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熊槐在密道中滑行了约六七里,才抵达密道的尽头。接着,熊槐打开密道大门,一出密道,便来到一间灯火通明的房中。
    而后,熊槐一出门,便出现在知北涯在城外的一处秘密庄园中。
    此时,守在房外的屈原嫡长子屈开以及邓陵光嫡长子邓陵咎见楚王推开房门,立即向前行礼道:“拜见大王。”
    “免礼。”熊槐点了点头,然后立即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王印开口道:“传诏,太子与群臣谋反,诏令各地郡县与各地没有参与叛乱的封君,立即加强当地的防御,不可给叛逆可乘之机。”
    “唯。”
    “传诏,太子谋逆,逼迫寡人,罪大恶极,诏令各地官吏贵族,不得奉太子令,奉太子令者,以太子同党论处,灭族!”
    “唯。”
    “传诏给郢都守左司马景阳,还有叶郡守麦君景奉,让他们谨守郢都、叶郡,不得异动,否则,后果自负。”
    “唯。”
    “传诏给方城守襄成君疾、陈城守昭盖、汉中郡守桓臧、汉北郡守叶巡、襄阳郡守屈恢、巫郡守孙逡,让他们加强治下的防御,小心戒备秦魏韩三国可能来袭。”
    “唯。”
    “传诏给令尹左徒,让他们不必担心国中,继续攻略齐国,齐国本土的地盘,其他地盘寡人可以不要,但齐国的南长城,还有齐国的即墨,务必要给寡人拿下来。
    还有,让令尹派人联系燕赵魏三国,告诉他们,寡人决定组建四国联盟,咱们四国先吞了齐宋两国的地盘,再论其他。
    尤其是魏国,可以多给魏国地盘,让魏国将军队大部用来镇压齐宋两国遗民的叛乱,让魏国无暇顾及我楚国。”
    “唯。”
    “传诏,再次派人去燕国,请燕王送公主来楚与公子彘完婚,重申楚燕两国的友好关系。”
    “唯。”
    “传令,立即让知北涯的探子开始在寿春城中散布谣言,扰乱人心。”
    “唯。”
    接着,熊槐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后,看向身侧的邓陵咎问道:“咎,刺史令可有消息传来。”
    邓陵咎立即应道:“回大王,刺史令两天前已经传回消息,他已经在东面的海岛上找到右司马率领的十五万江东大军,而臣等在今日白天的时候,已经得知公子平今夜率叛军至,料定贵族将在今夜叛乱,所以今日白天的时候,臣等已经传讯刺史令与右司马。
    算算时间,平叛大军应该会在明日下午左右抵达寿春。”
    熊槐闻言立即松了一口气,然后应道:“好,那寡人就去下蔡城等着刺史令与右司马率军前来平叛。”
    说着,熊槐立即屈开与邓陵咎的侍奉下,上了一辆马车,然后向淮水北岸的下蔡城而去。
    次日,熊槐在杂家首领下蔡守史武的接应下,秘密进入下蔡城。
    另一边。
    在太子横的命令下,叛军连夜大索全城。
    当夜,数万叛军在夜色的陪伴下冲进惊恐的百姓家中,然后又在夜色的掩护下,不仅干了该干的事,而且还有大量士卒胆大包天的干了各种不该干的事。
    是夜,寿春一片黑暗。
    而后,凌晨时分,挖掘密道的士卒终于疏通了密道,然后顺道找到了出口,并找到了已经人去楼空的知北涯秘密基地。
    消息传回王宫,太子横嘴角一抽,露出失望与了然的神情。
    然后太子横下令停止搜查全城,并让叛军回营。
    只是,这个时候,叛军已经搜遍了大半个寿春,以及几乎所有的平民商人工匠住所。
    而叛军走后,只留下一群非常不满太子横谋反逼迫楚王,以及极度仇视叛军奸杀掠夺的百姓。
    这一夜,整个寿春的人,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全都彻夜无眠。
    而随着叛军回营,叛军对全城的封锁也为之解除。
    此时,公子彘才得以出府,并乘坐马车,强行闯过层层阻拦,来到王宫之外。
    宫中,就在太子横苦思如何加强寿春防御,准备迎接楚王的后手时。
    公子平快步来到太子横身侧禀报道:“父亲,叔叔在宫外求见。”
    “子彘吗!”太子横一怔,然后冷漠的道:“不见,让他回自己府上呆着,孤现在没空见他。”
    “孩儿已经劝过叔叔了,但是叔叔不走,而且还以死相逼,所以···”
    太子横脸色一沉:“那就让他来好了!”
    不久后,一脸怒色的公子彘走了过来,然后不等太子横开口,便即恨又怒道:“兄长,你为何要反,父王纵有不是,但父王已经年过古稀,而且已经将国中事物全都交给你处理,还将官吏的任免权也交给你了,并且也没有要废兄长太子之位的意思。
    如是种种,兄长为何还不知足,还要想着弑父弑君,想要提前即位?
    你这么做,即便成功了,但又如何面对群臣?又如何面对国中父老?
    若楚国由此而衰,兄长你有如何从容面对太史呢?九泉之下,兄长你又如何面对历代先王?”
    太子横闻言,大怒道:“对,子彘你说的对,我是对不起群臣,对不起国中父老,对不起楚国的社稷,即无颜见太史,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可是,我纵有千般不舍,但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都是他逼的。”
    公子彘闻言,更加愤怒的道:“荒谬,你身为太子,率众谋反,你说这是父王逼的,这是何等的荒谬!
    若是你广施德仁,身行正义,上孝父王,下和群臣百姓,面对这样的太子,只要你自己不想,又有谁能逼着你谋反?
    你以为是父王逼反你的,我看不是,是狼子野心,是超出身份范围之外的野心,才驱使你走到现在这一步。”
    “野心!”太子横闻言,心中甚是气极,一怒之下向前走了数步,走到公子彘身前,一把扯住公子彘的胸襟,怒道:“无知,你现在所看到的,你以为就是全部吗?不,这仅仅只是你所看到的。”
    说着,太子横又猛地将公子彘推到在地,看着公子彘愤恨道:“你的哥哥我今年五十岁,我亲眼看到父王继承了曾祖以及祖父的霸业,并将楚国带入一个新的鼎盛时期,纵使庄王也不能与父王相提并论。
    曾经的我,比你更加崇拜父王,更加仰慕父王,更加孝敬父王,唯父王之命。”
    说着,太子横泪流满面道:“昔日我好游猎,仅仅因为父王不喜,所以我二十五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去游猎过。
    昔日我好男风,仅仅因为父王不喜,所以自从前任襄成君死后,我就疏远了安陵君,并且再也没有接近美男子。
    昔日我不好读书,仅仅因为父王喜欢读书,所以我就强迫自己读书。
    昔日我不理国事,仅仅因为崇拜父王,所以我强迫自己做一个好太子,未来做一个好国君,安心处理国事。”
    说到这,太子横依旧流着泪看着公子彘,并怒捶自己的胸膛,恨道:“你说是野心让我走到这一步,没错,的确是野心驱使我走到今天。
    可是,就在几年前,我压根就没有野心,是他,是他的逼迫下,是他精心设计下,一步步的培养了我的野心,助长了我的野心,推动了我的野心,才让我走到了今天。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刻意为之,都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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