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千代子小姐,荻野失踪了。”酒井涨红了脸,他的任务是监视荻野,一旦荻野有任何潜逃的迹象。
    立即抓捕!
    但是,很不幸的是,荻野居然在酒井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而且什么时候溜走的,他和他的手下都不知道。
    刘桐被人截胡了,田中也丢了,现在连荻野也丢了!
    这一次行动,特高课吃了一个个结结实实的败仗,而且败的很惨,甚至连对手都没搞清楚。
    服部千代子很愤怒,酒井的能力有限,她清楚,可鬼冢那是服部家族出来的,他能够成为哥哥服部一男的副手,能力和心计绝对是上上之选。
    鬼冢都被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简直让她颜面尽失,要不是手下暂时无可用之人,她真想把这两个家伙给一脚踢出特高课。
    “你们判断,‘御前会议纪要’会在谁的身上?”服部千代子冷声鬼冢和酒井两人一声道。
    “应该交给那个中共地下党分子刘桐了。”酒井第一个回答道。
    “鬼冢君,你认为呢?”
    “属下认为,‘御前会议纪要’极有可能在荻野的身上。”鬼冢略微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
    “理由?”
    “我们今天的行动,荻野事先应该是不知情的,而我们对和子的学校进行了全方位的监视,包括学校的电话,所以,荻野应该不是得到任何人的信息才潜逃的,这说明他是早就有计划在今天潜逃,而他居然丢下自己的妻儿自己潜逃,这说明他身上一定有着关键的情报,否则,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们既然找到了他,他自然也就明白,自己将会被严密监视,包括他的妻子和子,他利用和子将田中藏在了学校的地下防空洞,把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然后趁我们行动之际,带着‘御前会议纪要’找机会潜逃。”鬼冢分析道。
    “鬼冢君,既然‘御前会议纪要’在荻野手中,为何他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抛下妻儿做诱饵呢?”
    “因为他知道,我们释放了他,并不等于解除对他的怀疑,一定会盯着他,他也清楚我们的目标是田中,也清楚我们的做事方式,一定会怀疑他的妻子和子身上,所以,他将计就计,把田中藏在小学校地下防空洞的秘密故意的暴露给我们,这样,就能减轻他身上的监视力度。”
    “鬼冢君的意思是,他为了把情报,故意的牺牲了自己的孩子和同伴?”
    “可以这么说。”
    “这只是你的猜测,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酒井驳斥道。
    “他们不是正常人,他们是一群有着自己理想和信念,并且会为了自己的信仰而牺牲生命的人。”鬼冢重重道,“酒井君,你不了解共产党,他们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存粹的一种人。”
    “鬼冢君,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不认同你,我还是认为,情报已经被田中传递给了那个叫刘桐的中国人,现在,我们的寻找的目标,应该是那个冒充鬼冢君劫走的刘桐,信义家具厂带回来的人,一定要严查,跟他们一起工作的人呢,应该知道这个刘桐的一些情况!”酒井坚持自己的观点。
    鬼冢没有开口驳斥,他跟酒井争论多少都没有用,关键还是要看服部千代子的判断,她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这样,你们两个人各持己见,那就一人选择一个目标,找到人,带我我面前来,敢不敢立军令状?”服部千代子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问道。
    “我愿意!”酒井又抢先了。
    “鬼冢,你呢?”
    “请千代子小姐给属下三天时间。”鬼冢也一个立正,垂手道。
    “好,我就给你们三天时间,不管你们谁能拿回‘御前会议纪要’,只要能把各自的目标带回来,就算你们完成了任务。”服部千代子郑重的道。
    “哈伊!”
    ……
    第二天,陆希言照常上班,巡察完病房后,然后召集科室的主要医生对病人进行会诊,确定手术方案。
    重要的手术,自然由他亲自操刀,新来的实习生也过来报道了,陆希言将他们交给了成诚和樊坤先带着熟悉情况。
    这一届他带的实习生比较多,有六个人,四个男生和两个女生,都是品学兼优的好苗子,比起他们师哥师姐一届,那真是天差地别。
    两年多钱,柯默,樊坤,成诚和巫锦云虽然也不差,可都是别人不愿意收的“怪”学生,没人要的,才被陆希言收了下来。
    这四个没人要的,如今一个个都成才了,新来的六个底子比他们不差,甚至还更好的,那将来这六个人的前途自然是远大的。
    就是陆希言现在的名声不好听,本来是学院是给他十个名额的,结果,有四个不愿意来了,就剩下六个。
    陆希言也不在意,选择是相互的,他总不能逼着人家跟自己吧?
    做实习医生,又不是正式的读他的研究生,不过是一层学习和指导的关系,只能算是一般的师生关系。
    只有他们决定读他的研究生,那才算是正式的确立师生关系,那就跟柯默他们是一样的了。
    ……
    吕班路上,益康药店。
    “老板,抓药。”孟繁星身穿一袭蓝布印花旗袍,提着一个栗色的皮包,戴着一副墨镜,从黄包车上下来,在药店门口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人跟踪,快步了进去,来到柜台边上,从皮包里掏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稍等,您药方上有一味药,需要存放阴凉之处,您跟我一起去取过来。”老板一看纸条,迅速的收起来。
    “好。”孟繁星点了点头。
    “太太,里面请,您要见的人就在里面。”老板领着孟繁星往里面走去,来到一个小房间前,推开门,让了一手道。
    “多谢。”孟繁星微微一颔首,抬脚走了进去,屋子里陈设很简单,但有一道屏风,屏风里面可以看到一个人影,穿的应该是中式的长衫,还戴着一顶礼帽。
    当然是看不清楚面孔的。
    “来了。”
    “农夫同志,有什么事,非要见面说。”孟繁星坐下来,问了一句,她能听出来,这是哪个熟悉的“农夫”的声音。
    “非常紧要,我必须当面跟你说,请你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到你的上级。”农夫的声音很急促。
    “什么?”
    “田中盗取的寺内正一随身携带的‘御前会议纪要’是假的,真正的会议纪要根本没有通过寺内正一带来中国。”农夫压低了声音道。
    “什么,假的,这怎么可能?”孟繁星惊呼一声。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设下一个惊天大骗局,田中的身份早就暴露了,东京情报部门就像利用田中给我们传递一份假的战略情报,于是就有了这份伪造的‘御前会议纪要’,他们演的太逼真了,我们都上当了。”农夫解释道。
    “假的‘御前会议纪要’,那真的呢?”
    “真的被列为最高机密,整个日本能够知道内容的,除了参加会议的人,没有人知道。”农夫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刚得到东京传过来的消息,马上就紧急约见你了,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消息报告你的上级,‘御前会议纪要’是伪造的,是假的,千万不能相信,否则带来的决策错误那是会损失巨大的。”农夫急促的说完,就站了起来,隔着屏风对孟繁星深深的一鞠躬,“啄木鸟同志,拜托了!”
    孟繁星愣住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农夫已经离开他的位置,从房间的另一扇小门离开了。
    ……
    孟繁星也迅速的离开了益康药店,她先去了儿童医院,换了一套衣服后,再返回陆公馆。
    “老马……”
    “孟繁星同志,这可不能开玩笑,你确定农夫说的没错吗?”
    “我确定,这种事情我也不敢开玩笑,请你马上联系判官同志,把这个情况告诉他。”孟繁星急促的道。
    “好,我换一件衣服,这就出去。”老马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
    ……
    “有意思,弄一份假的战略情报,这是想对我们实施战略欺诈吗?”陆希言在办公室见到了老马,听了他的汇报后,感觉很是诧异。
    “孟繁星同志说,农夫同志说的很郑重,这个消息应该不像是假的。”老马补充了一句。
    “不管这份‘御前会议纪要’真的假的,我们现在谁都没看到内容,如何判断?”陆希言道,“还是先看到内容再说吧。”
    “御前会议纪要”的真假与否,只有从内容上才能判断,而不是仅凭这一个消息,谁能证明农夫的消息就准确呢?
    “你先回去吧,老马,老胡那边,我去跟他说。”陆希言吩咐道。
    ……
    晚上下班,陆希言驱车直接去通闽茶庄,胡蕴之虽然不怎么管通闽茶庄的生意,但这还是他们一个固定的安全联络点。
    陆希言把老马汇报给他的消息跟胡蕴之说了,胡蕴之听完,他也傻了。
    废了老大的力气,弄回来的居然是一份假情报?
    这叫人情何以堪。
    “老陆,虽然农夫提供的情报准确率很高,可这一次会不会弄错了,要知道,这关于寺内正一携带‘御前会议纪要’绝密文件的情报也是他提供给我们的?”胡蕴之不甘心,对此也表示严重怀疑。
    “我也不好说,农夫也只是‘御前会议纪要’是假的,可假在什么地方,内容是啥,我们还一无所知,他也没有能提供情报有假的证据?”陆希言也是有疑惑的。
    首先,动机是什么,日本情报部门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的这么干呢,没理由呀,就因为田中的身份暴露了,如果仅仅是想挖出田中背后的人,完全没必要弄出这么大的手笔来呀。
    这是一份战略级别的情报。
    “会不会是战略欺骗?”
    “有这个可能,可真不能小瞧了日本人,他们说不定在暗中谋划什么大事儿,不想被人知道,通过情报泄露的方式,对外实施一次战略欺骗?”陆希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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