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和萧惊澜又在室内其他地方查看了一番。

    说不定这些盒子只是障眼法,雷爆珠其实放在其他地方。

    但看了一圈之后,连边边角角都仔细查看过,他们不得不承认,这里真的是空的。

    “有人比我们先一步把雷爆珠取走了。”凤无忧

    这个情况大出他们意料之外。

    会是谁呢?

    凤无忧和萧惊澜对看一眼,都没有十分确定的答案。

    他们对东林的了解都不算很多,凤安然平日里亲信的心腹也有好几个,谁都有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凤安然对这人一定极信任,在每一扇秘道门都可以从这间石室里被锁上的情况下,那人居然能从外面进来,而且还很清楚地知道凤安然把雷爆珠放在哪里。

    雷爆珠被转移出去,再想要找到就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耽搁了这么久,时间已经三更多,再呆下去天就要亮了,凤无忧和萧惊澜虽然不甘心,可是也不敢继续呆下去。

    要是被人堵在这里,那可就糟糕了。

    他们最后又检查了这个秘室一遍,终究只能原路返回。

    又是小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进来的门,萧惊澜在边上的墙壁摸了几下,机关打开,她们再次回到凤安然的寝室。

    现在不到四更,他们可以趁着最后一次换防的时候依旧从宫墙上翻出去。

    正打算离开,忽然门口吱呀一响。

    门外有人?

    凤无忧和萧惊澜都是见机极快的人,同时往门口一闪,一左一右列在了两边。

    一个人推门进来,尚未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凤无忧已是伸手一砍,正好砍在他的脖子上,把他敲晕过去。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个人的身后居然还有一个人。

    “来人,抓……”

    该死!

    也不知他到底是想要喊抓刺客还是抓小偷,总凤无忧一脚踢出,踢在他的胸口大穴上,把他也给踢晕了。

    他们没有时间耽搁,用最快的速度往宫外掠去。

    几乎是刚刚没在花木的阴影里,宫中的侍卫就举着火把跑了过来。

    凤无忧把身子埋得低低的,等到他们跑过去才把头抬起来。

    此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往凤安然的寝宫跑过去,如此一来,反而方便了他们,让他们出宫之路没有那么多人。

    但这也是有坏处的,侍卫们巡逻的时间和线路都被打乱,他们就不能按之前算好的路线行进,只能边走边看。

    好在,凤无忧和萧惊澜都是身手足够好,性子又足够谨慎的人,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他们还是到达了西北边的宫墙,趁着宫中大乱的时候,一跃而出,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白芷宫灯光通明,兵荒马乱的一片。

    “发生何事!”东林皇匆匆赶来,面上带着鲜明的怒气。

    “回皇上,有贼人夜闯白芷宫。”团团重围之下,一个带兵披甲的将领上前,双手相合向东林皇执礼。

    看到他,东林皇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说来。”终究,他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情绪,询问发生的事情。

    “是。”那人也干脆,直接说道:“有人夜闯白芷宫,被值夜的宫人发现叫嚷出来,臣听闻喊声立刻前来,只将此地围住,但具体的事情,臣也尚不清楚。”

    这人好聪明,所有的事情一问三不知,只等着东林皇自己去发现。

    这样一来,东林皇就是发现了什么,也不能怪罪到他的头上。

    东林皇眸中泛冷,盯了他一眼道:“值夜的宫人呢?给朕带来!”

    立刻,两个小内监被带了过来,一个揉着脖子,一个捂着胸。

    “就是你们发现有人闯入白芷宫?”东林皇冷声问着。

    凤安然已死,他也确实因凤安然最后的死法而感到寒心,可是这并不表示,他不重视凤安然。

    相反,他心底,仍是有凤安然的,所以才把寝宫附近全都封锁起来,只想为她安安静静地守四十九日孝期。

    可是在这种时候,竟有人敢闯进来。

    小内监虽不知东林皇在想什么,可却很清楚他在生气。

    他吓得瑟瑟发抖,拼命地叩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东林皇想听的不是这个,他冷声道:“你们自然该死,朕问你们,你们可曾看清,是何人夜闯白芷宫?”

    两个小内监对视一眼,眼中现出犹豫之色。

    “说!”东林皇一声厉喝。

    “是燕皇!”小内监吓得不轻,张口就嚷了出来:“还有芳洲女皇!”

    是他们?

    东林皇顿时怔住。

    怎么可能,他和萧惊澜已然达成协议,萧惊澜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做出夜闯皇宫的事情?

    “大胆奴才,竟敢胡言乱语!”一声清脆的喝斥,却是上官修若不知何时到了。

    “父皇,儿臣看燕皇和芳洲女皇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定是这两人为了推托责任在胡说八道。”

    凤无忧在宴席之上劝他不要饮酒,上官修若对她印象极好,在他看来,凤无忧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对萧惊澜的印象虽然弱了些,可是那位燕皇明显唯芳洲女皇之命是从,当然也不会做出违背凤无忧意愿的事情。

    “皇上,奴才所言句句是实!”

    “皇上明鉴,我们看得真真的!”

    两个磕头如捣蒜,大声喊冤。

    东林皇沉着脸,沉吟不决。

    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就此放过,他于心不甘,可若上门查问,万一真的不是,那就等于将两国之间撕破了脸。

    “皇上,是与不是,看看便知。”先前荷甲执兵的将领上前,道:“白芷宫遭贼人闯入是实,我们只说有人见到刺客入了高阳馆,担心燕皇与芳洲女皇安全,所以派兵前去搜拿保护。若燕皇和芳洲女皇不在馆中,那闯入之人自然就是他们,若他们在馆中,如此理由,他们也说不出我们的不对。”

    “卓将军,你这不是骗人吗?”上官修若气冲冲地道。

    “皇子这话便不对了,难道皇子明知燕皇和芳洲女皇有可能是夜闯皇后灵宫之人,也要视而不见?”

    上官修若还想要说什么,可却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驳。

    两个小内监齐声指证,这事若不证明,那凤无忧和萧惊澜就永远都要背着这个罪名。

    他瞪着卓天宁:“本皇子相信凤姐姐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

    凤无忧亲切又充满善意,让上官修若感到一种难言的亲近,甚至觉得,她比上官幽兰还要像姐姐。

    凤姐姐几个字,自然而然就叫出口。

    卓天宁不与他争,只向着东林皇一拱手:“请皇上圣裁。”

    “去就去!”上官修若瞪着眼睛:“你等着看,凤姐姐和燕皇定然在高阳馆中。”

    东林皇看了卓天宁一眼,又看了上官修若一眼,终究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卓天宁应了一声,立刻点兵,快速出了皇宫。

    “父皇,我们也去。”上官修若拉着东林皇的手。

    东林皇摸了摸上官修若的头,道:“修若,你可知,你方才上当了。”

    啊?上官修若张圆了眼睛。

    “你难道没有发现,卓天宁十分希望去高阳馆?”

    上官修若回忆了一下卓天宁的语气话语,面色顿时微变。

    没错,卓天宁从头到尾都在用话激他,而他竟然就顺着他话里的意思去做了。

    “父皇……”上官修若面色发白:“父皇既然看出来了,为何……”

    “因为他说的不无道理。”东林皇轻声道:“若儿,坐上这个位置,便谁也不能相信,只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父皇要让卓天宁去确认闯宫的到底是不是燕皇和芳洲女皇,同样,也要看一看,卓天宁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为何,那么希望去高阳馆?

    就算真的证明了是萧惊澜和凤无忧闯宫,这二人身为一国之主,他又能做什么呢?

    难道东林想要和燕云以及芳洲开战不成?

    之所以让卓天宁去高阳馆,一则为敲打一下萧惊澜和凤无忧,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卓天宁想干什么。

    “那我们……”这些东西太复杂了,上官修若并不能完全理解,可是他努力地吸收着。

    他知道,父皇这是在教他,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皇帝。

    东林皇又摸了摸他的头,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高阳馆里,萧惊澜的寝室悄无声息地从外面打开。

    上官幽兰快速迈进去,又小心地把门合上。

    现在这天都已经快要四更了,高阳馆里的官员真没用,竟到这时候才找到机会,害她白白在外面冻了近一个时辰。

    现在才不过三月末,还冷得很呢,她穿得又少,差点就冻僵了。

    房中静悄悄的,床上的被子拢起,可以很清楚看到里面睡着一个人。

    上官幽兰心头一阵窃喜。

    总算凤无忧还要点脸,没有硬和萧惊澜睡在一起。

    房间里还飘着一点淡淡的迷烟的味道,这是馆中官员按照她的吩咐做的。

    萧惊澜的身手一流,她可没有本事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对他做什么。

    她本是想要下媚药的,可是她很清楚萧惊澜自制力极为强大,所以想了想算了,还是迷烟更为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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