听武维义如此说,不禁大吃一惊:

    “啊?!……世上竟然还能有此等怪事?以草结绳,绳锯木断?当真是闻所未闻呐!黑面小鬼……!哎?这黑面小鬼人呢?!”

    柯尔震西说着说着,原本是要扭头过去将那墨翟是夸上一夸。就在此时,却惊诧的发现那墨翟竟已是不在囚牢之内了!

    武维义听得此问,却是显得有些惆怅若失,并是怏怏的与柯迩震西回道:

    “哎!……皆是我等此番不利!墨贤弟他如今是为了不连累我二人,是要独自一人去寻解蛊之法!也怪我是一个不留神,竟没能将他给阻拦住!……只怕此番他这只身前去,当真是凶多吉少!……所以,我这才将你给唤醒过来,一同商议商议接下来究竟是该如何解救于他!……”

    柯尔震西听得武维义如此说,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墨翟竟会是这般的仗义!不禁是感慨道:

    “嘿哟!……却是看不出来啊!这个黑面小鬼,倒也是当真仗义得很呐!嗯……既是如此,那本豪就更不能让他白白的死在此地!……如若不然,本豪岂不是还要欠了他一条性命?!”

    随后,柯尔震西便是在心中苦苦的寻思了一番,一转眼,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对了!……在白日里那个毒妇曾是说过,明日便是他们僰人走姻的日子!……届时,本豪那不争气的族弟按理也是会随着僰人各部是一同前来!……既是如今,我们如今何不去到僰寨门口的道路一侧等着他来!……就算是那贼婆娘再不识好歹,却也好歹要卖我族弟一个面子才对!”

    武维义一边听着,一边也是心下寻思了一番。只觉着此事或许亦有可为之机,便是与柯迩震西回答道:

    “好吧!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二人这便快些动身,去往山下候着!”

    于是,武维义和柯尔震西二人便是一起走出了岩洞,但见岩洞两边的守卫是依旧在那睡得深沉,他二人便是悄悄的跑开了去。又绕过山下的僰寨。在距离寨口不远的山道旁是蛰伏了下来,候着届时要来走姻的僰族队伍。

    ……

    再说墨翟这边,自他是先行出了岩洞之后,便是一路往山下的僰寨赶去,誓要替他们夺回鱼肠和承影!

    正当他是一路疾走,却隐隐听得不远处竟是传来了一阵呢喃的歌声!……墨翟听得此声便是不由心中一惊:

    “哎?!……何人竟是会此半夜三更之时于山中歌唱?……而且……只听得这歌声悠扬婉转,倒也甚是优美!”

    墨翟寻思着如今自己既然横竖也都是个将死之人,却也不差再耽误这一时半会,也管不得这声音来者究竟是人是鬼。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便是一路找去……

    忽然,墨翟的眼前却是瞬时豁然明亮起来!原来是一片甚为开阔的湖面映衬着月光,又将周围的山林是照得分外的明净!而墨翟所听见的那一阵婉转的歌声,便是从这一片湖水中传唱出来的!

    于是,墨翟又借着明亮的月光,便是往那一片湖水中定睛望去……却见是有一名女子在那湖水之中洗浴!……而当墨翟一见得此女,却不禁是令他惊愕失色!

    “啊!竟是那个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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