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又是一个惠风和畅天朗气清的好天气。

    “翠柳,小姐可起身了?”

    “回夫人,小姐一早便出府了。”

    陆母柳眉紧蹙,“这丫头不在府里好生歇息,又出府做甚。”

    翠柳捂嘴甜笑,“小姐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有着不输男儿的豪情壮志,夫人就莫想那么多了,小姐铁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做。”

    陆母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安心的待在家里陪我说说话啊。”

    比猴子还野,一个不注意,就让她给溜了。

    “夫人,奴婢来陪您。”

    一大早,陆安瑾就被侠儿从**拽了起来,她痛苦的抱着头,看着侠儿的眼神怨气满满。

    昨晚不知怎地,竟然失眠了。无论她多么努力的数星星数绵羊,无一幸免,全部以失败告终。

    “小姐,别这么看着奴婢,要知道,早睡早起方能养生。”

    “本小姐二八芳华,无需养生。现下,你给本小姐一张床,本小姐定然能睡他个地老天荒。”

    侠儿嘴角微抽,对她的豪言壮语,实在无法苟同。

    用早膳的时候,陆安瑾几乎是闭着眼睛吃完的,有好几次,稀饭差点喂进了鼻子里。

    饭罢,她本想回房睡个回笼觉,结果,却被黎家兴的到访给强行扼杀了。

    “小姐,”侠儿拿着面纱,不容置喙的说,“今日出门,务必要佩戴面纱。”

    陆安瑾眼皮直打架,哑着嗓子问,“为何?”

    “为何?”侠儿深知陆安瑾男女之间观念淡薄,虽恪守本分并不风流,但毕竟流言蜚语猛如虎。“小姐,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一同在街上闲逛,恐会招惹流言蜚语的。”

    陆安瑾哈欠连天,眼泪直流。“无妨,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什么好稀奇的。说不定哪天我们看对了眼,就成亲了呢。这又不是不可能,谁让缘分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呢。”

    “小姐,万万不可。”凌左和侠儿决定暂时停止内讧,一致抗外。

    “有何不可?”

    “若是…若是王爷…”若是王爷知晓的话,那还得了!

    凌左不提齐霄昀还好,一提到他的名字,陆安瑾顿时像是一只炸毛的猫,眼神犀利,就差挥舞着爪子了。

    “我和贤王殿下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猛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见就是陌路人。”

    凌左一脸懵圈,他不过是回乡祭拜了一下双亲,互相爱慕的两人怎么就闹翻了。

    陆安瑾突然高声喊道:“凌右!”

    “属下在!”凌右依旧摆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脸,“小姐有何吩咐。”

    “我已安全到达南城,你们的任务已然完成,是时候离开了。”

    凌左凌右大惊,这是要赶他们走?

    “小姐!”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感谢你们这一路的陪伴与保护。今晚,我为你们践行,再见,亦是朋友。”

    凌左:“小姐有所不知,王爷在派属下前来保护小姐之时,就已将属下和凌右从凌卫中除名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凌右附和道:“凌左所言非虚。”

    陆安瑾沉默,打量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似是在评估两人话语的真实性。

    “小姐,你和奴婢皆不会武功,奴婢虽然逃跑在行,但打架可万万不行。”

    陆安瑾狐疑的看着侠儿和凌左,“你们俩什么时候握手言和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从未!”

    凌左:“属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侠儿:“奴婢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陆安瑾但笑不语,但那目光却带着几分探究。

    “凌左凌右,你们可知,跟着我的话,你们这身本领就是大材小用了。”

    “小姐!”

    “行了,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陆安瑾在他们极度不赞同的目光下缴械投降,“我刚才什么也没说,你们什么也没听见。”

    侠儿看着他们两个舒了一口气的样子,捂嘴偷笑。

    “小姐,黎公子已经到了。”

    陆安瑾活动了一下胳膊腿,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吧。”

    “小姐,面纱!”

    陆安瑾瞅了一眼,拔腿就走。

    “小姐!”侠儿一跺脚,急匆匆的追了上去,“别跑!”

    黎家兴时不时的瞄着身旁的女子,凌左见状,不屑的冷哼。

    “安瑾,我们转了这么久,可有理想的铺子?”

    “并未。”

    “那安瑾想要什么样的铺子呢?”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闹中取幽,幽而不偏,才是理想之地。”

    黎家兴沉默了片刻,他温和一笑,温文尔雅的说,“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合适的铺子,只是…”

    “只是什么?”

    黎家兴顿了一下,“只是,这铺子是我二叔的。”

    而大房和二房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友好。

    主要是二婶太过胡搅蛮缠,总是不讲道理,以至于家里时常被她闹的鸡飞狗跳。

    她还当是什么事呢。陆安瑾不甚在乎的说,“是谁的不重要,只要铺子合适,我都会争上一争。”

    黎家兴爽朗的笑了,“好,安瑾,我们先去看看铺子,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

    马车行使了约莫半个时辰,车轱辘在青石板上吱吱作响。

    陆安瑾闭目养神,直到黎家兴温润的声音自外面飘进来,“安瑾,我们到了。”

    侠儿掀开车帘,黎家兴伸出手,想要扶陆安瑾下马车。

    凌左对他的谄媚行为表示十分的不屑,他刻意的挤了过来,恭敬的说,“小姐,属下扶你下马车。”

    小白脸妄想抢王爷的人,简直是自不量力。

    “不用,我自己可以。”男女授受不亲,她还是避点嫌吧。

    天知道,方才在车厢里面,侠儿不停的对她实施心里折磨,不停的在她耳边轰.炸。

    “家兴,你愣在这里做什么?”

    “嗯?”他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凌右,又瞅了一眼杀气凛凛的凌左,心情很是阴郁,“安瑾,你的属下好像不大喜欢我?”

    黎家兴失笑,他缓缓的摇摇头,“或许,是我多想了吧。”

    陆安瑾浅笑,“家兴无需多想,他们只是面冷心善。”

    “方才我只是开一个小玩笑,安瑾,进来吧。”

    陆安瑾在铺子里左转转右转转,不停的挑刺,气的铺子管事直跳脚。

    “你这房子太破了。”

    “你这地板太滑了。”

    “你这桌椅太旧了。”

    “你这环境太差了。”

    铺子管事:……

    他是敢怒也敢言!

    “二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家兴皱眉,“何伯,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公子莫装糊涂,老朽什么意思,公子心知肚明。公子若是诚心来租铺子的,老朽欢迎之至,若是故意来找事的话,就恕老朽恕不接待了。”

    “你怎知我不是来诚心看铺子的。”陆安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着,还不允许客人品头论足了?”

    何伯老眼一瞪,胡子翘的高高的,他冷笑:“是品头论足,还是故意来闹场子的,小姐心知肚明。”

    “老伯年纪大,脾气也大,气大伤身,你最好还是莫动气。”陆安瑾笑眯眯的说,“再说了,本小姐又不是胡说八道,你瞧瞧,本小姐说的哪点不对。”

    “我懒得和你们多说废话,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们是租还是不租。”

    陆安瑾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头发,“老伯就是如此谈生意的么,连杯茶都不舍得倒?”

    何伯挥挥手,颇为不耐的说,“小二,倒茶。”他捋了捋胡子,径直说道:“说吧,铺子租不租?”

    陆安瑾朱唇轻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租。”

    何伯霍的站了起来,他阴毒的眼神像是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

    “你在戏耍老夫?”

    “呵,我说你这老爷子,本小姐话还未说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急躁?”

    这么着急做什么,急着投胎么?

    黎家兴置身事外的喝茶,他但笑不语的看着陆安瑾,眼眸深处满是赞赏。

    “你说。”

    他算是看明白了,黎家兴不过是这女人的座前狗。

    “这铺子,本小姐确实不租。”

    何伯把杯盖重重的一盖,声音好似从牙缝中挤出,“你就是在戏耍老夫,趁老夫还有丝耐性,赶紧离开。否则,就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本小姐不租,本小姐买!”

    黎家兴端茶杯的手一顿,他无奈的笑了笑,若无其事的继续喝茶。

    “买?”

    “正是!”

    “谁买?”

    “这不是老伯该操心的事情,”陆安瑾毫不留情的回怼,“你只需要告诉我们,需要多少银子?”

    何伯毫不掩饰他的轻视,“就你?”

    “对,就我!”

    “五百两!”

    陆安瑾嗤笑,“老伯好大的口气,你这既不是风水宝地,亦不是**旺铺,真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何伯冷笑,“若是买不起的话,就赶紧离开。”

    一个小丫头片子,充什么豪富!

    “既如此,那就告辞!”陆安瑾回眸,“家兴,我们走!”

    黎家兴朝何伯微微做了一揖,转身离去。

    出了门,陆安瑾看着面露尴尬的黎家兴,温言安慰,“莫要搭理这老头,纯属有病。”

    “何伯是二婶的亲哥哥,平时都是如此。”

    “有其兄必有其妹,如此,我便知你那二婶是个什么模样。”

    黎家兴有些为难的说,“二婶性情泼辣,且唯利是图,想要顺利的得到铺子,并非易事。”

    “家兴勿急,这铺子,我势在必得!”

    陆安瑾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她想得到的东西,除非她自己放弃,否则,谁都休想拿走!

    “家兴,给我具体说说你二叔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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