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令尹有所不知啊!”熊槐看着齐国的地图笑道:“之前田文离开魏国返回齐国,却在齐国边境被阻,因为齐王下令,不准田文返回齐国。
    接着,田文绕道返回封地后,一面向齐王上书,陈诉自己对齐国忠诚,一面派说客去临淄向齐王地表忠心,一面重礼行贿齐国大臣,请群臣出面说和,希望能回到临淄任职。
    结果,田文再次遭到齐王拒绝。”
    昭雎皱眉道:“大王,这个消息臣也有所耳闻,可是田文与齐王地似乎并未因为这两次的拒绝而闹翻啊!据臣所知,这段时间田文一直想着重新回到齐国任职的。”
    熊槐闻言看来昭雎一眼,心知昭雎对齐国一直耿耿于怀,也暗中关注着齐国。
    想着,熊槐笑道:“令尹莫急,齐王地与田文反目,也正是因为这两次拒绝。据知北涯安插在田文身边的探子来报,田文被连续聚集两次之后,又开始第二次上书齐王地。
    说他愿意尽起薛地之兵为齐国而战,并愿意将军队交给齐王地派出的大将统领,而他只愿能为国效力便足矣。
    这一次的上书,在临淄齐国朝中引起了轰动,就在齐国群臣争议中,一个消息在临淄传开,彻底打破了田文重回临淄的幻想。”
    昭雎本来听到田文的上书,都快以为齐王与田文讲和了。
    但,楚王话锋一转,又让他大吃一惊。
    “敢问大王,是何消息?竟有如此威力!”
    “就是因为田文之前遭遇两次拒绝,所以田文认为齐王地之所以对他有重重误会,乃是因为有小人在其中作祟。
    于是,田文暗中派人在临淄打探,到处寻找在各种场合说他坏话的人,然后把这些人全都记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帛书上,并打算等他回到临淄后,对这些人进行报复。
    因为记录的人名太多,导致这个秘密被我们知北涯的探子发现,并且,我们探子还同时打探到,田文将要报复的可不仅仅只是说他坏话的。
    还包括他以前的好友以及他曾经接济过的贤士,甚至他曾经供养门客,凡是他逃亡魏国期间,凡是没开口替他说话的,不再收他礼物的,离他而去的,跟他划清界限的,如是种种,大约千两百余人,全都被他记录在案,准备事后报复。”
    “这······这······这难以置信!”昭雎被这个消息彻底惊呆了。
    他早就知道田文为人看似心胸宽广能礼贤下士,但是,实则心胸狭隘,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田文的心眼竟然小肚鸡肠到这种程度了。
    想到这,昭雎顿时倍感耻辱,并咬牙切齿的道:“哼,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天下人称赞田文乃天下大贤,各国贤士无出其右,这简直是对天下人莫大的羞辱,臣耻之。”
    “不错。”熊槐点头道:“这个消息被刺史令散布出去后,齐国群臣诸贤大都是如令尹一般看法,然后超一半大臣都在齐王地面前痛斥田文。
    是故,齐王地这一次非常坚决的拒绝了田文,并驱逐了田文的使者。现在,无论是田文派去游说齐王地的说客,还是朝中大臣,只要是去替田文说情的,全都连齐宫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而齐国临淄中,现在也没有人再开口为田文说话了。”
    说着,熊槐回首看着昭雎道:“令尹,你说这个消息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昭雎闻言,感激的笑道:“大王所言极是,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
    “不仅如此。”熊槐又看向齐国的临淄道:“刺史令在齐国的这段时间,可不仅仅是在离间齐王地与田氏的关系,同时,刺史令也花费了大量的财物,收买了一些在稷下学宫的诸子。
    这些人,有些开始不断向齐王地面前攻击其他诸子乃至大臣,有些开始在学宫到处煽风点火引发论战并相互攻讦,有些则开始散步各种离奇荒诞的言论以扰乱视听。
    稷下学宫有大夫六十余人,刺史令通过各种渠道收买煽动了超十人。
    目前,主持稷下学宫的大贤乃是大贤田骈,而经过田甲之乱后,齐王对所有的姓田的都保持着戒心。是以,刺史令重金收买了两人,鼓动了一人,让他们日以继夜的在齐王地面前中伤田骈。
    之前学宫最具影响力的大贤,太傅回到楚国,慎子不久前病死、宋子行将就木、孟子出走回乡、季子被杀、接子在楚,现在就只剩下田骈威望最高,威服诸子,而其余诸子却是谁也不服谁。
    是以,寡人以为,只要田骈被齐王驱逐,或者田骈愤而出走,那稷下学宫恐怕就彻底混乱起来了。
    所谓一人惊惧,三人恐慌,只要诸子一乱,稷下学宫这个齐国最大的智囊团,乃至天下最大的智囊团,就会从内而外的陷入混乱,难以发挥它应有的智力。
    如此,我楚国伐齐的时机就到了,而且寡人以为,这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说完,熊槐转头看向昭雎:“令尹,你以为如何。”
    昭雎闻言,眼睛不禁有些淡淡的湿润。
    他本以为他可能已经看不到楚国出兵伐齐的那一天了,但不想,这一天竟会如此快速的出现在眼前,仿佛他现在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将这个机会紧紧的抓在手中。
    想着,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拱手道:“大王所言极是!”
    熊槐见昭雎心服,立即微微一笑,抓住昭雎的手道:“令尹,你我君臣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畅谈天下事了,今天寡人要跟贤卿好好谈谈!”
    昭雎见楚王不愿放人,只得应道:“是,大王。”
    就在熊槐与昭雎在宫中高谈阔论的时候,黄歇也找到了他游说的第一个目标:上将军昭浪。
    昭浪因与太子横并不熟悉,加上他的封地远在海滨,跟太子横以及群臣打交道的机会少,所以他给太子横送完礼后,没有久留,便从太子横家中返回自己的住所。
    他返回府上没多久,便有门客来禀报:“君上,黄君之子令尹门生谒者黄歇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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