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他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在一次很偶然的街头漂泊,少年遇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初见之时,少年几乎惊呆了,在这个处处充斥完美的地方,竟然还能有如此鄙陋的人存在吗?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这份交谈却深深记在了少年的回忆之中,哪怕时隔百年,还能够详细为我们呈现出这老者的样貌。
    满脸络腮胡,肮脏的衣着,在如此整洁的街道旁随意靠着一处花池睡着,是那般六亲不认,那般肆意妄为!
    少年大抵是心动了,处处碰壁之后的他,尽管尚能维持衣装,但心大概也是如此,也多想就此躺下,不管不顾的大睡一场。
    “少年,年纪轻轻何必心事那么重,世界这么大,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你在跟我说话?”少年困惑。
    “那你看四周活着的还有谁?”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少年:“一梦醒来是你,也算有缘,报上你的名字,我帮你化开就是!”
    流浪多年,少年已有了戒心,试探了几次,看到老者没甚恶意,才往下将自己的身世遭遇诉说了一遍。
    “放弃吧!”老者待的少年话音一落,跟随开口道:“你没有机会的,放弃对你是最好的选择!那家族传承已经过万年,你一没天资,二没悟性,那家族你此生是搬不到了!
    为什么不听你父母的话,放下仇恨不好吗?这世界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家主争夺战多正常的事,既然生在其中,便就无法避免!”
    “我不服!”少年眼睛通红:“我要让那些家伙死,就算不能覆灭家族,我也要让杀父母的人不得好死!”
    “既是不服,那我便传你功法吧!试试看也算有个寄托!”老者一面说着从褴褛的口袋中摸出一本纸页发黄的书:“我打算去真正的仙界了,生在这里也没有传人,就算你一个吧,试试看吧!
    不过一点,切记不可急躁!修行之事,靠天分,靠机遇,努力只是其中很不足道的一方面,过分苛求,反而容易南辕北辙!”
    “你要去真正的仙界?”少年愣住了:“那这里是什么?”
    “伪仙界啊!”老者理所当然的开口:“不会吧,大家族出来的弟子,竟连这个也不知道?”
    少年无助的摇了摇头,老者耸了耸肩:“好吧,告诉你也无妨,给你一个更远大的理想,希望你的仇恨能够小一点吧!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一个上层位面,在我们的位面之下还生活着很多的下界位面!
    而那些位面也有很多的层级划分,作为区别,很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元气浓度,还记得我说的什么吧,努力只是一方面,机遇才是最重要的,你一出生就在仙界,这便是那些下层位面之众无法企及的天赋!
    你大概想不到,他们很多人穷其毕生努力,甚至也达不到你一个手指的力量!因为那里的元气实在是太稀薄了,而且浊气更甚,一辈子杂质尚未肃清,便一命呜呼了!
    但同时你也别自满,仙界根据仙灵之气的不同,也分为很多个层级,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最下面一级,灵力浓度在仙界排名最低,甚至都不被上层仙人认可为仙界,他们看我们,就跟我们看下层一样,都是蝼蚁!
    不过你也不必自卑,轮真实来说,我们这里确实和上层有所区别,而且下层位面偶有的大毅力、大机遇者飞升之后,也的确会越过我们层级,直接去到第二层仙界。
    这也是为什么说,仙界从第二层开始才被认可为仙的根本原因,但是,二层仙人不一定就比我们强,还是我说的天分,下层位面尚有飞升仙界的先例,更别说我们了!
    只要实力达到,你就能成为二层仙人,期间不用像下层位面之人那样还需经过雷劫,而你只消能够在二层混个一官半职,届时还愁大仇不能报吗?”
    老者的解释不可谓不苦口婆心,少年本来的黯淡的眼神也多生神采,跟着就要把自己所剩的法器,递给老者,但那褴褛之人只是笑笑,然后平地划破空间,魂飞冥冥。
    一切的发生都跟梦一样,而这个少年在度过短暂的呆滞之后,付出了前所未有的努力来修行老者留下的功法!
    然而少年就像枉顾父母之命般,也枉顾了老人的忠告,整整三年的不眠不休,没有让他实力进步很多,反而却被陷入走火入魔之境,生死危机。
    关键时候,一个我们并不陌生的白胡子老头出现了,也就是我们曾在碧绿玉简中看到的万鬼门的传功使,是侧隐,还是别的无法考证,但这老头确实的将少年收进了宗门。
    比起有缘老者传授的法门来说,这个万鬼门的修行比的就是不懈的努力和对自己够狠的决心,先前的走火入魔已经让少年失去了修炼那法门的可能,于是便只好投入到这万鬼门的修行中。
    也是黄天不负,少年的努力得到认可,并在“识趣”的贡献上自身全部法宝后,终于得到了万鬼门中最正统至高的御鬼术,并被安排来进入十九层阴界捉鬼提高!
    让我们都很有些意外的是,通过这少年的记忆我们这才明确知道,万鬼门安排进入十九层的弟子,竟然都是门中最有天赋和潜力的发展对象,他们竟把这里当成了试炼场和圈养地!
    这个少年的最后记忆停留在詹白凤的一斧上,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光,往后眼看就是康庄,谁想却最终却败倒在我们手上,要值得惭愧吗?当然值得,我们阻断了一个少年的梦想。
    可是反过来再想,从他踏上战场充当侵略者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是注定,没有永远的成功者,我们亦是同样,修炼之途,与天搏命,与地奋战,与同类相争,与死神相伴,这是逃脱不掉的!
    两女到底心软,已经呆呆站在原地良久,不愿开口,眼前这个粉色光球已经破碎,可是新的光球,良久不愿意启封,是怕见证另一个故事吧!
    “小东,这少年好可怜!”霓裳窝在我怀里呢喃着:“我们是不是真的做了一桩错事,杀戮有罪,我们有罪!”
    “不!”我在霓裳的背上轻轻拍着:“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我们也是同样!既是同类,便没有值得可惜,立场不同,他们杀我们也同样不会手软!”
    霓裳虽在嗯着,身体的颤抖,那种出自女孩天性里的母性光环,还是让她不能自已。
    许久许久,詹白凤才控制着第二个粉色光球显影,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选择了快进,不停的快进,没有谁的一生全是咎由自取,所有的性格,都会在经历中伏笔!越是十恶不赦,经历便越让人潸然!
    既是如此,不看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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