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圥茶却忍不住插嘴道:“你瞧瞧你自己,都胖了两圈了,还张罗吃呢?看来亏什么也亏不着你这张嘴。”
    一听这话石榴就不愿意了,当即撸起袖子就要揪他的耳朵,说道:“我家姑娘的姐妹,愿意让我过来吃,你多嘴个什么?”
    圥茶撇了撇嘴,倒是没在顶罪。
    不过这场面看在了白凝露的眼里,她含笑低声问顾湘宜:“你身边这小丫鬟,和你未婚夫的属下瞧着倒是般配。”
    顾湘宜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石榴和圥茶,也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打算成亲后,就给他们把婚事办了。”
    “那你可要提前问清楚,被谁心里不舒坦,压根不赞成这门婚事,你乱点鸳鸯谱耽误的可是两个人。”
    “我说你怎么越来越操心了?”顾湘宜笑着夹了块豆腐在白凝露的碟子里想,说道:“吃你的就是。”
    虽然嘴上毫不在意,但是顾湘宜也怕自己点鸳鸯谱点错了,于是夜里时,约着易景枭在外面见了面。
    今晚的天气有些发阴,估计是要下雨,天际上的月亮时有时无,乌云密布弄的人的心情有些发沉。
    两人坐在宁家的废墟中,顾湘宜靠在他的肩上,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觉得,圥茶和我家石榴怎么样?”
    易景枭微微一愣:“你想撮合他们?”
    “可用不着我撮合,那两人对对方好像都有好感的。”
    “那感情好,正好我也想给圥茶说门亲呢,想着他老大不小了,应当成熟些安分点,要是你身边的石榴那就更好了。”
    顾湘宜瞪了他一眼:“合着我家石榴是圥茶的老妈子啊?”
    易景枭宠溺的搂紧了顾湘宜的肩,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喉结就在顾湘宜的耳边,说话时微微的颤动让顾湘宜觉得莫名心安。
    他说:“那小子的心事,我知道,别看他表面咋呼,其实面对自己感情的时候,还不如我大方。”
    “你怎么大方了?”顾湘宜带着坏意问:“要不是我当着皇后的面儿,说你我有意结亲,怕是这会儿你还装着矜持呢。”
    一说这话易景枭就不乐意了:“我哪里矜持?你忘了我当着半个京城官眷的面儿说想娶你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阴沉沉的天际忽然毫无预兆的打起了闷雷,两人迅速的站起身来,往能躲雨的房檐下跑。
    可惜,雨下的速度比他们跑的要快多了,转眼之间就将他们困在了屋檐下。
    顾湘宜双手紧抓着他的衣领,跑的气喘吁吁,那双明亮的眸子让易景枭心中一动,唇像有意识了一样自己贴了上去,他的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发丝,捧着她的脸庞,毫不客气的撬开了她的牙关,与她唇齿相缠。
    雨越下越大,两人也一直都没有停下,他的吻热烈且激动,犹如疾风吹打着柔弱的娇花,让一向强势惯了的顾湘宜开始有些害怕,有些想要躲避。
    她缩着身子往后退,易景枭担心她淋到雨,抓着她的手腕让她转过了身,他的背被雨淋湿,却将她护的没淋到一滴雨。
    许久过后雨才停下,顾湘宜羞红了脸,不轻不重的打了他一下,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独留原地的易景枭嘴角满满都是笑意,担心她的安危,紧紧的在后面跟着她,一路将她送回了禾吟居,还不要脸的冲石榴讨了杯热茶喝。
    顾湘宜先是嘴硬道:“干嘛使唤我丫鬟给你倒茶?石榴不准给他倒!”后来看易景枭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扭脸放缓了语气:“罢了,倒一杯给他吧,在找找看箱盖上的红豆酥一并给了他。”
    拿着媳妇给的红豆酥,易景枭笑的就像是个傻小子,一路小心翼翼的护着回了家。
    今晚的转变,不仅是易景枭,更多的是顾湘宜。
    女人都是需要呵护的,哪怕是心中满是恨意,强势又坚强的女人,当一个人真的对她好的时候,她是能很敏锐的察觉到的。
    第二天,雨过天晴,顾湘宜刚刚梳洗完,又收到了外头送进来的信。
    偏僻的旧院子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被捆了个严实,嘴里被堵了个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破布,她的嗓子里传来声声的呜咽,可凡是听见了的人,没一个人搭理她。
    顾湘宜慢步走近,对萧敬尧说:“萧大哥辛苦了。”
    随着萧敬尧往院子里走,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只见上次在落江庭见到的头牌邱影棠也在场,还有几个以前没打过照面的杀手都在。
    邱影棠微微一笑,那张明艳的俏脸十分动人,嘴上那抹眼红的口脂将一旁的红花都衬的失了颜色。
    她主动打招呼道:“顾姑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顾湘宜微笑回应,转头看向萧敬尧说:“人在哪?”
    萧敬尧伸手指了一下最里面的院子,说道:“她跑的很快,曹海出事的当天她就带着金银细软出京城了,我的人找了小半个月,还是影棠聪明,让那些达官贵人帮着搜寻,这才将她从京城外抓了回来。”
    “实在是感谢。”顾湘宜笑的真诚,深深的看了邱影棠一眼,夸赞道:“当时在落江庭与邱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但当时我就看出来了,你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今儿我明白了,你真的是个聪明人。”
    “彼此彼此。”邱影棠妩媚的抚了一下自己的青丝,脸上的笑意如同百花齐放般,声音娇媚无骨:“第一次见顾姑娘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是个一般人。能让东家这般牵挂甘心帮助的人,怎会是个简单人?”
    说到此处顾湘宜才听出来,萧敬尧的父亲去世了,所以他才从少东家摇身一变成了墨含香的正经东家。
    江肆尽朋友之宜,一直在尽心医治萧父,奈何萧敬尧的父亲年岁已高,身子骨本就不好多年,费劲九牛二虎也没救回来。而这件事,顾湘宜却直到现在才知道。
    看着萧敬尧苦涩一笑,她深知现在多一句都是废话,很多心病不是两句安慰就有用的,很多时候那只是废话,是啰嗦,起不到作用不说,反而适得其反。
    她拍了拍萧敬尧的肩,又转过头对邱影棠说:“你们都辛苦了,我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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