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同志!”
    千里之外的香港,孟繁星居然见到了久违的老上级,老李同志,这让她感到异常惊喜。
    “啄木鸟同志,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老李面带微笑与孟繁星握了一个手道。
    “是呀,老李同志,当初你说你离开上海,我还以为你回老家了。”孟繁星面带喜色道。
    “我们共产党人,只要革命尚未成功,哪儿都是我们的家。”老李哈哈一笑,显然也是心情极好的。
    孟繁星点了点头。
    “繁星呀,你在上海的工作极为出色,作为‘农夫’的联络员,你及时的获取日军机密情报,并上报中央,帮助中央及时的了解和掌握日军的动向,以提前做好应变措施,非常好。”
    “这些都是‘农夫’同志的功劳,我只是将情报传递出来而已。”孟繁星谦虚的说道。
    “情报或许和传递,同样重要,你不要谦虚了,不过,也不要骄傲,‘农夫’这条线是绝密,只有你和海鸥,还有我三个人知道,明白吗?”老李郑重嘱咐道。
    “明白,老李同志,我以我的党性发誓,会严格保守秘密的。”孟繁星道。
    “好,好,繁星同志,你这一次来香港的目的我也知道了,咱们部队现在是缺医少药,不光是要,还有医疗器材,都是十分稀缺,你能给我们搞到药,那是我们的大功臣呀!”老李感慨一声。
    没有什么比战士的性命更重要了,尤其是老兵,死一个,就少一个,如果负伤的老兵都能活下来,那对部队的战斗力来说,那是完全不一样了。
    国军在正面战场上节节败退,除了武器装备和指挥、后勤等方方面面的因素,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老兵大量的消耗。
    老兵负伤之后,伤亡率过高,让一些没有经过多少正规训练的新兵上阵,战斗力下滑的厉害!
    而老兵伤亡过高,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缺少治疗的药品和医疗器械。
    没有药品,医生也是难为无米之炊。
    所以,当听说“啄木鸟”能提供一条稳定的药品供货渠道,家里自然是非常重视了,指示南方局一定要配合“啄木鸟”,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建立这条药品供货渠道。
    所以,孟繁星一到香港,老李就亲自约见了孟繁星。
    这事儿太大了,而且还涉及巨额的款项,中央这么困难的情况下,需要紧急抽调一大笔钱来购买这一批药品,这是相当不容易的。
    而且这条渠道若是构建好了,那是一条稳定长期的药品来源,由不得不重视。
    “老李同志,您太抬举我了,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孟繁星脸颊一红道。
    “我说的是实话,繁星同志,你们提出的那个交易方案,我仔细研究过了,非常周密,这是你想出来的吗?”老李问道。
    “不是,这个交易方案是我未婚夫他提出来的。”
    “陆希言?”老李惊讶道。
    “是的,他说这个方案是最节约成本和安全的,也能降低交易的风险,并且,这些药品不需要经过海关,可以比市面上的价格降低三成以上,如果出货量大的话,价格还可以再降低,但是,这对我们来说,要求会可能高一点儿。”孟繁星道。
    “你是说出海接货,对吗?”
    “对,出海接货的风险很大,而且海上的情况不可预测,所以,这个风险需要我们来承担。”孟繁星道,“因为药品离船之后,它们的就属于我们了,有什么状况,损失就是我们的。”
    “这个也是应该的,既然货都给我们了,那再叫人家承担风险也不应该。”老李沉思了一会儿道。
    “价钱方面?”
    “价钱方面,我可以做主,但是必须给我们合作的其他股东足够的利润。”孟繁星道。
    “哦,这么说来,你未婚夫知道买主是我们了?”老李问道。
    “他知道,而且也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才提出了这么一个交易方案,亲自去说服了另外一个合伙人。”孟繁星道。
    “爱屋及乌,看来你这位未婚夫对你真是很好。”老李嘿嘿一笑。
    “老李同志,我来香港,目的有两个,第一就是筹备蒙安公司香港办事处,第二就是亲自完成第一笔交易,为这条药品渠道打开一个良好的开端。”
    “嗯,办事处的筹备,需要我们帮忙吗?”
    “我们现在只需要一个临时的办公的地址就可以了,甚至人员都可以不需要,组织上如果能安排人的话,那最好了。”
    “这个办事处,一定要有我们的人,你放心,我会慎重选择人选的。”老李点了点头。
    “另外我还要在香港和上海都有业务的银行开通一个账户,我就可以通过这个账户来进行交易,不需要现金和实物交割,这样也更加安全。”
    “嗯,同意,银行开户的事情,我倒是有一个建议。”老李道。
    “您说。”
    “香港同亨银行总行在上海,在上海、重庆等地都有分行,你可以在这家银行开通一个账户,便于我们两家的交易。”老李道。
    “好,我会慎重考虑的。”孟繁星点了点头,既然老李推荐这家银行,自然说明这家银行跟家里的关系匪浅。
    “对了,你对你的未婚夫陆希言有什么考虑?”老李问道。
    孟繁星以前跟老李就探讨过这个问题,如今时间过去数月,这个问题又被提出来了,她回避不了。
    “组织上是希望我能够将他发展吸纳进来吗?”孟繁星认真慎重的问道。
    “这个先不着急,我们想知道他的思想动态。”老李伸手道。
    “首先说,他对我们的主义和信仰已经有相当的了解,我们党的一些理论和著作他也看了不少,认同我们的主张,具有朴素的唯物主义观。”孟繁星认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看来,你对他的评价还蛮高的。”
    “老李同志,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因为他跟我的关系,才这么说的。”孟繁星忙解释道。
    “繁星同志,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怀疑你说的话,我们在上海的地下党同志也侧面关注和了解了一下你的未婚夫,你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吗?”老李微微一笑道。
    “地下党的同志怎么说的?”
    “地下党的同志说,你的未婚夫很不简单,他的身份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老李道。
    “身份复杂?”
    “你别多心,他不是坏人,首先可以肯定,不过,他站在哪一面,现在还不好说,你说的这些都比较直观,因为你看到的跟他们看到的不一样,你毕竟是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人,他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你面前演戏,所以,我觉得,他还是可以争取的,但你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地下工作的纪律。”老李郑重告诫道。
    “老李同志,是不是因为他跟法捕房还有铁血锄奸团的关系?”孟繁星闻言,不禁有些着急。
    “孟繁星同志,他不会是我们的敌人,你放心好了。”老李微微一笑道。
    孟繁星听了,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了,啄木鸟同志,组织上对陆希言会慎重考虑的,你放心好了,他对于他这样的爱国人士,又是技术型人才,是会予以保护的。”老李道。
    其实,老李有些话不好说,但态度很明显了,都不反对你跟陆希言的关系了,还要怎么说才行?
    当然,有些话,老李不方便说,毕竟他也有他的考虑。
    以孟繁星的聪明,就算一时想不明白,日后也会想明白的。
    ……
    谭四与黄三一道离开上海。
    他们的目的地是重庆,估计路上就要走上一个星期,他们需要昆明绕道进入四川,长江上已经全是日本人的军舰了!
    中日两国军队在南浔铁路一线鏖战十数日,双方死伤不小。
    “陆顾问,今天的报纸。”麻小五每天都会替陆希言卖报纸,这已经成了他的做一个固定的工作了。
    “知道了,放那儿吧,小五,你回去吧,下班来接我。”陆希言吩咐一声。
    “好的。”
    今天的新闻标题很显目,刚出任日本陆相没多久板垣征四郎发表公开声明,中日和平的首要条件就是老蒋下野,否则会一直打到重庆方面彻底投降为之。
    这份声明只接告诉所有中国人,这场战争已经不仅仅日本人嘴里说的教训一下不听话的“蒋”政府了,而是赤.裸裸的灭国之战。
    日本的终极目标就是侵略和吞并整个中国,他现在抛出后来的所谓“和平”条件,不过是为了过度一下,稍微安抚一下国人的抵抗情绪而已。
    可笑的是,那些所谓的“和平”人士还当真了,真以为日本会愿意跟中国“和平”,甚至还为这施舍的“和平”摇旗呐喊。
    今天他门诊。
    “陆大夫,我胃不太舒服。”一名病人走进来,坐到陆希言跟前,捂着肚子说道。
    “嗯,躺倒那边床上,我给你检查一下?”陆希言一抬头,愣住了,“胡先生,你怎么来了?”
    “你不来找我,只有我来找你了。”胡蕴之嘿嘿一笑。
    “你找我,有事儿吗?”陆希言狐疑道。
    “咱们能找个单独说话的地方吗?”胡蕴之道。
    “可以,不过,我现在上班时间,走不开,要不,中午吃饭的时候?”陆希言问道。
    “好,我在辣斐德路的食为天饭店等你。”胡蕴之点了点头,“陆大夫,你先帮我开点儿药,我这胃实在是太难手了。”
    “你这个就是吃了变质的食物了,这夏天饮食要注意,放时间久了的食物不要吃,知道吗?”陆希言道。
    “知道,知道,谢谢你,陆大夫!”胡蕴之拿着处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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