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美也很清楚这点,所以它想用007打一场翻身仗,然后……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反正是肯定要卖的。
    巨头们希望007能直接拖垮联美,然后以低价侵吞;联美则希望007能盘活局面,在并入新公司后,也能保证自己的独立性和完整性。
    这就是一场耐心的比拼,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萨巴蒂诺要比别人更加有几分把握,因为上辈子没有他的参合,联美也和米高梅合并了,改成了米高梅联美娱乐电影公司。两个都日薄西山的昔日影业巨头,准备抱在一起取取暖。可惜,结局不太尽如人意,它们最终还是被冻死了。
    借用重生的优势,萨巴蒂诺肯定不会再让这一切发生。当然,前提是联美能够再如历史那般,属于米高梅。
    《两杆大烟枪》的发行,米高梅就是和联美一起干的,那尊定了彼此还算友好的合作基础。
    米高梅在抛出橄榄枝后,就是为期半年多“尽人事,听天命”的耐心等待,看联美到底是选择其他更加无情的其他巨头,还是相对无情的米高梅。
    在《007:最高机密》位于英国的外景拍摄地停,摆了整整一周后,联美高层打通了萨巴蒂诺……特助的电话。
    他们想坐下来“谈一谈”。
    这回就轮到萨巴蒂诺摆出高姿态了,他已经受够了米高梅最初被买下时的讨人厌态度,不想再经历一次。他要绝对的话语主导权,绝对的。
    萨巴蒂诺如今在忙的,除了对联美上下的收服以外,就是计划如何利用收购联美这件事,坑其他巨头一把,回敬他们之前,对《两杆大烟枪》上映以及备战奥斯卡时的“大力支持”。再加上微软一直在推进的skype大计划,007电影重新的秘密开工……萨巴蒂诺简直都要忙疯了。
    噢,对了,他怎么能忘记,他还正在接洽又一个,绝对不能提前被人知道的买买买计划。这一次,他准备买电台,一整个全国覆盖网的大电视体系。
    萨巴蒂诺到底是怎么把这一切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的,连特助先生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连他的双胞胎弟弟劳伊,负责微软全部法务(收购肯定要全程跟下)的那个首席律师,也已经累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黑眼圈重的可怕。如果这就是成功人士的代价,那他宁可当一辈子的特助。
    其实特助也很累啊,几个公司之间的协调联系,打的肯定都是他的手机,通讯公司一定很爱他。
    在微软上下忙的像是陀螺的时候,威廉也没闲着,他和杰洛米的电影,马上就要开拍了。
    让2B250满意的剧本终稿,已经定下,筹钱不需要,因为威廉打算自己全资。换言之,他不想让米高梅参与进来。
    电影发行,肯定还是要靠有联美支持的米高梅的,但在制作的时候,威廉却不想米高梅再来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因为米高梅肯定不会同意威廉听起来异想天开的电影计划,哪怕他哥是米高梅的拥有者。
    未免起不必要的冲突,威廉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他先拍,等拍完了,再用实际效果征服米高梅。
    没有电影公司的参与,好处是再没有人能对威廉的想法横插一刚,这也不行,那也不让。但也无疑是增大了威廉的个人风险,因为他不能确定,电影拍好了是否能够发行。
    可威廉还是决定这么干了,他对这部新电影信心满满。
    电影部门的老塞缪尔在听到威廉的想法后,只能无奈长叹:“别人都是恨不能找到大公司与自己均摊风险,你却要主动把米高梅往外推,我该说你什么?年轻者无畏吗?”
    有钱,有闲,输得起。大概也就是勒森布拉的表弟,能有这份底气了。
    “我在血红和烟枪上赚了不少,不需要我表哥给钱。我只是想试一下,赢了大家赚,输了算我的,还不至于在米高梅势头正好的时候拖累米高梅,不是吗?”
    塞缪尔顿悟:“看来你这次玩的很大啊。”
    由于烟枪票房口碑的双重大丰收,让米高梅大获成功,高层们再一次变得矜持了起来,没了最初那份孤注一掷的勇气,他们开始变得保守,不可能再同意什么剑走偏锋的计划。
    而威廉,从来都不可能和“安全牌”联系在一起。
    “最主要的是,投资真的很少,”威廉耸肩,他对塞缪尔很诚实,“不骗你,我计划用不到一万美金,拍完这部电影。”
    威廉少买一套高定,钱就出来了。
    “我告诉你的原因,就是希望你别告诉惠勒。”惠勒在奥斯卡之后,再一次奇迹般的被抢救了回来,感谢上帝。他如今去了加州的乡下休养,威廉不想他在为自己担心。威廉可以肯定,哪怕是惠勒,在知道了他想做什么之后,也肯定会阻止,或者殚心竭力的为他想办法。
    塞缪尔愣了许久,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重申道:“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计划拍的是一部科幻电影。”
    “是的,科幻电影,不到一万美金的投资。”威廉回答的很平静。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承诺,你要是真能拍成了,不用其他人,我就肯定会同意为你的电影发行的。”如果真的拍出来的话。
    塞缪尔觉得,无论威廉多有眼光,他也不可能真的能用不到一万美金,就拍出一部科幻电影的,那超出了电影常识太多,是连新手不应该放出的大话。太异想天开了,根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怪不得威廉说,米高梅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这和米高梅保守不保守没关系,是个人都不会陪着他一起发疯的。
    “要打个赌吗?”威廉还是那么自信。
    “赌什么?”塞缪尔也很自信,凭借他多年制作电影的经验。
    “如果我真的拍出来了,让所有人都没有理说它不是科幻电影,在发行的分成上,米高梅要多让步百分之五。”
    “我让你百分之十!”塞缪尔毫不犹豫,因为他坚信电影拍不出来。
    “一言为定!”威廉等的就是塞缪尔的这句话。惠勒告诉过他的,塞缪尔最大的缺点,就是有时候太过自大。威廉想为自己争取利益,在针对塞缪尔性格的这点上,就不能犹豫,不能心软,要狠戳下去,“以免反悔,立字为据。”
    劳伊抽空就准备好的合同,被威廉递到了塞缪尔的桌面上。
    塞缪尔笑着满足了他自信的小朋友,此时他还不想打击威廉太多,只会等着威廉未来失败的时候再告诉威廉,你看,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第60章 来地球的第六十天: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BY:威廉。
    威廉和杰洛米要拍的科幻电影,名字叫《The Man from Earth》。
    Earth是个双关语,既有地球,也有洞穴的意思。乍一看这个电影名字,一般人的理解肯定是“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但只有当观众真正看了电影之后才会发现,“这个男人来自洞穴”才更为合适,不过理解为来自地球也没错。
    “这也是科幻的一部分,不是吗?一开始就在电影名上剧透一切,那还有什么意思?”编剧杰洛米个人的恶趣味,让他故意选择了这样一个很容易误导人的名字。
    威廉只是给了杰洛米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毫不犹豫的加入了进来。
    地球人的电影内容很简单,就是讲一个从远古一直活到现代的男人,是如何和他身为大学教授的朋友们,讨论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谁也无法反驳说,这不是一部科幻电影。
    “是的,它没有激光剑,没有外星人,更没有宇宙飞船,但那又怎样?
    “你敢说,不会死的男主不是幻想?故事里大学教授们提到的种种有理可据的论点,不是科学?不,你没办法反驳,这就是软科幻的魅力!”
    脑洞特别大的杰洛米,穷其一生,都在致力于给读者一种“原来科幻小说还可以这么写”的意外感。
    改编自他科幻作品的电影,自然也要有这种跳脱于盒子外与众不同。
    不管别人如何想,反正,威廉在看到短篇开头的那一刻,就被这个梗深深的吸引了。它完完全全跳出了传统科幻的框架思路,只用大量的对白,就让人明白了思辨之美的艺术性,充分彰显了语言与知识的魅力。真的是个再赞不过的点子。
    不要以为写这样打量的对话很容易,事实上,这才是真正能考验一个作者学识功底的东西。
    既要说得通,又要让人无从查证。拍好了,就是一场头脑风暴,思想有多远,电影就能表现的有多远;拍不好……那就是烂片之最了,肯定会被骂的体无完肤。
    好吧,哪怕这部电影拍好了,也肯定不会有多卖座。
    毕竟看电影的主流观众,大部分追求的还是感官刺激,而不是谈话、谈话以及谈话,那会枯燥的让人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的。
    但……
    所有的这一切,都抵不过威廉一句“我喜欢”。
    他知道他不该这么任性,考虑到他还有一个考试正压在头顶的现实。但,他之前已经因为失忆,而无所事事了十八年,再多浪费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吧?
    他真的、真的很喜欢这个故事,那份仅仅只是用语言,就表现出来的张力,他迫不及待的想与同好分享,他也相信,会有真正懂它的人喜欢它的。
    而且,剧组只会用不到一万的预算,但凡电影能上映,那就是赚了。
    比血红还赚的快,翻得倍数大。2B250也分析表示,地球人的票房不可能大爆,但在录像带市场,那会在一堆死宅里很有销路。
    电影不止一条赚钱之路,惠勒如是说。
    “我们的目标是,让日后的人,但凡提起低成本、高回报的制作,或者烧脑科幻的时候,就肯定绕不开咱们的地球人,明白了吗?”在开机前的最后一次剧本朗诵会里,威廉对他的小班底道。
    有一部肯定会被人提起的作品,和赚个几千万,孰轻孰重?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理解。威廉会选择……
    他喜欢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这么任性,因为他有钱,他亏得起。
    尼尔,之前拍过烟枪的男主角,如今也是地球人的男主角,举手提问:“只有一个小问题,我们真的能做到不到一万块的超低成本吗?”
    “只要别在演戏的时候不断NG,浪费胶卷,就没问题。”威廉耸肩直言。
    这一万的预算里,大头基本都是给了胶卷的花费。威廉连摄像机都不打算买、也不打算租的。他决定用米格的老师席勒,之前留在家里的两台摄像机。
    席勒作为一个在业内小有名气的好莱坞摄像师,哪怕只是放在家里的摄像机,也是十分专业的。当然,款式只是席勒进康复中心前的最新款。那是席勒哪怕吸毒之后,砸锅卖铁买毒品时,也坚持没卖的宝贝。
    “席勒先生不会有意见吧?”温蒂比较担心这个。
    米格摇摇头:“事实上,提出用两台摄像机的,就是我的老师。”
    时隔一年多后的今天,席勒已经从康复中心出来了,正住在米格的公寓里,还没开始找工作,但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席勒对威廉的感情很复杂,既害怕他,又感激他,当然,还曾无数次在康复中心里咒骂过他。
    也因此,从康复中心出来之后,席勒一直不太愿意面对威廉。但在从米格那里听说,威廉正在筹备自己制作一部电影,但预算很紧张后,席勒还是主动拨打了那个“他早就铭记于心,却没敢打过的”号码,开门见山:“你缺一个免费的摄像师吗?”
    “我有米格,为什么要你?”威廉反驳。
    “噢,e,别闹了,这不是明摆着吗?因为我曾得过奖,因为我状态好时,肯定要比米格稳定,更因为……你我都明白,如果米格当摄像师,那谁来当导演呢?”席勒的专业眼光还是有的,他和威廉都很清楚,米格是天生的导演。
    于是,免费的摄像师和导演,get√。
    再加上编剧杰洛米、制片人及投资商威廉、和管一切杂物的线下制片温蒂,一个最小型的迷你剧组,就差不多齐活儿了。
    演员方面,整部电影,从头到尾只需要十个人就能完成,包括了群演的人数。参演的还基本都是不要钱、只需要管饭的亲友。简直不能更省钱。
    至于重中之重的场地和道具布景问题……
    “你也看了剧本了,”威廉对尼尔解释,“全片只有两个场景,木屋里和木屋外,时间点是从太阳快下山到直至黑夜。我觉得如果拍摄顺利,咱们只需要七天就能搞定,还不会耽误大家白天上班。”
    “木屋的租用不要钱吗?”嘴里含着一个棒棒糖的尼尔问道,从烟枪开始,他就试着戒烟了。
    “如果木屋属于我,那当然不要钱。”威廉这样回答,“事实上,木屋里的摆设,古董,教授们开的车,都是现有的,免费。”
    “……对不起,我又忘记你是个该死的有钱人了。”尼尔的仇富心理简直要爆棚了。
    威廉笑了笑,没说话。他无法否认,这种感觉很爽,就是让别人也体验一把,他尝尝会在萨巴蒂诺身上体验到的挫败感。
    “喵~”棉花糖大爷不断的抓挠着威廉的裤管,开始怒刷存在感,眼睛里的表情特别传神,在威廉的解读里就是【该死的奴才,本大喵的午餐时间到了,你为什么还不去做?!】萌的不要不要的!
    威廉举起了棉花糖,对尼尔道:“看,如果需要萌物卖萌,都是现成的。”
    人猫一起歪头,顺利达成了“奴似主人形”成就。
    地球人剧组,就这样在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开机了。没有大师占卜,也没有有媒体采访,那更像是一次朋友之间约好的远足。大家开着威廉提前出借用来拍电影的车,顺便真的带上了烤炉架,一起聚到了威廉位于帕萨迪纳的木屋。
    帕萨迪纳是洛杉矶的卫星城之一,位于洛杉矶县的东北郊,绿树环荫,休养圣地,高等教育名列全美前茅。
    加州理工学院就坐落在这里。物理、行星科学和地理学领域,加州理工是公认的全美及世界第一。
    地球人的故事设定里,男主和他的教授朋友们就供职于此。因为杰洛米觉得,在电影一开头提起这个,会显得男主和他的朋友们更加可靠,高大上。
    尼尔和他最信任的搭档(一个行骗多年从未被抓,如今已经退出江湖养老的老骗子),一起站在威廉的“小”木屋前,对威廉不禁有些感慨:“你的木屋可真‘小’,但是我想,以一个大学教授的工资来说,男主他买不起这里吧?哪怕他活了很多年,积攒了很多钱,他也不会如此招摇。”
    “这里是供大家住的。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打算在没拍完之前,来回往返于洛杉矶和帕萨迪纳,洛杉矶的交通会让你崩溃的。”白天能上班什么的,那只是威廉的玩笑话,“后面森林里的木屋,才是真正的拍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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