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庆啪的一下,一个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惨白,嘴里不住的自言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这些粮食都是经我手进来的好米,新米,怎么就成了陈年旧米?”
    张九言这时候也是心里失望,没想到这郑永庆竟然是这样的人,之前还真是看错了他,
    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既然你自己要找死,那可就不要怪我了。
    张九言一向做事光明磊落,自己从来不欺负别人,但是别人那也别想欺负自己,
    郑永庆如此坑自己,张九言岂能容他?
    干脆利落,张九言从腰间抽出短刀匕首,眼神不善的看着郑永庆,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一众脚夫和伙计一看张九言动刀,那都是吓了一跳,齐齐后退,生怕遭受波及。
    “九爷,九爷,你听我说,你听我说,这里面一定有事。”
    见张九言拿刀,向自己靠近,意思不言自明,那是要杀人啊。
    别说什么光天化日的朗朗乾坤,张九言不敢杀人。
    他张九言光天化日杀的人还少吗?
    事关生死,郑永庆再也是顾不得许多,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是拿起那米探子,在之前最早装运的那批粮食里面验看,
    这一验看,粟米都是好米,新米。
    “九爷你看,是好米,是好米。”
    郑永庆一连又是验看了许多袋子,袋袋都是好米。
    郑永庆见到这些最先装运的粟米都是好米,甚是激动,眼泪都出来了。
    张九言却是不以为意,真要每一袋米都是陈年旧米,那可就真是眼睛里面没人,把我张九言当大傻瓜来糊弄了。
    但就算只是拿了一点陈年旧米来充数,哪怕只是一袋,在张九言看来也是不可原谅的,那也是要付出代价。
    想在自己的头上拉屎撒尿,门都没有。
    张九言目光炯炯,眼睛透着寒光,郑永庆见张九言怒火没有丝毫减少,对自己的发现不为所动。
    郑永庆急了,也慌了,跪在地上,寸步膝行,来到张九言面前,抱着张九言的大腿痛哭流涕。
    “九爷,你相信我,小的绝不敢欺骗你啊,你那么大的名头,难道我真的那么傻,活的不耐烦吗?”
    张九言见他鼻涕眼泪齐流,似乎不像是在说谎。
    再加上自己之前对他极为的满意,也不太相信自己的眼光会出错。
    于是张九言决定给他一个机会,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给我一个交代。”
    郑永庆一下如蒙大赦,不住的磕头答谢,而后火急火燎的去询问那些脚夫,这有问题的粮食是从哪里搬出来的。
    一番问询,郑永庆最后知道原来给张九言装运的粮食,竟然是来自两个不一样的粮食堆放位置。
    郑永庆当即用米探子一一检验,发现其中一个堆放点都是好米,新米。
    而另外一个堆放点则全是陈年旧米,并且数量不少,足有三百石之多,其中被搬去给张九言的那七十多石陈年旧米,就是从这里搬出去的。
    “刘四,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多陈年旧粮?”
    郑永庆对仓库管事大声呵斥,脸气的通红,跟关公一样。
    那管事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掌,,,掌柜,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啪”的一声,郑永庆气的跳脚,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只把刘四打的是脸上火红火红的一个巴掌印,同时也打得他晕头转向。
    而后,郑永庆又是将目光看向其他六个仓库伙计,“说,谁干的?谁看见了给我说,我重赏。”
    六个伙计一个个的也是吓得不轻,连连摇头,都是否认。
    郑永庆气急败坏,上去一脚一脚的踢在他们身上,一边踢,一边喝骂。
    但是踢打了半天,累个半死,他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张九言在一边看着,见郑永庆那样子确实不像假的,于是便走了过来,对郑永庆说道:“你这样能问出个屁来?”
    说完,张九言向仓库外面的鲲鹏一招手,鲲鹏嘶鸣一声,踢踏踢踏的过来了。
    张九言直接从鲲鹏的马背上取下一把手臂多长的砍刀。
    砍刀上隐隐泛红,那是被血沾染的,刀身透着阴森寒冷气息,令人心慌胆颤。
    张九言眼神凶狠无比,在那些个伙计身上一一看过去。
    张九言那刀子一般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顿时,这些人无不是感到心惊肉跳,好似被豺狼虎豹盯住一般。
    “是谁?”
    突然,张九言猛然挥刀,当胸一扫,吼叫了一声,这声音只同炸雷一般,振聋发聩,令人脑袋空白一片。
    “扑通”一声,一个伙计被张九言这突然的动作惊吓到,直接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最后不住的求饶: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九爷你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
    张九言不屑的冷笑一声,心说就这胆子,也敢干坏事,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张九言也不客气,直接一把刀架在他肩膀上,逼问道:“说,怎么回事,旦有一句假话,绝不轻饶。”
    伙计这时候哪里还敢隐瞒,直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
    原来这伙计有个毛病,那就是好赌,一个多月前,他因为赌博,欠了别人六十多两银子。
    如果是玩现钱,那他一个小小的伙计,肯定那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的。
    但是那些鬼赌友见他走霉运,想要趁机多赢他钱,于是就让他赊账,
    赌博赊账,这没有现钱,输再多也只是一个数字,输了也不觉得肉疼,所以这伙计那是越输越多,最后就输了六十多两。
    事后伙计才知道害怕,知道还不上,但是那些赌友天天上门来讨债,他也是被逼的没办法。
    于是他想出个办法,那就是把仓库里面的粮食调包,把新米好米换成陈年旧粮,这样他就可以赚取差价。
    铤而走险之下,他灌醉了一同当值的几个伙计,和外面的人一夜之间,将仓库里面三百多石的粮食调包。
    做的那是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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