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小鱼决定出谁先演唱的先后顺序后,唐沐风又是转身和自己这方选出来的代表林白秋和李庭芳商议起来,斟酌着谁代表他们文举生第一个出战。
    看着跟他一样同仇敌忾的两人,唐沐风是咬着牙说道。
    “白秋兄,庭芳兄,那小子的气焰实在是太嚣张了,丝毫没把咱们文举生放在眼里,所以咱们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饶过他。”
    “既然这小子不知死活的把先手权让给我们,那我们就必须一上来就给他个下马威尝尝,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自取其辱,也让大家见识见识咱们文举生的厉害。”
    “毕竟这诗词可是我们文举生擅长的东西,绝对不能容许这武蛮子在这方面撒野。”
    “所以这第一个回合就更显得无比重要,必须要起到开门见山,一锤定音的作用,因此白秋兄,庭芳兄,你们谁有把握彻底镇住这小子,让他直接翻不了身,彻底沦为一个笑话?”
    闻言,听得唐沐风这样说,林白秋和李庭芳两人却都是混不在意道。
    “嗨,沐风兄,你多虑了吧,咱们三人哪一个的作品不能完胜这小子?他一个武蛮子,在咱们面前根本就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就是,沐风兄,你太高看那小子了,咱们谁出战都行,有什么好斟酌的,毕竟一个武蛮子,写的词再高明又能高明到哪去,能比得上我们这些从小就熟读圣贤书,吟诗作赋的文举生吗?”
    唐沐风却是苦笑着道。
    “哎,两位兄台,你们是没被那小子打过,不知道他的厉害啊,我总觉得,这小子既然敢如此猖狂,应该还是有些本事的,不得不防啊。”
    早就跃跃欲试的林白秋是依旧满不在乎的挥手道。
    “嗨,沐风兄,你真的多虑了,不叫事不叫事,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就我第一个出战吧,我对自己的这首词还是很有信心的,绝对能碾压那小子。”
    唐沐风闻言,也是大喜过望道。
    “是吗,那就好,有白秋兄第一个出战,那我们大可高枕无忧了啊,就静候白秋兄的佳音了。”
    一旁的李庭芳稍显遗憾之下,也没直接表露出来,反而同样是恭维道。
    “是啊是啊,毕竟白秋兄的词我也看过,的确写的上佳,在我们这群人里,当属第一啊。”
    第一次被才名丝毫不弱于自己的大才子这样夸奖,都有些飘飘然的林白秋,也是赶忙谦虚的罢了罢手道。
    “诶,庭芳兄、沐风兄,你们过奖了啊,这时哪里的话,小弟我的词怎么能当得了第一呢,不过是抛砖迎玉而已,两位兄台的词,那才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啊!”
    “哈哈,好了好了,白秋兄,你也别谦虚了,依我看,这次咱们三人的词谁都当不得第一,只能说是各有千秋,但绝对能胜过那武蛮子就是了,你们说对吧。”
    “哈哈,对对,讲的对……”
    说着,兴高采烈之下,决定率先出战的林白秋也是不再耽搁,拿起自己写好的词,喜笑颜开的走向了自己心目中的佳人柳依依。
    是来在鸾轿前,再次深深的看了怀抱琵琶坐在轿中的绝代佳人一眼,觉得心神荡漾之下,赶忙深吸了一口气,收敛起了眼中的贪婪神色,做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双手捧过词稿,递给柳依依道。
    “依依姑娘,让你久等了,这些在下为你写的词,还望你代为演唱一番,让所有人都知晓我的心意,如有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说着,就是面脸期待的看着柳依依,渴望得到他的答复。
    可让得他稍稍失望的是,柳依依只是让鸾轿旁的小丫鬟替她接过了词稿,而并没有自己亲手接。
    同时接过后,也并没有显得如何兴奋,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浅笑道。
    “呵呵,那奴奴就谢谢林公子了,好了,公子的词我已经记下了,稍微准备一下便可以演唱了,还请公子下去稍作等待吧。”
    “啊?哦……那行,依依姑娘,你……你先准备吧,我……我下去了。”
    听得柳依依不咸不淡的这样说,很平静的样子,既没有说自己写得好,也没说自己写的不好,那语气就像很常见一样,并没有达到自己想象中惊为天人的样子,倍感失望的林白秋,是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下去,感觉一切都仿佛索然无畏起来。
    而见得林白秋那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作为当事人的柳依依也很无奈,因为真的很常见啊!
    要知道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才子给她写词演唱,林白秋这一首,虽然称得上上佳,但却算不得绝好,所以她真的很难说出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词。
    毕竟做人的基本诚信还是要有的是吧,不能骗人啊,不然,叫那些以前给她写过绝世好词的才子情何以堪?
    不过虽然这样想着,但柳依依还是充满了期待,不由自主的看了远处同样充满期待的李小鱼他们一眼。
    因为在她想来,虽然林白秋这首词算不得绝好之作,但也是上上之选,一般人想要胜过他,还是很难的,不知道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又会写出怎样的东西来,要是稀松平常的话,那肯定就必败无疑了啊,真是让人好奇!
    这样想着,她也是没有过多耽搁,在一片早已等的不耐烦的百姓催促声中,是缓缓的拨动起怀中的琵琶,酝酿起来。
    毕竟这个时代唱词还是很简单的,每一类词依照词牌名区分都有固定的韵律,比如蝶恋花浣溪沙什么的。
    一名优秀的青伶歌姬,只要稍一准备,任何词拿来就能唱,不需要像后世一样,有了歌词后,还需要专门去谱曲,都是随性而发,而无疑,柳依依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自然能做到信手拈来的程度。
    林白秋这首词的词牌名叫《一络索》又名《洛阳春》、《玉连环》等,算得上是一首好词,因此稍一准备后,柳依依便是朱唇微启,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浅唱低吟起来。
    所有人也都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只听得悠扬的琵琶声,伴随着动人的歌喉寥寥传来,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
    “梦破池塘杳杳。情随春草。尊前风味不胜清,赋白雪、幽兰调。”
    “秀句银钩争妙。殷勤东道。蛮笺传与翠鬓歌,便买断、千金笑。”
    ……
    ……
    ……
    “梦破池塘杳杳。情随春草。尊前风味不胜清,赋白雪、幽兰调。”
    “秀句银钩争妙。殷勤东道。蛮笺传与翠鬓歌,便买断、千金笑。”
    听得清脆的琵琶声伴随着宛转动人的嗓音传来,谱成了一曲绝美动听的乐章,让得所有人也是流连忘返,沉醉其中。
    这首林白秋的一落索,直接被柳依依唱出了百转千回的味道,特别是结尾的‘蛮笺传与翠鬓歌,便买断、千金笑’。
    更是犹如点睛之笔,深刻的写出了这场词会的奥妙,以及,林白秋的用心良苦。
    他就想用这一首词,买断柳依依的芳心,博得佳人一笑。
    可惜,让得他遗憾的是,佳人虽然笑了笑,但那只是平淡的笑,没有动心,更没有被买断,自然,也只能是让得他的一腔心血付之东流了。
    可是,就算如此,在柳依依那神乎其技的演唱技巧之下,这首一落索,依然动听至极,所有人听完过后,都觉得犹如天籁一样,一曲过后,直接是轰然叫好,纷纷鼓掌欢呼道。
    “好好好,好听,动人至极,真的是动人至极啊。”
    “没错,林白秋公子真的是大才啊,这么短时间之内能写出这么一首绝美动听的词来,好好好,真的是太好了。”
    “对啊,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听的一首词了,林白秋公子写的好,柳依依姑娘更唱得好,简直绝配,不消说,肯定能胜了啊。”
    “可不是嘛,特别是最后的蛮笺传与翠鬓歌,便买断、千金笑,直接把林公子的良苦用心体现了出来啊,就是不知道依依姑娘会不会动心了。”
    “是啊,要是换做我的话,有人写这么好的词给我,肯定就动心了。”
    “嗯嗯嗯,真的是好羡慕哦,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样一个大才子对我倾心啊。”
    “哎,不说这些令人发愁的事情了,林白秋公子他们文举生一上来就交出这么一副绝美的词来,那群武举生还如何能胜啊,我看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吧。”
    “说的就是,这首词真的是太好了,那群武举生想要写出比这跟好的词来,真的是太难太难了,哎,我看一开始就要被文举生老爷们完胜了啊。”
    “那是当然,毕竟写诗写词本来就是文举生的强项嘛,武举生又怎么能和他们比呢,说的好听是勇气可嘉,说得难听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你们说是吧?”
    “对对,讲的对……”
    一群围观百姓是这样议论纷纷着,而忘忧亭里,赵祯和一帮文武大臣听完柳依依的演唱后,也是微微的睁开了眼眸,点头道。
    “嗯,还不错,词写得好,唱的更好,此人不错,是谁啊?”
    听得赵祯问起,一旁有熟悉的官员是赶忙回答道。
    “官家,此人名叫林白秋,乃是江南来的大才子,在当地颇有才名,能写出这样一首词来,也算是理所应当。”
    “是吗?”
    闻言,赵祯也是忍不住点头道。
    “果然啊,江南不愧是人杰地灵之地,处处都是大才子啊。”
    说着,赵祯又是转头望向了一旁文彦博、包拯、富弼等一帮文臣,笑着问道。
    “哈哈,各位爱卿,你们觉得呢,这首词如何?能取胜吗?”
    文彦博是捏着胡须笑道。
    “哈哈,陛下,老臣觉得也算是不错,虽然算不得绝好之作,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按规定写出这样一首词来,已经殊为不易了,更难的是恰如其分,很应景,要是一般的小姑娘的话,很容易便被这一首词给撩拨动芳心。”
    听得文彦博这样说,赵祯是笑着点了点头,因为他也有同感,又是好奇的望向一旁最严厉公正的包拯,对他问道。
    “包卿家,你觉得呢?这首词如何?”
    听得赵祯主动朝自己问起,包拯也是微微的拱手道。
    “官家,臣也赞同宽夫兄的话,不过这首词虽然写的很好,很应景,但是,未免脂粉气太重了些,有故意卖弄的味道,臣不是太喜欢。”
    听得包拯这样说,赵祯也是大笑道。
    “哈哈,包卿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实诚啊,好好好,说得好。”
    一旁的富弼见状,也是笑着接口道。
    “呵呵,官家,包大人虽然说的有些道理,这首词的确脂粉气有些重,但还是不可多得的上品,所以我觉得,那叫王华的小子想胜,怕还是有些难了。”
    赵祯更是点头道。
    “是啊,这诗词歌赋本来就是这群文举生的强项,就算他们能胜也没什么不足为奇的,对了,老太君,你们呢,怎么看?”
    佘赛花是坐在那笑了笑,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道。
    “呵呵,官家,你这可难为老身了啊,老身都活了一百多岁了,早就过了这个听词唱曲的年纪了,都老眼昏花听不真切了,说不上好来也说不上坏,纯粹看个热闹而已,你还是问问呼延将军和种将军吧。”
    闻言,正坐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呼延得模是急忙罢手道。
    “别别别,官家,别问我,我就是武夫一个,同样听个热闹而已,只觉得好听,其他的什么,就听不出来了,你呢,种将军?”
    说着,是斜眼望向了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愣愣出神的种世横。
    听得呼延得模突然把话题转向自己,正一脸严肃坐在旁边的种世横一愣之下,也是赶忙不苟言笑的抱拳道。
    “呼延老将军说笑了,我也是武夫一个人,同样听不出什么好来,而且官家你也知道,臣来自西北边塞,平常所听的也大多是一些边塞风格浓郁的曲子,这类的曲子还是第一次听,感觉别有一番风味,的确很好听,倒是很期待,这叫王华的小子,能写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赵祯听得他这么说,也是大笑道。
    “哈哈,几位将军都很谦虚啊,那行,咱们也就不说了,继续看吧,朕也很期待那小子能写出什么样的东西来,希望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说着,一众文武百官又是再度满怀期待的望向了场中,想看看李小鱼作为一名武举生,又能拿出怎样的作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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