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雷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仙音渺渺,一曲歌罢,如醍醐灌顶,让得所有人一如既往的震惊了,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仿佛做梦一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他们真的没想到,也不敢想,李小鱼一个武举生竟然真的能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连续写出三首精彩绝伦的好词来,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神仙才华啊?
    难不成他真的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吗?
    不然,除此之外根本解释不通啊。
    解释不通为什么他一个武举生能写出这样超凡脱俗的惊艳好词来,解释不通为什么能以一己之力将如此多的文举生按在地上摩擦,完胜他们。
    这不是文曲星下凡,还能是什么?
    总之,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觉得,李小鱼这本来是戏称,乃至于嘲笑的小神仙之名,开始莫名的有些名不虚传了。
    正所谓神仙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嘛。
    “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
    而听罢过后,所有人也都是不由自主的喃喃起来,回味着他这一首新词,然后,眼中同时精光大盛,重重点头道。
    “好!好!好啊!当真是好个‘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是此一句,就已经赢了。”
    “是啊,光是这第一句,意境就超出唐沐风公子那首词太多了,也真的太美好了,毕竟什么能比得上和自己心爱之人初相见时美好啊。”
    “不错,这首词让我想起了和我家娘子第一次相见时的情形,那天天气不算很好,还下着朦胧的细雨,我们同时来在城外的一棵大树下避雨,我清晰的记得她当时穿的是一件碧绿的罗裙,发丝轻拢,小家碧玉,只此一见,我便深深的爱上了她,再也不能忘怀。”
    “在我的百般追求下,她终于嫁给了我,虽然成亲后她的脾气并不是初相见时那般美好,但是,只要我一想起和她初相见时的情形,那朦胧细雨中的惊鸿一瞥,便一切都释然了,觉得只要有她在,一切的缺点,都不足为提。”
    “可不是吗,我也一样,想起了那天夕阳下的草地,那是我失去的青春。”
    “哎,我比你们差点,我第一个爱上的姑娘,是我在赶考途中遇上的,当时我露宿在一个破庙里,深更半夜的,正借着火堆看搜神记呢。”
    “搜神记?”
    “没错,上面的鬼故事可好看了,而她则是白天出来和家人踏青游玩时走散了,迷了路,好巧不巧还穿着一身雪白的罗裙,乱跑了一天,又饿又渴,嘴唇都发白了,最后也稀里糊涂的跑进破庙里来,差点没把吓死我,还以为遇到鬼了呢,还好我冷静,没一榔头锤死她。”
    “弄清楚情况后,是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水囊给她,让她吃饱喝足,第二天又好心的送她回家,于是她看我是个好人,就对我以身相许,我也对她一见倾心,将榔头送给了她当做定情信物,约定科考过后就回来娶她成亲。”
    “后来虽然很遗憾我没有考中,但也算是不虚此行了,白捡了这样一位娘子,如此说来,我们初相见的经历,虽然说不上美好,但也貌不可言啊,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嘶,厉害!我特么也算是服了,你考不中也正常,毕竟谁特么赶考了还有心思看搜神记啊,还在破庙里看,你当时在想些什么?”
    “就是,而且你随身带着榔头干嘛?这情节不太对啊?”
    “嗨,这不是防身嘛,毕竟我们这些文弱书生,最容易招强盗女鬼这些了,而带把刀的话官府又要查,没法交代,思来想去,就只能带榔头咯,怎么,你们不信啊?要不我现在就回去把我的定情榔头给你们拿来看看?”
    “别别别,信信信,兄台,你厉害,你了不起行了吧!”
    “对,别去拿了,要是你拿来锤我们怎么办。”
    “嗯嗯嗯,真是长见识了,兄台,你这事迹比搜神记还离奇呢,对了,敢问兄台你尊姓大名啊?”
    “哈哈,某家不才,姓陈,单名一个歌字,在城外经营恐怖破庙,大家有兴趣可以来捧捧场哈,我给你们打折优惠。”
    “……”
    而一般大老爷们因为李小鱼这首词在这回忆自己初恋的美好时,也有许多伤春悲秋的女子,是被勾起了自己年少时伤心被骗的经历,忍不住哀愁叹息道。
    “哎,‘人生若只如初见’虽然美好,可要我说,这世事哪能尽如初见啊,初见时的美好不过是骗人的假象罢了,不然又怎么会有‘何事秋风悲画扇’以及‘等闲变却故人心’的感慨啊。”
    “是啊,当初说好的海誓山盟不离不弃呢?全都是狗屁罢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就是,王华公子的这首词当真是绝好至极,深刻的替我们女子写出了那帮负心汉伪君子的薄凉,所以姐妹们,大家以后找心上人时一定要擦亮眼,千万别被那群伪君子给骗了,他们最会说谎了,凡是说的天花乱坠的,一个都不能相信。”
    “没错没错,不能信,绝对不能信……”
    “……”
    一时间,因为李小鱼的这首词,人群中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慨,一般人在追忆‘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美好,而一般人又在感慨‘等闲变却故人心’无情,总之,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感悟。
    包括柳依依和李师师也一样,两人都是对此深以为然,因为老有一帮自以为是的文举生在她们面前转悠,无事献殷勤,写诗献词送给她们,想要营造‘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美好假象。
    只是因为还未得手,所以还在继续伪装,可以想象,一旦得手,过不了多久,腻味过后,留给她们的就会是同样的‘等闲变却故人心’的哀愁了吧?
    毕竟这样的例子在秦楼楚馆中太常见了,许多原本卖艺不卖身,只负责弹词唱曲的青伶歌姬,在一些所谓的翩翩才子的勾搭下,以为遇到了一身的良人,于是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贼船,献出了宝贵的身子。
    可最后面临的却都是被无奈抛弃的结局,简直比比皆是,令她们不由自主的便深以为然,很有感触,知晓,所谓才子的话,是绝不能轻易相信的,两人因此也才能孑然独立至今,没有被骗。
    比如,她们觉得今天这群文举生也一样,老是有事没事就想来勾搭她们,还专门以佳人为题来写词送给她们,其险恶用心可见一斑啊。
    不就是想将她们骗到手,然后抛弃她们,满足作为男子的虚荣心吗?还好她们聪明,不是那种稀里糊涂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所以才没有上当。
    这样一对比,还是王华公子好啊,虽然才华横溢,却并没有趁机献殷勤专门来写词勾搭她们,反而,还写词来告诫她们,叫她们擦亮眼,千万别上了这群文举生的当,真是一个好人,想来,这才是光明磊落的好汉,德才兼备的谦谦君子吧!
    所以美眸都是不由泛着一丝异彩的看着李小鱼,对他更加充满好奇起来,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为如此有才,又风度翩翩心地善良,真的是让人好奇啊。
    而李小鱼自然不知道,他的这一番举动,无意思的就微微撩动了两位姑娘的芳心,此刻,看得大家的反应,不管是高兴还是哀怨,欣喜还是忧愁,总之,很有感触就是了,也是不禁大喜,因为这毫无疑问的说明,这场比试,又是他胜了啊。
    唐沐风那帮文举生见得大家这般反应,也是知晓,根本不用说,他们又输了,毕竟李小鱼这首词不仅写得好听至极,而且,听完之后,还几乎让每个人都深有感触,连他们也不例外,两者间的差距不言而喻。
    当然,他们的感触更多的是气愤,你丫写词就写词,赢了就赢了,我们无话可说,但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在两位佳人面前给我们上眼药,破坏我们的伟大形象?
    你没看到两位佳人看我们和看你的眼神都变了吗?你到底想干嘛?横刀夺爱,还一箭双雕吗?明明是我们先来的……
    真的是太过分了,你丫这么做,就差指名道姓的说我们就是那负心汉,所做的一切,也无非就是想欺骗她们的感情罢了,有你丫这样离谱的吗?我们是那种人吗?
    就算是,我们也绝不会承认的,总之,这口气,绝不能忍!
    因此,气急败坏之下,为了挽救自己在两位佳人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唐沐风等人是怒气冲冲的大吼道。
    “我呸,王华,你丫少胡说八道,我们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就是,你这家伙简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不是,绝不是!”
    “对,你小子再敢胡说八道,诋毁我们的名声,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不错,道歉,快给我们道歉……”
    “……”
    闻言,听得这帮文举生群情激奋的这样说,李小鱼是摇头失笑道。
    “呵呵,抱歉,你们先别激动,稍稍打断一下,小爷我根本没说你们是哪种人啊,只是叫两位姑娘小心一些用心不良的伪君子罢了,你们这么急着跳出来干嘛?难不成是心虚了?不打自招啊?”
    “王华,你……”
    当即,听得李小鱼这么说,唐沐风等一帮文举生是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恨不得想骂娘,可一时间却又气得无话可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此所有人都是憋着一肚子邪火,感觉肺都快气炸了,全都咬着牙思索着法子准备报复他。
    可李小鱼见状,却视若无睹,心想这才哪到哪啊,这帮家伙数十年来骑在他们武举生头上作威作福的怒火,连十分之一的利息都还没还回去呢。
    所以,还得再接再厉啊,要把这群家伙彻底打服才行,打得他们真的无话可说,见了他就得叫爸爸的那种。
    因此,就见他是继续冷笑道。
    “呵呵,好了,别你你你的了,你什么啊,还有什么好说的,这第一场比试是小爷我胜了吧,你们有异议吗?”
    立时,听得李小鱼洋洋得意的这么说,刚想要说些什么的唐沐风等人,再次言语一滞,感觉一口老血卡在胸口,真的快要喷出来了。
    可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绝望啊,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第一场比试,真的是他们输了,而且是惨败。
    毕竟李小鱼这三首词,的确都写的比他们好,明眼之人都可以看出来,这是不容狡辩的,不管是一众朝廷大佬,还是围观百姓,都无话可说,不可能做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情来,那会被所有人喷死的。
    但他们也不气馁,都是把自己第一场失利的原因,归咎为自己大意轻敌的缘故,所以才让这小子捡了便宜。
    也的确,在一开始时,文举生里几乎没人把李小鱼这个武蛮子放在眼里,都不认为他能写出什么好词来,所以都把竞争目标,放在了自己人身上,力图和他们攀比。
    包括以佳人为题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在两位佳人面前争奇斗艳,表现自己,只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已。
    所以他们的确大意了,轻敌了,这才败了,虽然很不甘,但无话可说,是终于正视起李小鱼来,通过他的那三首词,将他放在了平等的位置对待,甚至,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
    因此,人人都是抛却了心中最后的一丝傲慢轻视之心,怒视着他道。
    “哼,王华,你小子休要得意,不过才第一场比试而已,而且是仗着我们轻敌大意才侥幸胜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后面还有两场呢,所以现在谈什么胜负还早着呢。”
    “没错,你小子等着吧,我们再也不会轻敌了,会让你小子真正见识见识,什么是我们文举生真正的才华。”
    “说得对,你彻底的激怒我们了,所以,后果很严重,非常严重,你就准备承接我们的滔天怒火吧!”
    “……”
    闻言,听得这帮依旧十分自大傲慢的文举生这样说,李小鱼也是不由摇头笑了起来,冷笑连连的道。
    “呵呵,好啊,看来你们还不服气是吧?那好,咱们接着比啊,小爷我非把你们打服不可,说吧,下一场你们又想比什么?以什么为题?不会还是什么风花雪月才子佳人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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