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姐姐不爱吃这黏牙的,便给大姐姐买了这个,”小姑娘人本就小,此时一捧花拿在面前,快要把她的小包子脸给挡住了哦。
    这可……
    房中出现一片沉寂后,也不知是谁没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接着便是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而纪宝璟则是一边脸红一边又浅笑。
    韩氏这会可真是连肚子笑疼,伸手指着她便道:“幸亏咱们沅沅是生作了女儿身,这要是个男子,指不定有多少风流债呢。”
    可不就是,这才多大的年纪,就这么懂得讨姐姐的欢心了。
    而此时的温凌钧轻抬眼睑看了过去,虽竭力克制,可是眼底却还是隐隐地期望。毕竟那束花乃是他花了银子买的,若是她收下去,那也相当于是自个送给她了。
    一想到这里,温凌钧心中还生出了几分甜蜜。
    他素来端正自持,自拜如三通先生门下后,看着先生与师娘那般琴瑟和鸣、恩爱相随,也曾想过自个未来的妻子会该是怎样的呢?或许她不需要太过好看,也不需要精明强干,只一心念着自个,那便是最好的了吧。
    可是他未曾想过的是,他会一眼就瞧中。
    在回去的这几日,总是能想起那日她回眸时的明媚笑颜,想着想着,心底就像是被吹微风吹皱的湖水,久久都不能平静。
    温凌钧这次生怕再像上次那般,唐突了佳人,可是却又禁不住心底的期许,抬眸看了一眼。
    她很好看,是那种明艳动人的好看,一颦一笑中都叫他喜欢。
    此时温凌钧才晓情滋味,原来是比蜜糖更甜,想着她的时候心里高兴,若是能看她一眼,便觉得是天大的福分。这样的滋味,叫他喜欢。
    “大姐姐,”纪清晨又叫了一声。
    纪宝璟这才伸出双手,接了过来,她的手掌白皙修长,指甲上是淡淡的凤仙花汁染成的粉色,并不鲜艳,却有一抹淡淡的温柔。
    “谢谢沅沅,”纪宝璟低头,轻轻地闻了下。
    温凌钧瞧着对面少女俯身闻着花香的举动,她好看的脸蛋就凑近那束花,鲜艳的娇花却丝毫未夺去她的光彩,竟是人比花还要娇艳动人。
    纪宝璟闻过花香后,便起身,拉着纪清晨的手道:“沅沅,跟姐姐到旁边去坐坐吧,待会龙舟就要开始了。”
    这酒楼就建在湖边,前后两处都开着窗子,前头的窗子是对准大街上的,而后面的窗子还有阳台,是专门用作看龙舟比赛的。这样的酒楼沿着湖边可有不少,每年到端午节的时候,都是供不应求的,能订到好位置的,那都是真定府赫赫有名的人家。
    “温世子,别站着了,坐吧,”老太太温和地说道。
    温凌钧能上来打个招呼,见上纪宝璟一面,便已是得偿所愿了。如今这一屋子的女眷,他怎好能留下来呢,于是他说道:“老夫人,我出来也有一阵子了,还要回去服侍先生,所以就不多打扰了。”
    “三通先生今日也来了?”老太太有些惊讶地说。
    温凌钧含笑,道:“先生一喜静,今年倒是难得来了雅兴,来观赏这赛龙舟的盛会。”
    要说赛龙舟,京城每年端午举办的龙舟比赛,那才叫热闹呢,下场比赛的有禁军、五军都督府的,也有勋贵子弟。那些从底层上来的军士,瞧不上这些只靠着祖辈英名的勋贵子弟,而勋贵子弟也瞧不上这些大老粗抢了他们的风头,双方斗法才叫好看。
    就是连皇上,都是每年都要到永定河边上观赏龙舟,而勇夺魁首的人,那可真是威风极了。
    只是三通先生在京城的时候,不喜欢凑这热闹,要不然以他之名,永定河边上岂会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是被师娘打发出来买东西的,本就想碰碰运气,瞧着能不能撞上纪家的人,没承想还真是这般有缘分。
    “姐姐,是三通先生哎,”这位当世大儒的圣明,纪清晨两世可都是如雷贯耳。只是前世她生时,只是个江南商贾家的女儿,自是没资格见大儒。而死后,她附在裴世泽玉佩的身上,他名声的可不好,不择手段,残害忠良,你说,人家大儒先生能待见他吗?
    所以纪清晨也一直都闻名,而从未见面。
    没想到这世,竟是有了此番机缘。若是不去求见一番,可真是对不起,这样的天赐良机呢。
    纪宝璟捏住她的手,缓缓摇头,可是眼中却也是犹豫之色。她自幼便饱读诗书,纪延生没儿子,就把她当儿子一样地教养,她启蒙的时候,是纪延生将她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教着的。
    所以如今知晓三通先生,就在附近,怎会不想见一见高贤呢。
    “姐姐,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姐姐你不是最喜欢三通先生的画作吗?这次可当面求教一番啊,”纪清晨实在是太懂得,怎么诱惑人了,这还真是专挑人的软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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