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法国海军的胜利消息传开之后,在欧洲各国立刻就引起了一片轰动。整个的“文明世界”,立刻就团结了起来,准备掀起一轮瓜分联合王国的狂潮。
    是的,整个文明世界现在都非常的饥渴。在经济危机中,欧洲各国,除了法国人利用了北美的黄金,过得还算过得去之外,欧洲其他国家的情况都不太好。他们的企业,在自由贸易中,因为各种原因,甚至我们都不说技术和规模方面的原因了,仅仅是得不到“罗马银行”的低息贷款,就已经够致命的了。得不到较低利率的贷款,导致融资成本上升,融资成本上升导致产品成本上升,产品成本上升导致商品价格上涨,商品价格上涨导致商品卖不出去,商品卖不出去导致资金链断裂……
    就像在另一个时空中,某个伟人在他的经典著作《资本论》中说的那样:“从产品到商品,是惊险的一跃,它的结果要么是产生利润,要么摔死资本家。”于是那些奥地利的、普鲁士的、莱茵地区的、意大利的、低地地区的资本家们,一个接一个的就出现在楼顶天台之类的地方了。
    不过法国人不愧是自由世界的领袖,盛产各种大善人。于是就在那些外国资本家们已经两只脚抖抖地站到了天台上,朝下面望上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满怀着对这个世界的眷念,以及穿越到异世界,获得金手指,成为龙傲天,然后应收尽收……的幻想,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他们。
    当他们回过头来之后,往往就会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灰色的正装的家伙,头上戴着一顶礼帽(很多人都怀疑,他们之所以不管什么天气都要戴着帽子,乃是为了掩饰头上的某种与众不同的特征),鼻梁上架着单片眼镜,手上还拿着一张写在羊皮纸上的契约——啊,不对,虽然看上去有点像,但是那契约真的不是写在羊皮纸上的。
    这些人会告诉他:“您不必这样绝望,因为您还有机会,只要您愿意将自己的股份,连同您自己,转让一部分给某些先生,嗯,虽然因为经营困难,您的股份现在已经不太卖得出去了,但是,我们看重的并不全是这些股份,更重要的是您的能力。是的,是您的能力。能够坚持到现在才站在这里,这本身就是能力的表现。只要签了这份协议,您就可以得到急需的资金流,并且对外,您依旧是这家企业的老板。”
    前来收购那些还有一定的收购价值的企业的,自然是法国军工联合体的人。按照约瑟夫的说法,在经济危机中,因为恐慌情绪的影响,很多的很有价值的企业都会出现价值被严重低估的情况,这正是收购他们的好机会。
    至于说为什么还要留下原来的老板,甚至还给他留下了一点点的股份,这里面当然有原来的老板还是相当有能力的,懂经营,值得剥削一下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
    “拿破仑,要是有一天,法国的一大半的企业的老板都变成了英国人,你觉得,法国老百姓会不会痛恨英国人?”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约瑟夫向拿破仑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那当然了。天底下还有谁不恨老板的?我听说在一些企业中,就连那些白领的文职人员,其实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哼那首《奴隶战歌》。说起来,都是你害人!”拿破仑回答道。
    “拿破仑,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要区分人群,有两种基本的区分方法。”约瑟夫说,“一种区分方法是依据经济上的地位来区分,简单一点,就是穷人和富人。一般来说,穷人会天然的嫉恨富人,而富人会天然的鄙视穷人。这不是出于误会什么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之争。
    第二种分法,就是根据语言呀,习俗呀什么的,将人分成不同的民族。法国人、英国人、奥地利人、意大利人什么的。各个民族之间当然也有利益之争。但是说老实话,法国的穷人,真的就和一个奥地利穷人有利益之争吗?他们会天然地痛恨一个奥地利穷人吗?这怎么可能呢?
    简单一点说,就是阶级之间的仇恨是必然的,民族之间的仇恨却不是必然的,除非这两样东西重合了起来。”
    “这两样东西重合起来了?”拿破仑道。
    “嗯,举个例子,你看看爱尔兰和波兰。为什么爱尔兰就闹得起来,波兰就不太闹得起来呢?波兰人到现在也还就是偷偷地丢点手榴弹什么的,完全不成气候嘛。为什么?”
    拿破仑没有回答。
    “你看波兰,底层的波兰人为什么不反对俄国人,不反对普鲁士人和奥地利人?因为相比俄国人普鲁士人和奥地利人,他们甚至更痛恨波兰贵族。那些闹着要造反的,得不到底层的支持,又能干得出什么事情、就像法国,如果大革命的时候,无套裤汉们没有站出来,国王要碾死雅各宾不是轻而易举吗?
    相反,你看看爱尔兰,英国人到了爱尔兰,横征暴敛,弄得整个爱尔兰人都变成了穷鬼,而英格兰人都变成了地主老板,于是爱尔兰人和英国人的矛盾,表面上看起来,是民族矛盾,但是民族矛盾下面藏着的是更要命的阶级矛盾。所以爱尔兰的底层,谁不恨英国人呀?所以你看爱尔兰人,造起反来,那个果断坚决。呵呵,没他们配合,我们那里能这么好的对付英国人。
    英国人在爱尔兰犯下的错,我们不能在其他国家犯。英国人让爱尔兰人觉得,爱尔兰人都是穷人,英国人都是地主老板,至少他们接触到的都是。这是大问题。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所以我们在那些其他民族的地方,一定要注意,要使用代理人。那些底层的工人农民,他们是弄不清楚一家企业的股权结构的,他们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企业真正的大老板是谁的,他们只能直接接触到管理经营企业的直接的‘老板’。他们的痛恨也就只会集中在这些人身上。我们就可以继续一边利用这些人压榨他们,一边当好人,让底层的那些家伙对法国人充满好感。”
    说到这里,约瑟夫忍不住想起了在上辈子,他看到过的,阿妹你看的操作。
    话说当年,东亚那旮旯发展的很不错,尤其是南棒子,发展势头相当好。然后嗯,阿妹你看元周期性运作一来,嗯,南棒子立马傻眼了,一大堆的企业都要完蛋了,这个时候,花旗呀,****呀什么的,就拿着支票本出来扮演上帝了。然后,三星集团百分之五十五的普通股,百分之八十八的优先股都变成他们的了。从根本上来说,这个时候,三星集团实际上就已经是一家阿妹你看企业了。
    但是,阿妹你看非常聪明地没有动三星的管理层,于是全世界,当然更重要的是全南棒,都依旧以为三星依旧是李家的。虽然整个李家的持股比例连百分之二都不到。但是韩国人如果要骂财阀,肯定还是骂姓李的,而不是姓摩根的。
    既然见到过这样的成功的经验,如果不加以学习,那不是白当穿越者了吗?所以,法国人对那些欧洲企业提出的收购,都是非常秘密的,而且是非常的仁慈的。一般来说,原本的老板都保住了自己在企业中的“领导地位”,已经数量不等的一定的股份。(如果他们手中没有股份,他们就会成为和企业盈利关系不大的打工者,那么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利用手中的权力去买公司发财呢。)
    到现在,那些特别有价值的企业的收购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也到了该让这些企业给帝国带来盈利的时候了。而最能起到这样的作用的事情自然就是对英国的瓜分了。
    瓜分英国的狂潮的第一声号角自然是从爱尔兰吹响的。就在北大西洋海战的消息被确定之后的第二天,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就在自己的机关报——《自由爱尔兰》上面发表了一篇社论:“对英国殖民者的最后一战!”
    这篇不长的文章被单独印刷成特别刊,它们首先被送往根据地的各个区域,各个郡,各个区,各个村庄。在此前的反击中,整个爱尔兰的“自由区”已经迅速的扩大,并连成了一片。英国人已经龟缩到了沿海的几个有限的大城市里面了,爱尔兰人民已经越来越相信,自己立刻就能赢得独立了。在村子里,在小镇中,身穿灰绿色的军装的独立军战士们在人群面前高声的朗诵着这篇文章,他们激动的声音,不时地被群众的欢呼声打断。
    “10月12日,法兰西共和国向英国宣战,10月20日,法国海军在冰岛和英格兰之间的北大西洋海域击败了英国海军,这一场胜利宣告了英国殖民者赖以统治世界,掠夺世界人民的罪恶支柱——英国的海权的全面崩塌。
    由于我们的法兰西盟友的这一胜利,爱尔兰人民获得自由和解放的进程将大大地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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