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君……”

    姜若颜紧张的心绪随着刘策这番话的出口,彻底放了下来,他痴迷地望着这条矗立在宫殿之上高大的身影,回想着他适才亲口所言,心中不由激动万分。

    当年在总督府上,刘策当面对李宿温说出这句话,真的没让他将自己带走,如今这句话再次映入自己耳帘,顿时让她觉得这一辈子能守在他身畔是多么幸福明智的决定。

    只是,在激动的同时,姜若颜心里还有一丝愧疚,刚才那一霎,居然会动摇甚至怀疑刘策对自己的感情,想想真是有些厌恶自己。

    “霸气,果然没看错人,不愧是英雄出少年……”

    刘策傲然立与殿前,意气风发的这一幕,让高密也是暗中赞叹不已。

    至于其他人,早就被刘策展露出来的气势震的无以复加,各自站立一侧默不作声,就连卫稹也被刘策那股子傲气吸引。

    “你敢跟我大夏国为敌?”元穆灏望着刘策愤怒地说道,“不要以为你消灭几个流贼就真把自己当一回事,我夏国铁骑可不是那些蝼蚁之辈,劝你最好识相一些,别为了一个女人悔了自己前程……”

    “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要个屁的前程!”刘策傲然说道,“更何况你是什么东西?胯下之奴也配在本军督面前饶舌?想动本军督的女人,先问问本军督的军刀答不答应!”

    元穆灏眼角一阵抽搐,然后对卫稹说道:“皇上,这就是你们对待友邦使臣的态度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本王子实在是感到失望!”

    卫稹闻言刚要开口,却听刘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不用多言,本军督就是这个态度,莫说你今天本军督的女人你休想碰到一根汗毛,只要本军督待在这里一天,整个京城任何一件东西你都别想带走,夏国想要跟本军督为敌?就怕夏国承受不起本军督的这份怒火!”

    “黄毛小儿,少在那儿大放厥词!”元穆灏回身冲刘策吼道,“你是没见识过我大夏铁骑的可怕,不信你问问镇凉侯,他可是亲眼见证过我夏国精锐到底有多少可怕……”

    刘策傲然打断元穆灏的话:“镇凉侯不是汉陵侯,李宿温更不是我刘策!他害怕的事,并不代表本军督害怕,他不敢为的事本军督却无所顾忌,

    你得庆幸在雍州的不是本军督,否则此刻你夏人全族的脑袋已经在西陲边城被叠成京观了!精锐?本军督打的就是所谓的精锐!”

    刘策展现出来的无尽自信,顿时让元穆灏哑口无言,甚至心生惧意。他的这番话让一直暗中注视的太子感到热血沸腾,多少年过去了,他已经很少再听到这么激动人心的话了,还是从一名年轻朝气蓬勃的少年将军口中说出的话!

    李宿温也是为之一颤,眼中对刘策更加嫉妒了,不想这么一个庶族出身的寒门子弟,哪怕在这朝堂之上也能说出这么振奋人心的话来,相比起来,自己反倒似乎有些跳梁小丑之举……

    “好好好……”元穆灏眼神微颌,对刘策连说三个好字,“你尽管呈口舌之快吧,既然你们执意想与我大夏国为敌,那就准备让雍凉边境再次燃起战火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太极殿,那些使臣随从也紧跟着他离开的大殿。

    不想刘策抢先一步拦在他面前挡住了去路:“异邦蛮子羞辱完本军督夫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想走可以,但是给本军督滚着出去,不然这太极殿就是尔等葬身之所!”

    “你……”

    元穆灏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如此嚣张,气的脸都绿了,但一想到昨日驿馆前的情形,也只能咬咬牙把这口气咽下,按刘策所言滚了起来。

    “太过年轻气盛了,唉……”

    见元穆灏被刘策活活气走,其实卫稹心里也是滑过一阵前所未有的暗爽,多年来对胡奴卑躬屈膝,已经让他几乎熄灭了热情,今日才发现,其实自己内心深处,一直隐藏着那份热血沸腾的心迹。

    等夏国使臣一离开,刘策收回身上的军刀,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开始闭目养息,他脸上淡定的神情仿佛在告诉大家,对适才发生的一切全然不在乎。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卫稹和群臣百官商议完国事后,锦盛当即扯着嗓子尖声说道:“汉陵侯刘策、右都卫都统高密、督察院副史顾谦,陪皇上与御花园用膳,一品诰命夫人姜若颜,前往甘泉宫陪同皇后、公主一起用膳,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立马三呼万岁,恭迎卫稹离开,而奉命陪同卫稹用膳的数人在锦盛的陪同下一起向后宫所在走去。

    “若颜,一会儿再见……”

    “嗯,夫君,一会儿见……”

    进入后宫御花园,刘策跟姜若颜暂时分离,分别走向不同的庭院宫殿。

    ……

    御花园庭院之内,卫稹和刘策、高密等人各自在一张矮桌前席地而坐,不一会儿,御膳房就将准备好的午膳送到了各人桌前。

    卫稹端起一被水酒对众人说道:“来来来各位臣功,今日是便饭,大家随意,不必拘谨,朕敬诸位一杯,请……”

    刘策等人见此,也连忙举杯对卫稹回敬道:“多谢皇上……”然后各自仰脖,一饮而尽。

    待酒过三旬过后,卫稹打量了一阵刘策,忽然笑着说道:“刘爱卿,朕听闻你之前也是雷霆军小卒出身,后来怎么就自立精卫营了呢?朕对此甚是好奇,今日难得高兴,不知刘爱卿可否跟朕细说一番呢?”

    刘策拱手说道:“不想皇上还知晓卑职的往事,真是让卑职受宠若惊,既然皇上问起,那卑职定当从命……”

    与是,刘策便将当年自己在厚土堡溃败脱身到精卫营诏安之前的情况,简略的跟卫稹描述了一遍,听得卫稹还有太子是不住沉思点头,就连高密也是暗自称奇。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听完刘策的讲述,卫稹忍不住叹息一声,“朕能有刘爱卿这等将帅之才,实乃我大周之幸事啊……”

    刘策闻言忙道:“皇上谬赞了,卑职愧不敢当……”

    卫稹罢罢手笑道:“刘爱卿不必自谦,你所做所为值得朕这么说,只是,刘爱卿,今日你在大殿之上对夏国使臣的话,会否太过激了一些呢?”

    刘策回道:“启禀皇上,夏国使臣傲慢无礼,全然不把我大周朝廷放在眼里,更何况元穆灏此子居然敢打拙荆的主意,身为一名男儿这口气怎能咽下?

    幸而这次在太极殿上才小以惩戒,若非如此,此刻元穆灏的首级已经高悬在神都城门之上了……”

    卫稹和太子闻言一怔,万没想到刘策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真的全然不在乎夏国的报复么?

    倒是高密听刘策这么说,不住的对刘策点头,是越发欣赏这个无所畏惧的少年前军都督了……

    这时太子卫冉忽然问道:“军督大人,本宫很是好奇,您当真肯为了一个女人为自己树立一个强敌么?这样做岂不是太过意气用事?而且此乃国事事关江山社稷,一旦处理不慎,那极有可能会导致边境烽火不断啊……”

    刘策闻言回道:“太子殿下,恕我冒昧问一句,我大周到底送了多少女人给胡人换取所谓的太平?而且,送了之后真的太平了么?”

    卫冉一时语塞,对刘策的问题竟是不知该如何接上来,而一旁的卫稹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卫冉摇摇头说道:“确实如军督大人所言,边境始终不曾安宁过……”

    刘策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靠这种屈辱的方式与胡奴交涉呢?所谓的和亲并不能为中原百姓带来任何利益,

    那样做只会让胡奴更加得寸进尺,对我中原愈发的轻视,唯有强硬的姿态予以回击他们才会真正感到害怕,不敢再轻易犯境!

    中原女子也同样是江山社稷一部分,怎能随意将她们送往胡奴做为交易的筹码?其他人在下不在乎,但在下是绝对不会拿女人去换取那虚伪又屈辱的和平,真正地和平盛世是靠打出来的!

    另外,若颜是我夫人,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妻子都想要拱手送人,那这个人可谓是猪狗都不如!”

    “军督大人见识独到,本宫受教了……”卫冉听完刘策的话,冲他拱手恭敬地行了一礼。

    就在这时,正在喝酒的顾谦忽然开口对高密说道:“高都统,有件事憋在下官心中很久了,还望您替下官解惑……”

    高密说道:“顾大人但说无妨……”

    顾谦说道:“高都统,你可还曾记得崇元十五年,陇州胡桥堡的战役么?”

    高密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自然记得,顾大人有何指教?”

    顾谦双目一寒,颤声问道:“那好,请高都统告诉下官,当初您为何迟迟不来驰援胡桥堡,甚至主动带兵退出战场?胡桥堡的三百守军足足守了数个昼夜,几乎全部战,他们本来是不必死的,你有没有为此后悔过……”

    高密当即说道:“没有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本都统还是会选择那么做。”

    “那这是为何!”顾谦怒目圆睁,死死盯着高密的脸问道。

    高密双眼轻颌,压抑了下情绪说道:“因为本都统当初转移陇州百姓去了,根本就无暇顾及胡桥堡的友军!”

    “一派胡言!”顾谦猛一拍桌子,起身指着高密大声说道,“当年我沿途行来途经的村庄城镇都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你居然有脸说转移百姓去了?”

    “如果不是本都统违抗军令去帮助陇州百姓后撤,你见到的就不是几座城庄被毁,而是真正的人间地狱了!”高密闻言也大声冲顾谦反驳道,“你知不知道在你们那一旗兵马抵达胡桥堡之前,本都统就已经收到退兵的命令了!

    但是本都统没有退?为什么?因为我高密,只想救更多的百姓免遭遇勃纥人的迫害!你懂不懂?”

    顾谦闻言一怔,看着高密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也是怒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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