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喝杯水罢。”阮初秀特意将杯子洗了又洗,没办法,这里就一只杯一壶水,每次胡爷爷来送药送饭,顺便还会给她提壶水。
    曲阳看了眼脏兮兮的双手,深邃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她。
    阮初秀竟然秒懂了他眼里的意思,犹豫了下,站到了床上,举着杯子喂他喝了杯水。长的矮真的不好,幸亏这小身板年岁不大,可以再多多的努力努力,应该还能再长长,怎么着也得够着男人的肩膀才行呐,要不然还挺不方便的不是麽……
    “还喝麽?”阮初秀眨巴眨巴眼睛问着。
    曲阳略略颔首。阮初秀又给他喂了杯水。接着就是沉默,气氛有点儿微妙透着古怪。
    过了会,阮初秀大着胆子出声。“阿阳哥,是同意胡爷爷的想法麽?”言语比较委婉含蓄,姑娘家的矜持不能丢啊。
    “你呢?”曲阳问。他的嗓音和他的人无二般,低低沉沉,特别的厚重,夹着些许的沙哑,特别的好听,还挺性1感。
    阮初秀的耳朵略略发烫,她是个声控啊!“我,我的情况阿阳哥都知道麽?”低着头,羞羞答答的问,实则笑的都见牙不见眼了。这男人真是她的菜啊,太合她的口胃了。
    “知道。”曲阳笃定的答,又添了句。“没事。”
    是安抚她?阮初秀一颗少女心开始荡漾了,把头垂的更低,可不能让他看见自己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稳住荡漾的情绪,才细声细气的说话,说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回阮家,原因你也是知道的,胡爷爷说我一个姑娘家住在山里不安全,我觉的你挺好,我是愿意的,咱们试着搭伙过日子罢,我会努力的,把家里拾掇的整齐,我还想努力挣钱,好好孝顺爹娘爱护底下的两个兄弟,如果你,你觉的可以……”
    “可以。”曲阳毫不犹豫的应着。觉的这小姑娘心肠好,胡爷爷说的没错。
    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阮初秀抬头震惊的看着他,表情有点傻,目瞪口呆的模样。
    曲阳的闪过丝笑意。“我走了。”拎起空荡荡的小陶罐。
    “阿阳哥再见。”阮初秀送到了山洞口,一点都没有掩饰她的欢喜,笑的眉眼弯弯,一双杏仁眼炯炯有神,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曲阳回头看了眼,觉的这小姑娘其实也不丑,挺好看的,养白点应该更好看,声音也好听脆脆的,笑容像阳光般灿烂,还挺甜。初时听胡爷爷说起,想着小姑娘也可怜,能帮把就帮把,反正也没人愿意嫁给他,现在看来,这媳妇小了点,感觉还是挺不错的,最重要的是不怕他,上午见面时他就注意到,这小姑娘不怕他。
    等人走远后,阮初秀才返回山洞内,高兴的在小小的山洞里直蹦直跳,时儿捂着脸时儿笑的傻痴,兴奋的没法用语言来形容,又扑倒在床上来回滚动着,太高兴了。天上掉了个好男人给她啊!这穿越别的不说,光这一条,便是吃再多的苦她也满足。
    胡大夫拎着食盒进山洞,见她精神面貌和上午大不同,容光焕发的显然有好事。“遇着什么事这么高兴?”高兴是好事,对病情有好处。
    “刚刚阿阳哥过来了趟,送了鸡汤给我,满满的一小陶罐我都给喝光了,现在肚子还饱着呢,还给我搭了个小灶。”阮初秀笑嘻嘻的指了指。
    “心里头欢喜罢?”胡大夫眯着眼睛笑,打趣着道。
    阮初秀这会一点都不矜持,乐滋滋的直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胡爷爷你真好。”如果是在阮家,就阮程氏的性情,还不知道会给她指门什么亲事呢。对了,等娘来时,得跟她说说,虽说离了阮家,可这成亲是大事,阮家那边还是得出面才成。
    “你俩啊,都是命苦的孩子,凑一块了就好好过日子,我瞅着啊,你俩都是顶好地,这日子过的准不差。”胡大夫满眼慈爱的叮嘱。
    阮初秀小鸡琢米般的点头。“胡爷爷我知道的,等往后啊,你要愿意就搬来和我们一块住,我们给你养老孝敬你。”
    胡大夫乐呵呵的笑着,没有说话。“快把药喝了,一会得凉了。”
    下午曲阳过来,手里拎着个油纸包,阮初秀细致的打开,里头放着六块糕点,萦绕着浓郁的香味,她是不知道是什么香,反正闻着看着都觉的这味道应该是好吃地。“阿阳哥你下山了?”拿了块尝了口,果真好吃,甜而不腻,放在嘴里抿会就化成了水。
    曲阳略略颔首。
    阮初秀吃完一块,拿了块递到他嘴边,眉开眼笑的看着他。“阿阳哥也吃块,好吃。”
    曲阳沉默了下才张嘴咬住糕点。
    “中午胡爷爷来给我送药送饭,我跟他说了上午的事。”阮初秀碎碎念的说叨着。“阿阳哥,往后咱们把胡爷爷接家里来住行不行?”
    “可以。”
    阮初秀继续说,边吃边说。“再过个两三天,我就可以不用吃药,待我娘来山上时,我跟她说说咱俩的事。”
    “别住这里。”
    “不住这里住哪里?我不想回家住,回去了就出不来啦。”阮初秀有点口渴,倒了杯水。
    “住我那边。”
    哎哟!阮初秀脸红了红。“暂时不行罢,得把事张罗了才能住过去。”说着,想起什么似的,又道。“阿阳哥你别给什么物件钱财之类的,我奶奶可是当着全家的面说过,要麽将生病的我扔山里要麽她就撞死在家门口,我是被阮家丢弃的,只要跟我爹娘说声就行,他们同意了就行,我爷我奶无所谓。”
    “我去跟你爹娘说。”
    “我娘会上山的,我先和她通个气,说好个日子和时辰让爹娘一同进山,到时你再过来罢。”阮初秀有点儿紧张,骨子里少了矜持,一个没注意就露馅了,哪个姑娘家能像她这样,说起自个的婚事张嘴闭嘴的没个羞样。
    却见曲阳仿佛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般,点着头答。“好。”
    “你会不会觉的我有点不知羞耻?”忍了忍,没忍住,阮初秀问出了声。
    曲阳愣了下,见她紧张的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脸稍有缓和,露出些许温和的意味来。“没有,你很好。”顿了下,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他是真觉的这小姑娘不错,挺有主见,不是一昧的愚孝,好与不好都门儿清,也不顾及个甚,挺对他的心,且相处时不显扭捏,态度落落大方,他也觉的轻松。
    “我也会努力当个好妻子的。”阮初秀一感动,就大着胆子握住了男人的手,这露骨的话说的别提有多认真,神态透着窘迫,眉宇间却是坚定,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分明还挺稚嫩,就是个小孩儿,曲阳被她这么握着手承诺着,一颗心忽地就颤了下,热热烫烫。“行啊。”
    人都走了,阮初秀还沉浸在男人的笑容里没法回神。这男人笑起来,真是太迷人了!哎哟,她的一颗少女心都要爆炸了,受不了呀受不了呀,她往后就要和这个男人生活一辈子?过不了多久这就是她的男人了,想想就荡漾的不行不行,俩个字幸福!
    ☆、第6章
    阮初秀有点迫不急待,满眼都是粉红的心心,理智果断的掉线了,傍晚胡大夫过来时,她没羞没臊的说道。“胡爷爷,你下山后去趟阮家好不好?跟我娘说声,明儿上午过来趟,我想把我和阿阳哥的事跟她通个气,胡爷爷你觉的呢?”
    胡大夫乐呵呵的直点头。“行,这事得利落点,你全愈后,就把婚事张罗好,先一块住着,有阿阳顾着你,就出不了什么事。”暗暗想着,回头得和阿阳说说话,成亲归成亲,初秀年岁还小,再者身子也瘦弱,洞房这事得往后推两年才成,得先养养人。
    “嗯。”阮初秀直点头,想起件事,看着胡大夫认认真真的说道。“胡爷爷我和阿阳哥说了,我俩成亲后,如果你愿意,就搬来和我们一道住罢。”
    “这事不着急。”胡大夫心里头挺高兴,又觉的欣慰,他没看错这俩啊,都是顶好的孩子。
    后面细细叨叨的说了会琐碎家常,瞅着日落西山,胡大夫就拎着食盒下了山,拐了个弯,去了趟村西阮家。
    这会天色已见几分灰暗,视野略显模糊,村里家家户户都吃过晚食,或是在院子里歇着道家长里短,或是坐屋里拾掇琐碎,劳累了整日也就现在清闲惬意点,阮家院子里,阮刘氏和大儿媳带着小孙孙玩耍,阮老头懒洋洋的靠着墙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旱烟,阮永氏趁着还有点微弱的天光,坐在屋檐下缝补衣裳,西厢屋里最是热闹,磕瓜子儿的声响,孩子的嘻笑打闹声,大人的逗趣笑哈。
    “文丰媳妇。”胡大夫站在篱笆外,朝着东厢喊了声。
    阮刘氏将小孙孙搁到大儿媳怀里,起身笑着喊了句。“胡大夫。”因着是来找三弟媳的,她倒也没多事。
    “胡大夫屋里坐。”阮永氏边起身搁下手里的衣裳针线边客气的说着话,又朝着在屋角独玩耍的小儿子吩咐着。“业守,去屋后面把你爹和二哥喊回来,就说胡大夫来家里坐。”同时心里暗暗想着,踩着天黑过来,莫不是大闺女出个甚事?
    西厢屋里的夫妻俩,听到动静对视着,阮张氏走到门口,瞅着东厢望去,皮笑肉不笑的道。“三弟媳啊,胡大夫这会过来,莫不是山里的初秀出甚急事了?要不要我去将在吴家窜门的娘找回来?”
    “二婶胡大夫都没有说话呢,你在旁边胡咧咧个什么劲?”阮于氏不轻不重的呛了句。二婶这女人也是够可以,爱占小便宜不说,好吃懒做不说,爱慕虚荣不说,整个就是一废人,偏生这女人还总是没事找事,阮家要是少她一个,不知道得清净多少,也不知道奶奶看上她哪点,婆婆和三婶多好的人,眼睛还就只看得见二婶。
    阮刘氏见二弟媳要开口,不紧不慢的道了句。“搭理她干什么,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德性,没得白费了口水。”接着往东厢看去,扬声说。“初秀她娘,我去烧壶开水过来,你别忙活。”又低头看着大儿媳。“起风见凉了些,抱着孩子进屋罢。”
    阮张氏一肚子的话憋在嘴里转了又转,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人都各忙各的去了,她还说个屁啊她。就知道大嫂看着老实就是个奸货儿。
    东厢上屋里,不大的一间屋子,很快就站满了人。胡大夫扫了眼,见他们紧张的神情,乐呵呵的道。“初秀好着呢,我这会过来,是给她传个话。”目光落在阮永氏身上。“文丰媳妇,初秀让你明儿去山里趟。”
    “喔。”阮永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会,才道。“胡大夫初秀她真没事罢?”
    “没事。就是想让你进山趟,她有事要跟你说。”
    阮永氏这才笑了起来。“嗳,我明儿一早就进山,我原也想着明儿进山趟。”
    胡大夫走后没多久,去左右邻舍窜门的阮程氏回了家,西厢里的阮张氏连忙去了正房。阮老头夫妻俩住的屋子,旁边就是老大阮文善夫妻俩,再过去是阮文善的大儿子阮业兴夫妻俩,阮文善还有个二儿子阮业浩和三闺女阮如秀,都住在正屋的后面。阮张氏和阮程氏说话时,仅隔一墙,隔壁屋里的阮刘氏听了个清楚,无奈的摇了摇头,遂忙自个的事,想着明儿找个时间和三弟媳说说,这二弟媳啊,整天上窜下跳,家里搅的乌烟瘴气,也不知道她图的是什么,家里没个安宁,住着也不舒坦啊。
    次日清早,阮永氏天蒙蒙亮就起了床,略略的捯饬下自个,匆匆忙忙的进了山里,等她到山洞时,天色大亮,山里鸟叫声此起彼伏的好不热闹。
    “娘。”阮初秀精神劲头越来越好,前面睡的多身子骨都泛疼,眼下就起的早些,没事在山里乱转悠,远远的见着母亲,眉开眼笑的扬声喊。
    阮永氏见着大闺女这鲜活样儿,打心眼里高兴,嘴里却碎碎念着。“山里清晨透着寒,你要出来走动,也得等太阳出来后,没得沾了露水雾气,这病才刚有好转呢,可得多多注意着。”
    “没事,我心里知道的娘,这些天睡的有点多,睡不着,躺床上也怪难受,就出来活动活动身子骨。”阮初秀亲昵的挽住母亲的双手,依偎着她往山洞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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