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贾侍郎堂堂勋爵出身的人,还讲就那些?快别藏私了,叫徐大人见识见识,他刚刚跟我念叨了一路呢。”段高宇便说边观察晏良的神态,从她镇定自若无懈可击的脸上,终于找到了那么一丢丢瑕疵。
    段高宇笑了,眨了下眼睛,非常自得自己能发现晏良神态的微妙变化。
    “那东西笨重易碎,还被搁在了库房深处,实在是不好挪动,还请王爷和徐大人见谅。”晏良微微拱手作礼,他片刻说话的工夫,脸又冷了几分。
    徐冲看到晏良神态终于有变,兴奋地递眼色给康王爷段高宇。
    段高宇拿一副“我早就识破他”的聪明深情,背着手,扬着下巴,就往外走。
    晏良静静地看着他。
    徐冲也高兴得跟着去,走到门口,拽出一副了不起的申请来,伸手示意晏良,“走吧,贾侍郎,你不会脸王爷的面子都敢驳吧?”
    “不敢。”晏良不卑不亢一句,跟着踱步过去。
    段高宇这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口气忽然变软了,态度也笑眯眯的,仿佛要引诱猎物上钩。他对晏良道:“本王是在战场上吃过苦的人,不管你那库房多腌臜,碍不着本王什么的,提前说好,本王绝不会因此怪罪你。正好徐大人好奇,本王也有雅兴,咱们就一起去鉴赏鉴赏。”
    “下官遵命。”晏良冷言道。
    “诶,贾大人,我看你怎么好像不开心啊,该不会是你把齐大人转送给你的御赐之物给弄坏了吧?”徐冲故作玩笑,却满眼认真地盯着晏良。
    “徐大人玩笑了。”晏良勾起唇角,口气淡淡地,不过面色在他人看来的确不好。
    “说起来汝窑大器我见过的还真不多。”徐冲摩挲着下巴,开始尽数汝窑用器的厉害之处,他非常明显的想说明,他很精于鉴别这个,一般的假货是不可能过得了他的那双眼。
    晏良带着他们七拐八歪走了一段路。
    这拖得时间越久,段高宇脸上的笑意就愈发明显。因为这恰恰证明他得到的消息是对的,贾晏良的儿子果然把那对瓶子给弄碎了。虽说是那瓶子是转赠,但毕竟是御赐之物,是上报宫廷准许过得。晏良给弄坏了,一样是掉脑袋的大事儿。
    段高宇观察晏良此刻虽然是一副宁静之态,但他这种表象之下一定是万般忐忑难安的心。命都要没了,还端着样子,真不愧是被齐绅高另眼相待的人。不过人嘛,都有一样的本性,面对危险的时候,他们都喜欢紧紧抓住眼前的一线生机。
    现在正是他把救命稻草丢给晏良的最好时机。
    “贾晏良,你可知道徐大人之子徐文?”
    “有些耳闻。”晏良特意没有讲徐文曾和他儿子贾珍交友的事情。
    “此人才高八斗,明经擢秀,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才。今秋他也会参加秋闱,他可就算是你的门生了。那将来无论他在朝堂上有多大的建树,都得恭恭敬敬的称你一声尊师。”段高宇竭力游说道。
    “下官不敢。”晏良只是徐徐回了这四个字,尽显冷淡,却又要段高宇和徐冲无可奈何。俩人都有些生气,眼神互相交流起来。
    晏良则有他自己的思量。
    又是徐文!
    终于明白这些人的目的了。
    南安太妃的“好心”牵红线,御史台的故意逼迫,以及眼前这位康王爷的劝说,都离不开这位徐文。
    之前晏良对这个徐文没什么兴趣,不过是个爱吹爱显摆的年轻人罢了,虽然有时候办事过火,但也不算稀奇。
    若说这个徐文是个真有才华之人,康王爷为了帝业,礼贤下士,也可以解释。偏偏这个徐文除了有一张巧嘴儿,就是个草包,难堪重任。
    而且晏良看过徐文这人,还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除了想知道他考题这件事比较有‘恶念’之外,倒看不出这孩子将来如何。不过,以他折腾的性子,将来估计是难有好下场。
    再说眼前这位康王爷,性子是冲了点,也使过一些权术手段害人,但他最严重的果报都不是来自于此。而是因为一个秘密,他败得惨,死得快。
    但这因为个秘密本身并不是在他身上发生的,所以晏良无法得知秘密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他只能了解到,段高宇因为知晓了一件他人的密事,动了大恶之念,最终走向恶果。
    看来这秘密最关键的联系,应该就是徐文,如此才能解释之前一切的不合理。
    “贾大人,咱们快走吧?”徐冲不客气的冲晏良喊,口气里得意万分。
    晏良转而打量徐冲,方脸,单眼皮,眉毛稀疏,笑起来习惯性的有几分谄媚之态。照理说徐冲的长相连普通都算不上,他偏偏有个样貌堂堂身材修长的英俊儿子。外人都说徐文长得像母亲,这话倒也合情合理。不过既然事情有蹊跷,那晏良就不得不往更多的可能上想。
    “你这么看我干嘛?搞得我像你仇人似的!”徐冲扭过头去,偷偷撇嘴笑。晏良快端不住了!
    “好,那就快些。”晏良快步走在前面,啊,为他们引路。
    康王和徐冲谈笑两句的工夫,便就到了库房的所在。
    开了们,在仆从的引领下,开了盛装那对花瓶的木盒,瓷瓶上的青釉当即就散发出柔美的光泽,敲一敲,声如磬,摸一下,比婴儿肌肤还要光滑。
    段高宇紧张地盯着那对儿瓶子,一边儿在心里感慨晏良找的赝品做得不错,一边儿看向徐文。
    徐文一验再验,最后面色难堪地冲段高宇点了点头。
    “是真品?”段高宇心直口快,一着急便脱口而出。
    “王爷是否多虑了?这瓶子虽是齐大人所赠,但终究是御赐之物,下官自该要好生存放才行。再说王爷要看的东西,下官岂有欺瞒之理,自然是真品。”晏良面色很明显的闪烁出不悦之意。
    段高宇一问露馅,自然心虚,打哈哈笑两声,只得容忍晏良的甩脸子。
    “贾侍郎你误会了,本王的话还没说完,本王是在感叹,汝窑真品果然惊为天人!”
    “王爷又说笑了,汝窑专供御用,王爷自小在宫中长大,处处得见汝窑用器,哪儿不是真品?”
    段高宇白了脸,紧紧闭着嘴。没料到他又失言了,好好地强调什么“真品”,好似他多没有见识一样,他可是堂堂王爷!
    气……气死了!
    段高宇说不过晏良,就突然落下脸来,故作生气,冷哼拂袖而去。
    徐冲刚才尴尬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冲上来指了指晏良,“你啊,竟敢跟王爷顶嘴,以下犯上!等着受罚吧你!”
    徐冲说罢,也冷哼一声,学着王爷的样子,甩着袖子走了。
    晏良冷冷望着这二人离去,跟了出去,冲着段高宇的背影平淡地吐出一句话,“下官恭送王爷。”
    “不必了!”段高宇头也没回,只是不耐烦的举手,示意晏良不要跟着。
    晏良静静冷笑两声,待段高宇走得稍微远却不是很远的时候,故意用他能听到的音量对身边的小厮道:“把那两个瓶子给齐大人送回去,告诉他,我这收不起。”
    晏良说罢,就另择小路去了。
    不远处的段高宇听到这话一愣,放缓了脚步。接着他有些心虚,看向徐冲,徐冲的额头上早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王爷,这事儿要闹得齐大人知道,可……”
    “知道。”段高宇皱眉,突然快速迈大步走,到了马车前,他忽然有了主意,对徐冲道,“找两个人,半路截住贾家随从,必要把那对花瓶给我弄碎了!”
    徐冲干脆点头,这就去照办。
    走了两步,他又折回来,犹豫问段高宇,“王爷,那文儿的事该怎么办?”
    “主考不行,还有副考,偏考,小考,总有门路可破,怕什么。这件事本王自能解决,你只管等着消息便是。”
    徐冲谄媚地行礼,转头就高兴地派人去砸瓶子。
    两个时辰后,齐绅高在府邸得到晏良的传信,他送他的那两个汝窑瓶子在归还的路上碎了。
    齐绅高正在后花园跟族中兄弟一起品酒赏菊,忽听这个消息,立刻起身,一手就掀翻了整张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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