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床边坐满了人,稍微动了一下,魏星曜马上抬头紧握住她的手,道,“不见,你醒了?”
    “这...这里是...你们都在这干嘛?”
    臣子默道,“你晕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见长安没觉得怎么样,毛医生过来看看她的眼睛,听听心脏,道,“没事了,就是疼晕过去了。”说完给了魏星曜一掌,道,“她这个头疼可是因为你,你还总气她,天天吵个没完,一个活生生的人能被疼晕过去,你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
    见长安这才想起来她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从魏星曜手里把手抽走,慢慢坐起来靠着床头,不出声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魏星曜手忙脚乱的擦,见长安哭,他也哭,后悔不已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有头疼的毛病,我没有想气你,我就是自己生气,我混蛋,你打我吧,不见,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不爱我。”
    “真够给我丢人的!”滕子京简直没眼看,带着臣子默出去,毛医生带着芷汀兰出去。
    房间里就剩见长安和魏星曜,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悔不当初。
    “魏星曜,你到底想让我怎么爱你?咱俩到底是谁更没有安全感?是你吗?你是不是觉得你爱得很艰辛?付出很多?堂堂魏大少爷为一个贫民丫头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委屈,我就应该表现的感恩戴德,奉你为上帝是吗?我不能有自己的私人时间,不能有个人空间,心里有块伤疤,就算已经结痂了,也要揭开让你看一看,是吗?”
    魏星曜悔恨交加,手轻轻摸着见长安的头,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爱的艰辛,付出很多,觉得委屈,我从来没有过。我就是害怕,害怕哪一天你突然不爱我了,要离开我,我想让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你对宣年到底是什么感情,他是你的初恋,你们真正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我现在都清楚的记得你和他刚开始在一起打电话告诉余菲菲时的激动样子,那种小心翼翼的甜蜜,你从来没有对我这样过,如果宣年是你心里的一块疤,也就是你心里最坚硬的地方,那我呢?不见,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会不会也变成一块疤?”
    “你是我的心!”见长安眼角滚下一滴泪珠,看着魏星曜,道,“你是我完整的一颗心,懂吗?”
    “不见?”魏星曜愣了一下,眼里融合了愧疚,懊恼,意外,惊喜,情不自禁扑进见长安的脖颈处,小声抽泣道,“我真的好傻,是全天下最大的傻子!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小心眼,我小肚鸡肠,我配不上你,我不值得你爱...”
    见长安抱住魏星曜,边哭边笑,道,“是吧,我也觉得你不值得。”
    魏星曜立马坐直,更正道,“可你值得我爱,我真的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见长安上前捏住他的下巴贴上他的唇,魏星曜只是迟疑了一下马上化被动为主动。
    ‘咚咚’,门开了,芷汀兰抱臂站在门口,面色冷淡似乎对正抱在一起的两人毫不介意,熟视无睹,冷声问道,“问一下,我订的机票是明天早上的,需不需要我改签?”
    魏星曜没有回头看着见长安道,“你休息两天咱们再出发好吗?”
    “不用,就明天,我没事了。”
    “可你的头,我还想带你再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没事,真的好多了,别让大家一起等了,早点去也能早点回来,马上快过年了。”
    芷汀兰听完又问道,“毛哥哥也要去,票我已经加上了。”说完关上门出去。
    见长安靠在床头,凝视着魏星曜道,“遇到宣年真的是意外,我本来在门口站着,没想到他开车过来看见我了,我就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他我和你在一起了。之所以没告诉你,是觉得实在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个世界不大不小,总有一些人并不是分开了就不会再见,看到了就打个招呼,仅此而已。”
    魏星曜转身也靠在床头,将见长安揽入怀中,声音平静道,“看到你和他站在一起时,我脑子快炸了,从房间冲到门口想把你从他车上拽下来,可我突然停下了。我在心里和自己打赌,打赌就算我现在没有追出去,你也会回来,会告诉我,你去见谁了。
    回到房间,我听着你开门关门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去找你,你站在窗边,神情很哀伤,我很难过,我知道我输了,不是输给你,是输给我自己。
    以前总有些女孩在我身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我觉得吵,觉得烦,她们遇到什么人,经历什么事,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不是她们的故事不够精彩,而是我根本不关心。不见,我没有拿你和别人比较,我是拿我和以前比较,原来爱和不爱的差距会这么大?你什么事都不愿意和我说,总是一个人闷闷的,总有自己的主意,总是很客气,对我也很客气。
    在你心里,你是你,我是我,你把界线画的很清,不管我怎么向你掏心掏肺,你都是淡淡的,可是当我遇到什么事时你又很紧张,会情绪崩溃,我知道你爱我,可我就是感觉不到你对我的在乎,我不要你为我拼命,也不要你因为我情绪崩溃,我只希望你把我放在一个抬头就能看见,伸手就能抓到的地方。”
    见长安握着魏星曜修长的手指,静静听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道,“还是很难相处对吗?”
    说完抬头看了眼魏星曜,嘴角上扬,有些苦涩,坦诚道,“我知道我这个人很别扭,可能是我一个人待的时间太久了,习惯了这种独自一人相处的模式。其实,刚开始遇到事时,也会第一时间想找人帮忙,后来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很多事就开始自己扛,小事小扛,大事大扛。慢慢的,一个月,一年,十年,我习惯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求人。
    本来以为有这样的性格挺好,女孩子自强自立,什么都靠自己也是本事,可后来我才发现,这样不好,这样的女孩子不会有人爱,若不是遇到你,我的结局不外乎孤独终老。”说完她又抬头看着魏星曜,笑了笑道,“我已经在努力改了,魏星曜,真的,我很努力的在改,努力习惯你的帮忙,努力适应去依靠你,依赖你,我也想做个小鸟依人,会撒娇,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灯泡坏了宁愿去外面住宾馆等男朋友回来换也不会主动去换的女人。
    我用十年的时间学会了修水管,修下水道,修家电,修马桶,一个文科生看着手册学修电源总闸...半夜厨房水管坏了,水喷如柱,厨房差点被淹,找房东,房东不管,我好害怕,身上的湿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出去敲别人家的门找人帮忙,没人开门,整层楼住了八户,只有一家人给我开了门。开门的是个大哥,看我从头到脚滴着水,回头看了眼他老婆,最后拿着工具跟我过来,帮我找到阀门把水关上,教我怎么拆水管,第二天我买了水管回来自己换上。虽然过去很多年了,可我到现在都很感激那位大哥,还有他老婆。”
    魏星曜仰头手搭在眼睛上,喉结滚动,他想起那晚余菲菲告诉他,见长安租住的对门有人被杀,她没想着害怕却想着房租能因此便宜点的事情,也许不是见长安不愿意告诉他关于她的事情,而是她不愿意去回忆,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她吞下无数眼泪和委屈过来的,再回头去看也是需要勇气的。
    见长安靠在魏星曜的怀里,擦掉眼泪,笑道,“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有十年了吧?虽然我一事无成,可是我努力坚守着这些别扭,难相处的性格等到了你,所以说,守得初心,方得始终。我要是当初遇到困难就想着找个能解决困难的男人嫁了,那又怎么能遇到你呢?是吧?”
    说完良久也没听到魏星曜的回应,见长安以为他睡着了,抬起头一看,那个一直捂着眼睛的人,早已泪流满面。
    见长安手忙脚乱擦掉他的眼泪,劝解道,“魏星曜,这没什么的,只是人的境遇不同而已。现在说出来可能觉得还挺惨的,可当时并没有觉得是多难的事,就是有点慌。其实想想,我这点事算什么,比我惨的人更多,人活着都不容易,这就和打游戏升级一样,遇到一个怪打死一个,学会一种技能上升一级,我就属于那种比较笨,比较懒的,升级比较慢,没有小怪兽在我后面追,我就躺着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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