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悄咪咪进了琉璃阁,可就算是进了自家的地盘,莫冬儿领着二人径直进了雅间,半眯着凤眸,倚着软榻就不愿再动,由着两个人瞧着最新收上来的物件儿。
    出来玩不是莫冬儿的本意,莫冬儿此次前来琉璃阁,主要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这些都是些女儿家的发钗头面,胭脂水粉,在莫冬儿这儿过一遍手,紧接着是要发给楼里的姑娘们的。
    今儿若没带着竹儿和初夏,莫冬儿就如同往年一般,自顾自选几样适合这二人的给她们送到手上。
    可今日这二人来了,那莫冬儿可乐得清闲。
    这些东西,大多数姑娘家都是喜欢的,初夏如今正捧着一只发钗爱不释手,口中直呼:“竹儿你瞧,这个跟我今儿这身衣裳可搭?”
    竹儿仔细端详了一阵,点了头,“这发钗倒是极配你的。”
    初夏顿时眉开眼笑,也心知这堆东西都是任由她们两个挑选的,大咧咧的将发钗收入怀中。
    莫冬儿看的好笑,可随即想到了些什么,突的问道:“竹儿,莫苍穹怎么样了?”
    “主子?”竹儿一愣,“您大婚时给莫苍穹喂了写药,如今怕是大好了,还用再……”
    “不必了,让他好吧。”
    “是。”
    初夏悄悄的冲竹儿眨了眨眼睛,竹儿瞪了回去。
    她们家主子心善,到底是亲父女,莫苍穹能干出来那等伤天害理的事儿,主子可干不出来!
    初夏见竹儿瞪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鼻子,不甘心道:“主子,莫苍穹都那么对您了,您还惦念着他呢?”
    莫冬儿垂眸,道:“我没惦念着他,只是接下来的戏,还需莫苍穹接着演下去。”
    竹儿:“……”
    行趴,倒是她误会了。可自家主子做得对!莫苍穹那老东西,不值得主子惦记!
    “竹儿,三日回门,我想去趟苏家。”
    竹儿一愣,“成,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用准备,就这么去吧。”
    “怎能不准备?三日回门,总不能空着手去!想什么样子!”
    “那就将前些年安姨娘给我送去莫府别院的东西,送回莫府去吧。”
    “行,奴婢都留着呢,总共好几大箱子呢!明面上看,可都是些好宝贝!”
    莫冬儿又想了想,“给苏家的东西,你看着选吧。”
    “哎!可主子,如今这时候,皇上可正盯着九王府呢,怎会放你离了京?”
    莫冬儿皱眉,“那就整点让他焦头烂额的事儿,免得他一天天闲得只知道盯着九王府。我不过一个新嫁妇,能起什么乱子。”
    “好,奴婢知晓了。”
    “初夏去办吧,竹儿,你再去给安姑娘请一回脉,给人看病,总得给人家看好了才是。”
    “主子可要去看看安姑娘?”
    “我去做什么?”
    “安姑娘如今,许是已经猜到了您的身份,您救了人家,还不去见见,这叫怎么个事儿?”
    “那不是你们几个救的人吗?”莫冬儿慵懒的倚在软榻上,歪着头道:“你们去就是了,我怎能抢了你们的功劳。”
    “主子,于情于理,你都该是去见一见的,择日不如撞日,我待会儿就去给安姑娘请脉,您跟我一起去吧。”
    软榻上懒趴趴的小姑娘直视着弄竹儿,一脸的不想动弹。
    “不行,这可不只是我们几个的功劳,若不是主子,奴婢也不会多加关注了莫年几分,也救不了那安姑娘。”
    “好吧。”小姑娘点了头,“我跟你去便是。”
    小姑娘随手往桌边摸了摸,这一摸,却摸了个空。
    莫冬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凤钗呢?”
    初夏一愣,“凤钗?什么凤钗?”
    莫冬儿眸光闪了闪,放在桌边的小手猛的收紧,转头跟二人道:“去叫翠姑。”
    “是。”
    竹儿赶紧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跑出门外唤翠姑去了。
    初夏这是亦是想起来莫冬儿口中的凤钗是什么,顿时大惊,“这,这怎会不见了?”
    小姑娘眉心轻蹙,一言不发。
    总算等着竹儿将翠姑唤上来,还不等翠姑福身行礼,莫冬儿便问:“这屋里有谁来过?”
    “初姑娘倒是来过一趟,他人,奴婢便不知晓了。”
    莫冬儿倒不至于怀疑初夏,又问:“可还有别人进来?”
    翠姑怔愣片刻,“这琉璃阁里的人都知这件屋子是主子的,平日里不许他人踏入,怎会有人进来?”
    “你再好生想想,近几日是不是还有什么熟人来过?就算是进了这琉璃阁的熟人都算上。”
    “熟人?主子的熟人,也就是初姑娘很竹姑娘二人了。若说熟人……也就是安公子经常来叫几个姑娘唱曲儿,再无他人。”
    “安如兰。”
    莫冬儿眯了眯一双凤眸,“若是安公子下次再来,你便立即去知会我一声……”
    “主子何必那么麻烦?说来也巧,安公子最近迷上了灼秋的曲儿,成天都来着楼里,让灼秋作陪,今儿也是在的。主子若是想叫安公子,奴婢去帮您喊来?”
    “嗯,喊他过来。”
    “好嘞,主子您稍等。”
    灼秋,莫冬儿捏了捏拳头,直盯着翠姑离去的方向,眸色晦暗。
    灼秋可不是个一般人,当初莫冬儿被安姨娘卖去青楼,正是这灼秋一手接洽。
    若不是还想留个安姨娘谋害嫡女的证据,莫冬儿哪还至于养着这个灼秋?
    如今她将灼秋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想不到还出了这样的纰漏。
    不对,莫冬儿靠在软榻上,眯着凤眸想,此事绝不只是如此,单凭灼秋一己之力,觉做不到悄无声息的从她的屋子里偷东西。
    那么,是何人助了灼秋?那凤钗,看起来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木钗罢了,到底哪里值得人大费周章的偷去?
    那凤钗,到底是何等东西?
    还有一人,安如兰,安将军府的嫡出公子。
    真是可笑,她莫冬儿竟还以为安如兰是个与众不同的,竟能跟她一个青楼花魁做挚交好友。可如今想来,她不过也是被利用的那一个罢了。
    正是此时,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叩响。
    “进来。”
    “主子,安公子他……他暂时怕是无法脱身。”
    莫冬儿:“怎的了?”
    琉璃阁虽是在江湖上坐那买卖情报之事,可这面上,到底还是个青楼。
    平日里那安公子做的事儿,也都算是些常事儿了,可竹姑娘偏偏将主子护的极紧,这些腌臜事,半点都不让主子沾手。
    可许多事都是要主子亲自过目的,竹姑娘又哪能护得住?偏生主子心知竹姑娘用心良苦,许多东西,都是背着竹姑娘悄悄处理的。
    这主仆二人,也算是隔着一张窗户纸,谁都瞒着谁,她也不想做那等戳破窗户纸之人,可今儿个主子明显动了怒,孰轻孰重,翠姑还是分的清的。
    翠姑瞥了竹儿一眼,一咬牙道:“安公子他,他正在跟那灼秋行云雨之事。”
    莫冬儿冷笑一声,“无妨,既是安公子不方便,那我去寻他便是了。”
    翠姑顿时愣在原地,这,这人家巫山云雨呢,怎能去打扰?
    这不好吧!
    翠姑还想略微挣扎一下,“主子,安公子他在,还在忙着呢,咱不如等安公子忙完了,再去寻他吧。”
    “带路。”
    “主子……”
    竹儿暗自叹了口气,“翠姑,主子让您带路,您就带路便是。”
    “这……是,主子,请跟奴婢来。”
    青天白日的,琉璃阁虽不像寻花楼那般冷清,却也是人少了些。
    翠姑带着莫冬儿三人,一路穿过迂回的走廊,直领着三人来到了一扇门前。
    翠姑低声道:“主子,就是这了。”
    门里,女子的低吟声混着男子粗着嗓子的低吼声,透过门缝,丝丝缕缕的传了出来。
    若是寻常姑娘听了,必定是要脸红心跳上起来,直涨红了一张脸,可莫冬儿趴在门口听了一阵,依旧是面无表情。
    “主子,您……”
    莫冬儿凤眸渐冷,伸手推了推那扇门,却没推开。
    翠姑:“……”
    干那事儿还不锁上门,那是啥毛病?等着人进去不成?
    不是,翠姑忍不住扶额,都出声了,咋还会有人推门进去呢?咋那么不长眼神?
    思及此,翠姑赶紧低下了头,怎么能说自家主子不长眼呢,真是该死。
    只是翠姑低头之时,余光瞥见身侧的竹姑娘,正悄悄的叹了口气。
    翠姑只觉,可能不知她一个人感觉自家主子有些不厚道。
    另一边莫冬儿见推不开这门,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
    这下门被小姑娘推的响了一响,门里的声音亦是顿了顿。
    随即一女子娇声软语的唤:“爷,门外似乎有人呢。”
    等了一会儿,里面的男子喘着粗气笑道:“是吗?那不若你叫的再大声些,外面的人听了,也就走了。”
    “爷,您真是坏透了。”女子连连轻唤道:“爷您轻些,轻一些啊!”
    莫冬儿听着里面继续响起的声音,只盯着那扇门瞅了半晌。
    正当翠姑松了口气以为莫冬儿要放弃时,小姑娘一抬脚,重重的往门上踢了一脚。
    顿时“咣”的一声,里面彻底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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