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陪着袁隗吊唁了汉灵帝后,领着袁隗来到张羽房间,两人面对面同坐一张矮几后喝茶。
    张羽看着袁隗小声说:“天子驾崩,举国哀痛,值此国丧之时,何皇后和中常侍们一致以为必须赶紧拥立新君,因为国不可一日无主。”
    袁隗连连点头说诺。
    张羽说:“新主为史侯。”
    袁隗怔了怔后,点头。
    袁隗听张羽说了这么多后,猜到他能重新出山了。因为他假如不能重新出山,张羽就不可能跟他说这么多。
    袁隗看来张羽是他未来侄女婿,他坚信张羽在这关键时刻一定会帮他的。
    袁隗竭力控制住脸上的笑意,汉灵帝死,他在皇宫之中,假如笑,那就犯了大逆不道之罪。凭他当了一辈子高官这一点,控制面部表情的能力还是有的。
    脸上可以没有笑意,但眼睛却可以放光的呀!
    袁隗高兴得不得了。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赋闲在家,做梦都想再当高官的啊!可是汉灵帝在世时,一直没有重新任用他,他有怨气都没处发泄。现在汉灵帝死了,张羽作为汉灵帝的女婿坐镇宫中,是具有决定性作用的啊!
    只是袁隗不清楚,张羽会让他当什么官。
    袁隗耐心等着,他相信,张羽接下来,就会告诉他真相了。袁隗是官场老油条,张羽不说,他绝对不会先问。
    张羽看住袁隗的眼睛,小声说:“我和何皇后商量了,史侯登基为新帝后,由您当太傅。”
    袁隗的脸再也控制不住了,笑意漾满脸庞。
    袁隗赶紧说谢。
    张羽小声说:“别忙谢,话还没说完呢!您和大将军何进一起辅政,两人一起录尚书事。”
    袁隗赶紧往后退缩,想趴下,向张羽叩头。
    张羽伸手拉住袁隗的衣袖,阻止袁隗退后跪下。
    张羽小声说:“我们是自家人,不要过分了。”
    袁隗连声说诺。
    张羽说:“过去拜访何皇后和史侯,指导史侯登基时的注意事项,明天史侯登基时,绝对不能出现意外。”
    袁隗连声说诺。
    袁隗离开后,张羽命宫女把新房中的表示喜庆装饰去除掉。
    在宫女们忙碌时,张羽前往灵堂。
    在汉灵帝灵堂,有宫女协助张羽披上白纱衣服。
    几十个太监在灵堂内如丧考妣般大哭。
    张羽知道这些太监们惶惶不可终日,以为死期将至了。
    张羽在汉灵帝灵柩前跪下守灵。
    不断有司仪官报某某官,某某侯到来。
    张羽知道在真实历史上,在洛阳的所有官员除何进外,都会前来吊唁。
    何进之所以不来吊唁,是担心会被宦官们杀了。
    此时何进在大将军府正在和府掾袁绍、主簿陈琳一起说话。
    袁绍说:“大将军,根据形势,宦官们一定会趁此机会谋杀您。我建议您即使天塌下来了,也不要进入皇宫。有什么事,只管让下官们去办。”
    大将军何进小声说:“天子驾崩,如此大事,我都不出面,天下人会如何看我?”
    袁绍冷笑说:“您假如进入皇宫后,就再也不能出来了,天下人的看法对您还有意义吗?”
    大将军何进看主簿陈琳,陈琳点头说:“下官以为本初所言极是,一定不能以为天子的嫡长子辨继位,朝廷再任你更高官职,赋以更大权力,您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了。您代表着天下士子,宦官们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非拔除您不可。”
    大将军何进重重叹气问:“怎么会搞成这样的?”
    袁绍说:“大将军,您与宦官势不两立,您不杀宦官,宦官就会杀您。我建议您立即命令军队杀入皇宫,尽数诛除宦官。”
    大将军何进看了眼袁绍,低头呷嘴。
    北宫,董太后也正在和骠骑将军董重说话。
    董太后说:“刘辨这个丑陋之子一旦登基,何进何皇后第一个对付的就是我们,你必须清楚现实。”
    董重重重叹气说:“是啊!何进一定不会容我活在世上,至于您,他还不至于敢谋害吧?”
    董太后苦笑说:“何进不想除我,何皇后会不想除我吗?这有什么敢不敢的?只要有我在,何皇后就不敢为所欲为,她怎么能容我存活于世?”
    董重怔了怔,小声问:“太后,我该怎么办?”
    董太后咬牙说:“明日刘辨就将登基,到时何皇后就会名正言顺临朝听政,本太后的意思是,一不做二不休,立即率领禁军控制住皇宫,逼迫何皇后居其宫中,没有本太后的同意,不得随意出来,由本太后临朝听政。”
    董重想了想后,小声说:“那我必须与骞硕夏恽等相商,还有张羽也必须说服,他假如反对,我有十个脑袋都保不住,这人上与天相通,所有禁军一起动手,都不一定能制住他。再说了,禁军也非铁板一块,重点是袁术这个虎贲中郎将,假如反对的话是会出大事的。还有何进不会不管何皇后,假如得知我们软禁了何皇后,还不会立即率领大军扑过来,把我们全都杀了的?我以为不必软禁何皇后,只要恐吓她,逼迫她同意由您作主就行。”
    董太后点头说:“有道理,那就退而求其次,必须让何皇后同意由我和她一起临朝听政,而且大事必须由我作主。”
    董重点头说诺。
    张羽在房中吃午饭时,骠骑将军董重和中常侍西园军上军校尉骞硕来到。
    张羽只看一眼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会有大事发生了。
    张羽是何等聪明之人?在目前这种情势下,一般人是不能搞串连的,到张羽这里来,一定有重大事项要和张羽通气或商量。
    快速把碗中饭吃干净后,命宫女把矮几整理干净。
    张羽请董重和骞硕在矮几对面坐下后,小声说:“有事快说,你们不适合在我这里久留。”
    董重回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后,身体前倾,看住张羽的眼睛小声说:“皇子辨继位,何皇后临朝听政,据说都由您作出的决定。”
    张羽点头。
    董重叹气说:“镇国大将军,您知道吗?太后才是万年公主的嫡祖母。您怎么能草率作出这种决定?皇子辨继位也就算了,但临朝听政这种大事怎么能不让太后参与?”
    张羽怔住,眉头紧锁,赶紧问系统,董太后到底有没有临朝听政。
    系统寂静无声。
    张羽拼命回想历史,但所学这段历史混沌得很,根本梳理不清楚。
    既然系统不作声,张羽就只能自己作主。
    张羽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后,以为必须让董太后临朝听政,假如不让董太后临朝听政,就没法激化董太后与何皇后之间的矛盾,何进等就不会派兵包围董重府把董重杀了,也就不会逼迫董太后迁回河间国去,导致董太后忧惧而死。
    逻辑推导下来,张羽以为必须让董太后临朝听政,而且还必须让董太后作主。
    张羽想明白了后,看住董重的眼睛,小声说:“行!你说得对,太后是万年公主的嫡祖母,我不向着她,向谁?你们立即去找张常侍,告知我的意见,明天皇子辨登基时,由董太后和何皇后共同临朝听政,遇重大事项两人经商量后,由董太后作主。”
    董重和骞硕喜出望外,赶紧向张羽行礼。
    张羽说:“行动要快!拖延了时间,导致何皇后一个人临朝听政成了定局,可不能怪我。”
    董重和骞硕两人赶紧站起来,快步走出去。
    特殊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张羽在此时的决定不管是何皇后,还是董太后都必须听。
    董重和骞硕离开后,张羽站起来踱步思考。
    张羽感慨万分,他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变成了大汉这艘破烂大船的舵手,由他掌控着,把这艘破船开向惊涛骇浪之死亡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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