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眼前浮现出一个浓绿色的大岛。这就是东岛了。

    东岛并无港口,也无栈道。船在一片沙滩上停了下来。

    沙滩上并无一人迎候。车辳只带着融崖、普光、鲁谷、摩笃下了船,其余人等都在船上过夜。

    车辳说:“鲁谷和摩笃虽然也到北岛来生活了,但与东民们都很友善,这些年来,一直协助我与东民来往。我派他们俩去服侍你,不单单是为了服侍你的起居,更是为了让他们带你和东民们尽快建立感情。”

    “是,叔父。”融崖说。

    车辳明显的已经轻车熟路,在密林里拐来拐去,来到一个大平地,上面密密麻麻的排着上百个小圆。

    “这是酋长所在的部落。”车辳道,“东岛上有好几个部落,酋长的部落人最多,其他的部落都听酋长和达泊萨的号令。达泊萨不在部落里居住,她住在神龙窟。今日我们见不到达泊萨。以后总有机会见的。”

    车辳走进酋长的部落,一些在外边劳作的东民笑着与车辳打招呼。这些土著都穿着粗糙的麻布一样的衣服,头发简单束在脑后,男子的头发扎成一根马尾,女子的头发编成一根辫子。车辳走到了一个小圆门口,直接推门进去了。

    “努妬酋长好。”车辳吼道。

    “哎呀,我的好兄弟来了。车辳都护好。”努妬酋长大笑着站起来说。努妬酋长是个五十开外的老人,浑身黝黑,脸色油亮,身量不高,但却很粗壮威武。

    “努妬酋长,我又找你来喝酒来了。”车辳说。

    “知道你要来,我早将椰酒备好喽。”努妬酋长说。

    “努妬酋长,这是融崖,是我的侄儿,日后就要跟着我在三叶岛上混吃了。这是融崖的随从普光。日后我再来,都要带着他们来。如果我有事来不了,就派融崖和普光单独来。你可要吃喝管够啊。”车辳说。

    “见过酋长。”融崖和普光说。

    努妬酋长看了看融崖和普光,没有应答,只是笑了笑,然后接着对车辳说:“车辳兄弟,你猜,达泊萨今日带着我们猎到个什么?”

    “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肯定是猎到了一头蓝鲸了。”

    “哈哈哈哈哈。车辳兄弟啊,你都快成了我们东民了。你怎能猜出是条蓝鲸?”

    “只有猎到蓝鲸,你才不会和我要大陆的烈酒,而是只喝岛上的椰酒。”车辳和怒妬酋长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车辳边笑边说:“黄金我也带来了。你猎到了蓝鲸,一会也要去神龙窟祭祀神龙吧。你找人到岸边的船上去取吧。我就这么几个人,可没力气给你带过来。”

    努妬酋长与车辳拥抱起来,又是一顿大笑。

    “好。走,我们喝酒去,然后一起去祭祀神龙。”努妬酋长拉着车辳的手,走出小圆,然后走出部落,来到一个山峰脚下的空地上。

    空地上已经点起了篝火,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味。

    空地的正前方有一个小高台。从小高台的两端往外延伸的地方,摆着一些石桌石案。石桌石案旁边已经坐满了人。车辳和努妬酋长在小高台左侧的石桌上坐下来。努妬酋长的女儿努格古达走过来说,“阿爸,可以开始了么?”

    努妬酋长高声说:“开始!”

    努格古达对旁边的一个青年说:“摩噶,开始吧。”

    那个叫摩噶的年轻人拿起一只长海螺号,“呜呜呜”的吹了起来。

    只听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呜呜呜”的叫起来。努格古达跑到广场中心篝火的旁边。海螺号和所有人“呜呜呜”的声音停下来了。一阵鼓声响起来。几个身着粗麻裙子的姑娘从人群中走出来,这些姑娘和努格古达一样,头上都插着一只艳丽的大花。这些姑娘围着篝火,和着鼓点跳起舞。

    鲁谷贴近融崖的耳朵,大声道:“公子,你看,努格古达是努妬酋长的女儿,也是东岛最美丽的姑娘。”努格古达皮肤偏褐色,光洁莹亮,眉目清秀,身段丰满婀娜。融崖点点头,也贴近鲁谷的耳朵道:“确实很美丽。”

    鲁谷又道:“不过公子不能追求努格古达了,她已经是摩噶看中的女人了。摩噶是摩部的首领,也是达泊萨选定的徒弟,日后是要做达泊萨的。”

    融崖心里想起了远在圣都的云姬,心中一阵烦闷,于是转移话题道:“这岛上还有很多部落么?”

    鲁谷说:“有十几个部落,最大的部落就是努妬酋长所在的努部。此外还有摩噶所在的摩部,摩笃也是摩部的。当然,还有鲁谷所在的鲁部。还有其他几个部落。”

    融崖又问:“那达泊萨今天会出来吗?”

    “会啊。今天是要祭祀神龙的,达泊萨肯定会出来的。”

    努格古达带着姑娘们在跳舞,几个青年小伙子给石桌前坐着的各部首领们端上了用椰壳盛着的浓汤。

    融崖看车辳和努妬酋长大声的说笑着,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俩人都将椰壳内盛着的浓汤一饮而尽,之后又喝光了另一只椰壳中盛着的椰酒,然后手挽手仰天大笑。

    融崖尝了一口浓汤,汤味甘美异常,忍不住道:“好美味的汤,这是用什么熬成的?”

    鲁谷道:“公子,这是用蓝鲸的鳔熬制的。”

    融崖一饮而尽,端起另一只椰壳里的酒,与鲁谷等人一一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鲁谷道:“公子,这叫椰酒,是用三叶岛独有的椰子的椰肉、椰汁一同酿制的。没有陆洲的米酒和烈酒那样有力道,但是,要是吃蓝鲸的肉,这却是最好的配酒,比陆洲的米酒和烈酒都要好。”

    融崖道:“哦?这倒是为何?酒还是要烈一点,才有劲道!”

    鲁谷道:“陆洲的酒,太烈,容易把蓝鲸的美味给遮住了。”

    平心而论,融崖更喜欢陆洲的烈酒,总觉得椰酒太绵柔。但是,椰酒的甘冽甜美的味道,却让融崖想起了母亲酿制的迦南果酒。融崖喜欢这种味道和感觉。

    努格古达和姑娘们跳完一支舞,篝火烧的更旺了。努妬酋长站起来,大声道:“感谢神龙,赐予我们丰饶的三叶岛;感谢神龙,赐予我们充足的食物和甜水;感谢神龙,赐予我们无所不知的达泊萨。在达泊萨的带领下,神龙又赐予了我们一头蓝鲸。来,让我们用神龙赐予我们的椰酒,一同庆贺吧!”

    “呜呜呜呜。”海螺号和东民们的吼叫又想起来了。

    用蓝鲸做好的各色食物都抬了上来。现场的氛围达到了高潮。

    摩噶牵着努格古达的手,悄悄溜走了。

    一个摩族老人踉跄着走上来,在努妬酋长的面前,摇晃着一个盛着椰酒的椰壳,醉醺醺的说:“努妬酋长,努族的族长、我们三叶岛的首领,我敬你。我老了,不知道努妬酋长能不能喝下一个不能出海了的老废物敬你的椰酒。”

    努妬酋长站起来,先是双手扶着摩族老人的手臂,让老人坐到自己身边,然后用手环抱住老人,亲切道:“老阿爹,我努妬是您老看着长大的,您不用称呼我酋长、族长、首领,就叫我努妬好不好。我小时候,您叫我螺肉蛋蛋,您要愿意,就还叫我螺肉蛋蛋吧。老阿爹,来,我敬您。您和我们的老阿爹、老阿妈们,都是咱们三叶岛的最珍贵的财宝,比南岛上的黄金还要珍贵。我们这些后辈,肯定会谨遵您老的训示的。”

    鲁谷贴近融崖道:“三叶岛崇尚敬老,老人是最受尊重的。”

    摩族老人推开了努妬酋长的椰壳,两眼满含热泪的说:“努妬酋长,我还是要叫你酋长,这是三叶岛的规矩,我不能没有规矩。努妬酋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最敬佩的人。努妬酋长,我觉得你什么都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坚决拥护你,谁要是敢在我面前说你一个‘不’字儿,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决不会轻饶他。”

    努妬酋长端起椰壳,仰面喝干了椰酒,说:“谢谢老阿爹的爱护。努妬别的本事没有,一定会保护好咱们岛民的。请老阿爹放心。”

    摩族老人已经泪流满面了,哽咽着说:“你说这话,我相信你,努妬酋长。可是,努妬酋长,我有一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日是神龙赐予蓝鲸的大好的日子,我原本不该说,可是我已经这么老了,椰酒都已经喝不到第五碗就要醉倒了,神龙已经在召唤我回去了。我知道,我将不久于人世。在我去见神龙之前,我一定要跟努妬酋长说这句话。”

    摩族老人嚎啕起来,哭的很凄惨,慢慢的,整个广场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努妬酋长看了一眼车辳,然后转脸看着摩族老人,道:“老阿爹,今天是咱们的欢庆日,还要祭神龙。等族人们都欢庆完了,祭完了神龙,我专门听老阿爹教导,您老看,如何?”

    摩族老人站起来,弓着腰,颤颤巍巍的说:“努妬酋长,我一定要在大家都在的时候说。背后说人坏话,不是我们三叶岛人应该做的,那是都护府里的人爱做的事。我们三叶岛人看不上,做不出来。努妬酋长,你要是不同意我今天说出来,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摩族老人的脸涨红了,身体摇晃的更厉害了。

    车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努妬酋长双手扶着摩族老人,说:“老阿爹,有话您尽管说就是了。努妬好好听着。您不要着急,也不要生气。”

    摩族老人转身面向广场上的人,说:“努妬酋长,请您看一看,现在我们东岛上的东民,就剩下五千多人了,一半以上都是像我一样的老人。年轻人不懂事,都偷偷跑到北岛去了。就连我那个孙子摩笃,都跑到北岛去,给都护府的人做仆役去了。”

    融崖身边的摩笃羞红了脸,默默地下了头。鲁谷伸出手臂,抱紧了摩笃的臂膀。

    摩族老人接着说:“三叶岛是神龙赐予我们三叶岛人的,可是,现在三叶岛还是我们的么?就连供奉神龙的黄金,也要靠都护府的施舍。再过几年,东民们就没有了,都成了北民了,到那时候,谁来供养神龙,谁来供养达泊萨?”

    努妬酋长的脸色变了。这其实也是他一直所忧虑的,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就连努妬酋长自己,也觉得北岛上的生活更加便利,起码治病的手段就比东岛上的土办法好用的多。有时候小孩子生了病,东岛上的人只能看着小孩子死去,而北岛上的郎中只要一副汤药,小孩子就能好转,这让很多年轻的父母亲十分崇拜,也是很多初为父母的年轻人立志转移到北岛上去的最大的原因。如果不是达泊萨还在东岛上,号召大家过以前岛民的生活,估计东岛上早就空无一人了。努妬酋长觉得,现在的车辳都护比以前的都护们都好,车辳喜欢东岛上的生活,也热爱东岛上的东民。努妬酋长能够从车辳的眼神中看出来,能够从车辳每次来都直接推门而入、与自己说说笑笑、在路上与东民们打招呼的样子中看出来。努妬酋长觉得,只要车辳在,东岛会变得越来越好,年轻人也会慢慢回来的。努妬酋长有这个雄心和信心。但是现在这个场合,说这些是不适宜的。摩族老人说的这些话,代表了很多东民、尤其是东民老人的心声,只是他们不敢说而已。努妬酋长不能当众让一个老人下不来台。

    摩族老人说:“以前的时候,老酋长们不允许都护府的都护和兵士们随意上岛,更不允许他们到神龙窟这里来。那时候,我们的岛上没有外人,年轻族人们偷跑的很少。可是,努妬酋长,自从你允许车辳都护上岛,还允许他到神龙窟来随着我们一起祭神龙之后,岛上的人心就乱了,年轻人再也待不住了。努妬酋长,你说,是不是?”

    这是对努妬酋长的直接发难,努妬酋长自己却很难辩解。他觉得很冤枉,与车辳都护交好,是他冒着很大风险走出的一步,但也是深思熟虑走出的一步,他希望能够把东岛上的生活慢慢改一改,让东岛和北岛的差距慢慢变小,这样年轻人们就不会都跑去北岛了,但是这需要时间慢慢改变。自从车辳来的五年多,情况已经在改善了,车辳都护每次带来的黄金、海椰米比原来的时候多多了,每次还要带很多陆洲的酒、食物、药品,还有捕猎用的铁器,东民们都很喜欢,也都很需要。这些都是东民们亲眼看到、体会到的,可摩族老人就是如此执拗。努妬酋长决定不说话,让摩族老人好好发泄一下就算了。来日方长,时间长了,东民们自会体察到自己的用心良苦的。

    谁知道,摩族老人接着说:“这些年,我们的海椰米、黄金是多了,可是那些没有用的东西也多了,岛上的女人,不再喜欢岛上的饰物,开始喜欢北民们捎来的陆洲来的东西了,也不愿意嫁给岛上的男人,只愿意嫁到北岛去。东岛上的男人也喜欢北民捎来的烈酒和铁剑,更喜欢北岛上的女人。努妬酋长,这样下去,神龙的子孙如何在东岛上繁衍啊?”

    努妬酋长的脸上终于呈现出了不快,但依旧隐忍着。努妬酋长想:“摩噶这小子去哪里了?这个时候也不出来?”

    摩噶刚和努格古达在林子里亲热完回来。努格古达去水泉洗澡去了,摩噶站在人群后,静静地听摩族老人在哭诉,一直没有出面劝阻。努妬族长环顾了一下四周,在人群的后面、一棵大椰子树下面看到了摩噶,狠狠瞪了一眼摩噶。

    摩噶快速跑上来,拉住摩族老人说 :“老阿祖,您老别说了。努妬酋长都是为了我们好。您别再说了。”

    摩族老人看到摩噶上来,怒目而视说:“摩噶,你还来劝我?!我说的这些话,都是你私下里和我们说的,你怎么能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还是不是我们摩族人?我为你羞耻!”

    摩噶红了脸,说:“老阿祖,我求求您了,您老就别说了。这是祭神龙的时候,您老就别说了。”

    摩族老人一把推开摩噶,大吼道:“摩噶你滚开!你别跟我说祭神龙。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还不是和努格古达到林子里去相好了么?你和努妬酋长的女儿好上了,就不要摩族的祖宗了?!”

    摩族又上来几个中年人,扶着骂骂咧咧的摩族老人往下走。

    这时候,广场上的小高台上想起了铃铛的声音,大家抬头望去,原来是达泊萨来了。

    达泊萨梳着两个辫子,一个是像男人那样的松散的马尾,一个是像女人那样的辫了起来。达泊萨已经老的直不起腰了,头发雪白,满脸都是皱纹。她身上穿着海鱼皮做成的花衣,手里拄着一根白色的法杖,法杖上挂着一些铃铛。达泊萨站在小高台上一动不动,她谁也没有看,只是仰头看着天空,神色很凝重。

    努妬酋长带头,全都跪了下来。车辳和融崖他们也都跪了下来。

    努妬酋长说道:“恭迎达泊萨。”

    “恭迎达泊萨。”所有的人都这么说。

    达泊萨往前走了几步,环顾了一下所有在场的人,在融崖和普光的身上停了一会,皱了皱眉头,用一种尖利的老年女人的声音说:“开始吧。”

    “开祭!”努妬酋长大声道。

    几个中年人抬着一些东西上来了。一条几丈长的鱼脊骨,一颗一颗巨大的牙齿,还有几大筐金灿灿的大金坨子。

    “那是蓝鲸的脊骨和牙齿。”鲁谷跟融崖小声说。

    鱼脊骨、牙齿和黄金都摆到了小高台上。

    达泊萨走上前,用法杖轻轻点了点蓝鲸脊骨,整个脊骨迅速燃烧起来,发出海蓝色的光,但没有一丝烟,那火就是火,是一种纯粹的亮光。达泊萨用法杖将那些巨大的牙齿一颗一颗全都拨到那海蓝色的火光中,每一个牙齿进入火光的时候,那火就增加一种颜色,等到所有的牙齿都进入火光的时候,火光发出绚烂的各种颜色的光彩,那些色彩是从未见过的色彩。光火越来越旺了,映照的整个广场都亮了起来。

    达泊萨走进那几大筐大金坨子,同样用自己的法杖将那些筐都拨到火光中。达泊萨那老迈的身躯竟然能够轻松的拨动那些几个人才能搬动的盛着大金坨子的筐,这让融崖十分震惊。

    火光原本的色彩迅速的旋转,将金坨子都包裹起来,那些金坨子在焕彩的火光旋风中无法落地,迅速的融化成了一个纯圆的球体。火光的颜色从焕彩变成了一种纯粹的金色。大金球缓缓的掉到脊骨上,脊骨迅速收缩,变成了一团透明的亮光,包裹住了大金球。大金球落到了高台的正中间,闪着奇异的耀眼的光。

    达泊萨再次用法杖拨动大金球,大金球腾空飞起,落到了高台后面一个藤条编织的网袋中。

    原来那是一个巨大的类似于投石器一样的东西。

    摩噶带着几个青年男子上来,摩噶调试着投石器,等一切就绪了,朝达泊萨恭敬的点了点头。

    达泊萨忽然发出了一声高亢嘹亮的吼叫,之后就发出一连串奇异的叫声。那叫声响彻云霄。好似没有曲调,但又有独有的韵律在里面。达泊萨高高举起法杖。天空中月亮和星星的光辉仿佛都被吸到了法杖上,法杖和天上的月亮星星都连在了一起,无数条亮线投射到法杖上。达泊萨转动法杖,将这些光线引到大金球上。大金球再次燃烧起来,亮的像是一个小太阳。

    达泊萨把法杖立起来,用力戳到了地上。嘴里的曲调变成了一声高亢单一长长的“喔”。

    努妬酋长和所有人将两个手臂交叉起来放到了胸前,恭敬的盯着那个大金球。

    摩噶和几个青年男子猛的拉动投石器前臂的粗大绳索。投石器的机关发动了,几声咯咯之后,投石器忽然快速的撬动起来,大金球从网袋中飞出,在天空中画出一个漂亮的明亮的弧线,准确的落入了山顶。

    鲁谷说:“公子,那是一个火山口。里面住着神龙。”

    过了一小会,火山口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轰鸣。

    “神龙万岁。神龙万岁。神龙万岁。”达泊萨也跪下来了。所有的人高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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