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山童不是络幽、纪纲这些武将一样的容易热血,张破晓说的激情澎湃,可是机会稍纵即逝,与其喊口号不如实际行动,当然面子上还是要领导过得去才行。
    他符合着跟张破晓说了几句好话,然后把自己这些天的心中所想和张破晓商议。
    治病重要可是那边的军务也不可懈怠,否则等这边的事情完毕,天罗殿早就一统南诏郡了。
    列山童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张破晓见他模样,有些疑惑的问:“我看列军师有些忧虑,是担心什么事情么?”
    “主公我这边是这样打算的,你我出来求医,可军中的事情不可放任不理,这几天军中带来的书信我们都收到了,宜尽早安排,现在天都变幻无常,我们应该把旬州也收入囊中。”列山童说。
    听他说起旬州他有些惊讶,之前是由于顾忌岳父还在踏天盟,现在岳父与他们决裂,那么就不存在情义的说法,现在的踏天盟只有刘金一人,高义早在之前李枫林的离间计下进山做山大王了。
    列山童说起旬州的事情,他就想到这位军师肯定是有了计策。
    “莫非军师想要攻打旬州?我是从踏天盟发家,如果现在去攻怕被人笑话,背上反骨的骂名。”张破晓说。
    列山童微微一笑说:“主公尽管放心,此事绝无人知。”
    “哦?那军师说来听听。”
    “旬州现在的军事实力已不似当初,如今也就五万人马,主公之前讲过踏天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样的兵马基本没有多少战力而且极容易发生哗变,我们可以让纪纲几人派出小部分人马化装成劫匪去断了踏天盟的补给线,然后让人到城里散布我们对于踏天盟投靠者有优待,这样的话踏天盟军心不稳,我们可趁机劝降,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天罗殿那边毫无动静,我们按自己来就行,要是有突发情况再做应变,我会给李枫林写信交代一些细节,刚好你不在军营,这个事情的就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列山童早就想好计策,把计划说出来。
    “既然军师已经有计划,尽管去做就行。”张破晓认同了这个方案。
    随后一行人马继续启程,走到前面的一个小镇的时候找了家客栈都住了进去,这个客栈的名字叫做富贵,很讨喜的名字。
    当晚列山童就写好拿下旬州的计划,绑在随行的信鸽腿上,看着鸽子飞入空中,他眼神锐利起来,自语道:“终于要来了么?”
    这话含含糊糊不知所指,不清楚他指的是天都的暴风雨要来,还是一路的平静要结束了。
    彰云州隆县,李枫林看到营帐飞入一只信鸽,撒了一把小米在地上,趁着信鸽吃食,他走过去抓住信鸽,取下密信,上面是列山童的布置,李枫林看的连连点头,秘密安排和络幽、楚岚、刘宗晟等人见面,把张破晓和列山童的安排交代给几人。
    随后的几天络幽、楚岚、刘宗晟、纪纲这四位将领又安排出去了多支小队伍伪装成山贼,抢了旬州踏天盟的许多物资,而且李枫林又重新托关系找到上次弄分裂踏天盟的那个刘金的小妾,让她帮忙找合适的机会多说破晓军的好处,并给她了五十两黄金贿赂。
    这样的布置下去后短短几天就把整个旬州弄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
    刘金本就是个大老粗,现在听到手下不断的报告说山中匪徒抢走了粮草,还在各个县城抢劫,现在军队的粮草匮乏,早过几天就要断粮了。
    这让他急得毒火上口,满嘴是泡,最怕听到的就是粮食两个字。
    现在的旬州干旱还没有解除,库里前几年的存粮本就不多,新粮还没有到季节,本来依靠州内和州外的调度还能勉强吃饱,现在权兴阳和高义带着手下出走,势力大不如前,才落到这般田地。
    自己最疼爱的小妾不止一次提议让他去投奔破晓军,可是想到那边还有一个权兴阳的对头就绝了心思,他也想过投靠天罗殿,人家回话了,你这点势力和这班兵油子过去还要倒贴粮食,一句话:看不上。
    现在他左右为难,断了粮底下的兵凭什么跟你,虽说自己有几个兄弟铁了心跟自己,可没粮饷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自己拿什么去拼命。
    在他急的直跺脚,瞪着一堆围住客厅的大小将领时收到了破晓军李枫林的书信。
    李枫林在信上说,知道他不愿意接受权兴阳统领,如果他愿意写下投靠书,按上手印就让他归张破晓的新破晓军管理,并且保证立即让军队送些物资过来,以解燃眉之急。
    刘金看到这里觉得这个建议可行,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队伍,换个山头也不是不可,这个张破晓也确实有些本事,跟随他不丢人,就让师爷写了书信回复给他。
    内容大致是:你说的方法我同意了,但是一定是张破晓而不是权兴阳的,还有就是答应的粮草千万不要耽搁,赶紧送来,要不我这边的队伍都要散了。
    李枫林看到他的信哈哈大笑,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可是现在的破晓军名义上还是权兴阳,就去营帐找了权兴阳。
    权兴阳正在喝着佳酿,看着舞姬扭动身躯,不时喊一声:“好。”然后咂咂嘴吃些水果点心,十分舒心惬意。
    李枫林看见他的模样,心里有几丝厌恶,可为了将军的大业只有忍住,没有表露出来,他行了礼把此行的目的和权兴阳说了。
    权兴阳听到要接受死对头刘金的投靠,就一下炸了毛。
    他喝退舞姬和乐师,指着李枫林鼻子大骂,也不问缘由就先把他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李枫林静静的立在一旁也不答话,等他骂完就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劝他:“如果接受了刘金的投靠,那么旬州就是破晓军的地盘了,这么大的地方比窝在这个小小的县城好太多,到时候可以直接去郡州府驻扎,不用住营帐。”
    可权兴阳依旧暴怒无比,不同意这个方法,说:“想要旬州那么带兵打过去就行,现在的破晓军战力强劲,何必接受他的投靠。”
    李枫林听他说完,实在忍无可忍,就对他说:“权将军,不管你同意与否,这个刘金的投靠我们肯定是要接收的,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我就只有让张将军那边接收即可,你还是安心的做唐朝将军吧。”
    话讲完他拂袖而去,气的不轻,身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要不是张破晓和列山童在出发的时候找到他,一直说不要与权兴阳起冲突,他早就去找络幽他们几个,免得看着权家父子的丑恶面目。
    他回去后就写了回信,信上说:张破晓已同意了你的要求,但是需要你亲自来华陵县送上投靠书以表诚意,粮草的话你来了就随你一起运回。
    这样刘金就带着下属一千精锐赶来华陵县送投靠文书,事情被权兴阳知道了,他把李枫林喊去又骂了一顿,然后自己亲自赶往华陵县。
    华陵县是络幽占据的县城,离开破晓军原先占据的三县他们几人又攻占了剩余四县,各自驻守扩充军队,等着张破晓回来接管。
    李枫林提前跟络幽说了此次踏天盟要过来的事情,他就做了布置,可是没有想到权兴阳提前来到县城,他说自己是后唐册封的大将军,又是张破晓的岳父,更是破晓军现在的最高指挥,接受文书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是他来签署。
    络幽急忙喊人送信给李枫林,让他赶来处理,可李枫林还没有来到,旬州刘金带着队伍提前一步到了华陵县。
    县城外的驻军拦住了那一千人马,只同意刘金带着十多名亲卫进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的刘金还不知道张破晓不在军中,他讨厌的权兴阳正在等着他。
    刘金刚刚踏进县衙,就被团团围住,就听到权兴阳哈哈的大笑声,他手下的一名亲卫看到情况不对,抽出佩刀硬是杀出重围逃出县衙,跑到城外报信。
    城外踏天盟的军队听说自己的将军被抓了,一片嘈杂,队伍中的几位千户万户就准备组织士兵攻城救人。
    情况危急万分,样样都超出了之前的预计。
    络幽也是无计可施,只有带着县城守军和城外的军队对峙,情况万分危急,战事一触即发。
    李枫林听到权兴阳跑到华陵县了,大叫了声:“糟糕。”慌忙走出营帐要了匹骏马,赶往县城,连鞋子都跑掉了都顾不上,心中把权兴阳骂了无数遍。
    两队人马相互争吵,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城外的踏天盟军队就看到远远的有一人骑马而来,有两位万户见过李枫林,知道他是军队的军师地位绝高,就招呼士兵拦住,然后绑了起来。
    县城楼上的络幽看到军师被抓,跑下城楼跟对方谈判,最后的谈定的结果是拿刘金换李枫林。
    络幽又去找权兴阳要人,但是权将军刚刚绑了仇人正要教训他几句,出出气呢,听到李军师被绑了,吓了一跳,这段时间他可知道李枫林的军中威信,可以说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不光张破晓不会放过他,整个破晓军都会针对他,他看着络幽凶狠的望着自己,背脊发凉,他完全相信如果他不同意,眼前的这个人一定会杀了自己,他只有咬咬牙,让人把刘金放了,自己怒火攻心,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黑血,昏倒了。
    刘金被绑惊魂未定,看到权兴阳竟气的吐了血,吓的面如白纸,心里惴惴不安的想:这位祖宗诶,你至于嘛,我们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么,不就是把你赶出了旬州而已罢了。
    总算还是把李枫林换了回来,但是李枫林没有回县城,而是呆在城外的踏天盟军队之中,跟刘金道了歉,诚恳的解释了这次意外的原因,等刘金和他的属下都原谅了以后,邀请他们进城,设酒宴赔罪,答应增加十车粮草,众人这才有说有笑的进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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