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绿洲上,满是乌孙人特有的毛毡帐篷,这是原式糜的临时营地。
    原式糜正坐在火堆前,对着一个烤全羊大快朵颐着。一名乌孙斥候急匆匆来到他面前说道:“启禀将军,我们前去控制南边那片胡柳林的几十名兄弟全都战死了!我们是今早发现他们尸体的,几乎都是中箭而亡。”
    原式糜吃了一惊道:“难道一个活口都没有?”
    “全部遇难,无一幸免。”
    原式糜沉着脸吩咐道:“梁军主力必定就在附近了,传我军令,所有斥候全部出动,打探对方主力具体方位。其余部旅立刻转移营地,同时提高戒备,大战就在眼前!”
    几乎与此同时,冯宇也从归来的斥候口中得知了胡柳林之战的详情。也据此判断出乌孙人的骑兵主力有可能已出城,正伺机攻袭梁军。
    如果单靠梁军的骑兵和战车长弓手兵分几路,去搜寻敌军,寻找战机,梁军肯定是不占优势的。
    因为梁军骑兵数量比对方少的多。更重要的是此处离柳中城已经很近,这意味着对方可以很容易获得城中补给,而自己这边的补给需要千里迢迢,从玉门关跨越黄沙大漠运来。
    双方骑兵在互相运动追逐中,梁军就更难获得后方稳定的粮草补给,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让对方劫了粮草辎重。
    除此,乌孙人一旦发现了梁军长弓战车的威力,必然会有所对策。再不会与梁军硬碰硬,必定会依托柳中城这座坚城,与梁军进行长期游斗,与梁军长期消耗下去。
    所以冯宇希望毕其功于一役,能在一次决战中就歼灭乌孙骑兵主力。而不是用骑兵和战车去和成千上万的乌孙战骑在柳中城周边,进行长期无休止的消耗战。
    但是如何才能咬住对方的骑兵主力呢?冯宇略微思考了片刻,心中便有了主意…
    一列长长的车队正从流淌着浅浅河的绿洲草原上行过。外表上看,这是一支典型的梁军辎重车队。
    车辆是梁国特有的四轮大马车,每车由四马牵引,轮子高达五尺,轮辐众多,而且轮子外缘包裹着厚厚的橡胶。车厢长达两仗宽五尺。车厢盖着麻布,车辆周围是手持矛枪圆盾的辎重兵在押运。车队前后只有一个一个枪盾步兵营护送。但实际上,这些四马拖拽的车辆根本不是运货的辎重车,而是梁军的运兵车。这支部队由典青亲自统领。
    几里外的地方,原式糜已经得到消息,但他还在迟疑。他向前来报信的斥候问道:“你们可看查探清楚了,那辎重车队前后附近可有梁军的骑兵主力?”
    “启禀将军,梁军辎重车队方圆十里范围内都除了小股斥候,不见梁军任何主力的踪影。他们的主力应该在至少在十里之外。”
    听了这话,原式糜还在迟疑。因为据这斥候所报,这支梁军辎重队运送的粮草足够万余梁军月余之需,这么大的一笔粮草怎么会如此轻易撞到自己手里?
    但紧接着到来的另一个消息让原式糜打消了疑虑。另一路斥候在柳中城绿洲的东北角发现了梁军主力。距离发现梁军辎重车队的地方有二十里之遥。
    原式糜哈哈狂笑起来:“这真是天助我也。传我军令,全军出击,先打掉那只梁军辎重队,断了他们的粮,再攻灭梁军主力!”
    乌孙骑兵的营地中,顿时鼓号齐鸣。兵士们纷纷披甲戴盔,持枪拿刀上了马背。众人滚滚而出,在那几名乌孙斥候的带领下,向远处飞驰而去。
    不长的时间,跑在最前面的斥候就再次发现了那支庞大的梁军车队。
    正在缓缓而行的梁军,早已通过斥候得知乌孙骑兵主力正在接近。典青迅速派人通知二十里外的冯宇。
    当他们看到远方扬起的沙尘时,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停下脚步。典青眼见乌孙兵上当,嘴角勾出一丝微笑,冷声吐出两个字:“照计划行事,布阵!”。
    军令迅速的传达下去,近五百辆大车几乎同时掀开了幔布,梁军枪盾兵相继从大车上跳了下来。梁军兵士们又迅速的将近五百辆大车围成一圈。
    在原式糜的主力接近之前,一道由高大车厢连接成的“城墙”出现在绿洲草原上。“城”中是梁军的近五千名各类步卒,另外还有近百具展开的弩炮车。
    原式糜眼见对方用大车迅速构起防御,不禁有些诧异。但他想对方即使如此,靠着几百正规步卒和千余辎重兵也难以抵抗的了自己上万铁骑的进攻。他吃掉这支敌军辎重队的决心没有丝毫动摇。
    身边的一名乌孙部落首领说道:“看,对方似乎有所准备,我们是围还是硬攻?”。原式糜冷哼一声道:“传我军令,先行让精锐探马四处撒开,不要走脱对方一人去传递消息。然后剩余人马发动总攻,务必一个时辰内歼灭他们!”
    随即,乌孙骑阵中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成千上万的乌孙战骑如同乌云般从四面八方向“车城”涌来。
    在乌孙人离车阵还有百仗距离时,两百余名梁军的长弓手跳到车厢顶部,开始用长弓精准狙射乌孙战骑。同时,阵中的弩炮也弹射出一颗颗石弹和“火球”,向密集的乌孙战骑落去。
    一名正在策马飞驰的乌孙兵耳中听到噗的一声闷响,这是他在人世听到的最后声响。香瓜大的石弹将他胸膛射出个脸盆大的洞口,肋骨脊椎全部断裂,胸膛以上的部分只剩点皮肉挂在身体上,栽倒在马下的尸体很快被众骑踩踏的稀碎。
    原式糜也听到如同葫芦碎裂声音,他眼角一撇,看到左前方的一名乌孙骑兵突然没了脑袋,向马下倒去,而后发觉脸颊上沾染了粘稠的液体,用手一抹,原来是飞溅到他脸上的脑浆和血液。
    接着,七八个火球落入骑阵之中,立刻爆燃,一仗多高的冲天烈焰将附近的战马惊吓的前蹄腾空,狂奔乱窜。
    当然伤亡于弩炮的乌孙兵占很小比例,被杀伤的乌孙兵多是被梁军长弓手狙射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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