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禹见到在楚国做临海君的儿子偷偷摸摸的回到魏国,不由大吃一惊。
    他父亲公孙衍才去世不足一年,他去楚国参加葬礼外加守孝三月,这才返回魏国不过两月时间,自己的儿子也到了魏国。
    难道临海君的爵位被废了?
    想着,公孙禹急忙询问道:“吾儿怎么回魏国来了?可是楚国那边出了什么事?”
    “楚国无事。”公孙泽摇了摇头,然后拱手道:“父亲,这次孩儿从楚国来,是奉大王之命游说魏国,还请父亲助我一臂之力。”
    公孙禹一听公孙泽是来游说魏国的,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提起心来,摇头道:“楚王想要游说魏国,这事恐怕不容易。现在大王正对楚国陈地志在必得,之前韩国前来借粮,大王稍加拿捏,就借给了韩国大量的粮食,由此可知大王心意之坚定,乃是不破楚国誓不罢休。
    吾儿此时来游说魏国,为父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公孙泽笑道:“父亲放心,大王也知道此时游说魏国退兵困难重重,所以孩儿这次来魏国,不是来游说大王的,而是游说太子遫的。”
    “太子遫?”公孙禹一愣,然后迟疑的看着公孙泽。
    翌日,太子遫府上。
    “公孙禹来访?”太子遫一怔。
    因为公孙衍的缘故,公孙一家大都与楚国较为亲近。而他则与楚国不怎么对付,他哥哥太子政病死后,他还是借助齐国的力量,这才压下自己的兄弟,登上太子之位。
    故而,他之前与公孙禹仅仅只是点头之交罢了,现在公孙禹却突然大张旗鼓的来拜访他,这是何意思。
    虽然搞不清楚公孙禹的意思,但是他才刚刚成为太子,羽翼还未丰满,而公孙禹一家在魏国的实力并不弱,却也不可不见。
    “传令,开中门,本太子要亲自迎接。”
    不久,太子遫将公孙禹迎入府中,二人分宾主坐下。
    寒暄了一阵后,太子遫开口问道:
    “先生来找遫,可是有什么指教吗?”
    “不敢。”公孙禹笑道:“禹听说太子这一段时间,一直都在为秦韩两国感到忧虑,为那边的战事迟迟打不开局面而苦恼,故而在下不才,特来为太子分忧。”
    “噢?”太子遫好奇的看了公孙禹一眼,这个家伙不是一直都亲近楚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改变了立场,难道不久前他去楚国时与楚国发生了什么不快?
    或者别有所图?
    想着,太子遫笑了笑:“还请先生赐教,遫愿洗耳恭听。”
    “咳咳。”公孙禹清了清喉咙,然后拱手问道:“太子,在下听说,之前五国轮流攻打陈城时,秦韩宋三国全都有意保持实力,攻城作战极为软弱。太子,不知道在下说的对吗?”
    “不错,有这么一回事。”太子遫点了点头,这事当时闹出了一阵不小的动静,许多人都知道。
    公孙禹笑了笑,然后接着道:“其后,因三国攻城乏力,所以犀武与章子将军改变了攻城的方式,转而五国同时攻城。结果,这一改变,虽然并没有让秦韩两国猛烈的攻击陈城,但却也让宋国没有消极避战的机会,从此以后,宋国攻打陈城之时,几乎不遗余力,攻势与我齐魏两国一样凶猛。
    太子,陈城那边的情况是这样吧。”
    太子遫再次点了点头:“不错,正如先生所说,现在宋国攻打陈城也很是凶猛。”
    “不错,就是这样。”公孙禹双掌猛然一拍,然后笑着问道:“太子可知,那宋国为何前面消极避战,而后积极攻城吗?”
    太子遫一听公孙禹询问,理所当然的道:“那时因为五国同时攻城,宋国被齐魏两国挟持,所以别无选择。”
    “太子英明,在下也以为是这样。”说着,公孙禹皱了皱眉:“可是,在下愚钝,这宋韩两国实力相差不多,改变攻城方式后,为何宋国会强攻陈城,而韩国却不惧我齐魏两国,依旧在陈城外消极避战,保存实力呢?”
    “那是因为韩国与秦国结盟,秦韩两国勾结一处,不惧我齐魏两国的威胁。”
    “太子英明,一言中的。韩国之所以在陈城外得过且过,就是因为韩王以为有秦国做依靠,我齐魏两国奈何不了他。”
    说着,公孙禹身躯微微向太子遫方向倾斜,压低声音,语气阴冷的道:“太子,五国攻打陈城,秦韩两国消极避战,仅凭我齐魏宋三国,攻克陈城困难重重,旷日持久。而且,我齐魏宋三国即便攻下陈城,也必然损失惨重,与楚国两败俱伤。
    而秦韩两国则不然,他们一直都在保存实力,待陈城被攻下之时,大军基本完好无损,士气依旧高涨。
    如此,在下担心我齐魏宋三国接下来在于秦韩两国抢楚国地盘时,可能会抢不过秦韩两国。”
    太子遫一怔,看了一眼公孙禹,迟疑道:“不知先生的意思是?”
    “在下的意思,秦国强大,而且对我魏国威胁极大,此时我魏国不可对秦国下手,但是,韩国则不然,韩国弱小,眼下又陷入缺粮之中,故而,我们必须要给韩国施加压力才是。”
    太子遫闻言,立即想起之前上朝时,亲楚的楼庳等人,强烈要求拒绝给韩国提供粮食,逼迫韩王与魏王盟誓的建议。
    想着,太子遫目光一沉:“难道先生的意思,让本太子向父王进言,要求暂缓为韩国提供粮食?”
    “不。”公孙禹立即摇头道:“如今韩国还在帮助我们攻打陈城,此时岂能暂缓借粮,理应立即将粮食借给韩国,甚至,为了表明诚意,我们还需将粮食通过鸿沟运到陈城外的韩军大营,免得所借的粮食还要转运韩国,费时费力,消耗颇多。”
    太子遫一愣,有些搞不清公孙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于是,他狐疑看着公孙禹道:“先生,我们借粮给韩国,还自己送到陈城外的韩军大营,如此,这不是让韩王以为我魏国求着韩国相助,这不是更加助长了韩国的嚣张气焰吗?”
    “太子所言极是,韩国有秦国为援,仅仅只是示之以恩,这是远远不够的。我魏国在施恩的同时,还要施之以威,恩威并施,才能让韩国别无选择。当然,为了避免韩国抱怨我魏国,我魏国还不能直接向韩国示威,还需从其他国家着手。”
    “其他国家?”太子遫一愣,思绪一转便将秦赵宋楚等国排除,然后想起与自己关系颇深的齐国来,不由好奇的问道:“敢问先生应该从何处入手?可是请齐国出面?”
    公孙禹闻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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