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喜欢,那就把名字定下来,就叫曲悠悠。”
    “好啊。曲悠悠,小悠悠,咱们的小悠儿……”阮初秀立即收了嘴。“不能叫小悠儿,这是我的小名。”
    曲阳笑着直点头,满眼的宠溺。“对。我的小初儿,初儿宝贝,初儿媳妇。”
    俩人窝成团,又是亲又是吻,嘻嘻闹闹着,空气里全是粉红的泡泡,小俩口是开心啦,可睡着的小悠悠却不高兴啦,眼睛还没睁开,就张着嘴哇哇哇的哭了起来,小胳膊小腿蹬得特别有劲。
    “是不是饿了?”阮初秀立即将小闺女抱在怀里,正要掀起衣服喂奶时,看了眼在旁边的丈夫,满脸通红的支吾了句。“阿阳哥,你去把娘喊过来,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抱着喂呢。”
    曲阳没想太多,以为真是这么回事,连连应着,起身匆匆忙忙的出了屋。
    阮初秀松了口气,撩起衣服有模有样的给小闺女喂奶。她还在怀着孩子的时候,母亲就隔三差五的跟她念叨,要怎么抱孩子,要怎么喂奶等琐碎事,还拿了个枕头让她练习,虽说她是头回当母亲,经验还是有点的。
    小悠悠是真的饿啦,使出全部的力气努力的吮啊吮,小脸都涨得通红通红,阮初秀看着都替她着急,鬼使神差的出声哄着。“悠悠加油,再使点劲,就可以吃到奶啦,加油,加油。”
    也不知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小悠悠跟她母亲一样,有着股倔劲,努力了好一会,总算是吃到温热的奶啦。
    “有奶?”阮永氏刚刚就进了屋,见这娘俩那认真的劲,她也没出声,就静静的站在旁边看。
    阮初秀抬头看了眼。“娘。你来啦。有奶,还挺多,喂她足够啦。我怀孩子的时候,阿阳哥没少给我炖汤汤水水喝,整个人都胖了圈,也不知能不能瘦下来。”想想肉呼呼的肚子,她就有点愁,她的小蛮腰啊。
    曲阳本来想进屋,丈母娘跟他说,头回喂奶,可能会有点别扭,让他最好别在里头。
    阮永氏对自家闺女还是有点了解,怎么给孩子喂奶这事,不知说了多少遍,还拿着枕头试过好几遍呢,闺女却让女婿过来喊她,八成是害羞了这孩子。话说当年她头回当着丈夫的面给孩子喂奶时,也是满身的不自在。
    不让进屋,曲阳也没离开,就站在外面竖起耳朵听里头的动静,见小闺女开始吃奶,他想了想,这会应该可以进去吧,他还真想进去看看呢。
    也不知是头回当爹,太高兴兴奋,或许是家里有了个孩子,总归是不同的,仿佛这才算是个家,圆满的美好的幸福的小家。曲阳都舍不得放开产房,就想着时时刻刻看着她们娘俩,光看着,他就觉得好开心,有种说不出的充实感。
    阮初秀边和母亲说着话,边时不时的低头看着小丫头吃奶,眉角眼梢带着浓浓的笑意,总觉得特别好玩。“娘,你看她吃奶,吃得多有劲,这小模样馋得,可真好玩。”
    “手还握成了拳头,小小的。”曲阳又站近了些,伸出食指轻轻的碰了下小闺女的小拳头。
    小丫头吮奶的动作停了下,小胳膊挥了两下,拳头似乎握得更紧了些,接着又开始吧唧吧唧的吃奶。
    阮初秀笑得更乐呵的些。“她刚刚好像被吓了会。”
    “我都没有用力,应该没有被吓着。”曲阳看了眼自己的食指,有点儿粗糙。
    “你咋进来啦?”说了半天话,阮初秀才反应过来,跟她说话的不是母亲,猛得抬头看去,瞪圆了眼睛,旋即就面红耳赤起来。
    曲阳有点奇怪。“我不能进来?”
    “不是。我在喂奶呢。”
    曲阳见着媳妇羞赧的模样,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喂奶怎么了?我就看着,我不跟悠悠争。”
    “……”阮初秀闹了个大红脸。
    娘还在呢!
    阮永氏悄无声息的出了屋,关紧了屋门。这俩口子,真是没羞没臊。
    见母亲离开,阮初秀瞪了眼丈夫,娇嗔道。“刚刚娘还在呢,你就说,你说话就没个把门。”
    “我又没有说什么。”已经是老司机的曲阳面不改色的坐到了床边,拿眼神儿直勾勾的逗着媳妇。“是你自己想了吧。”
    阮初秀要不是顾及着怀里的小闺女还在吃奶,真想给这不要脸的男人捶几下。
    阮家众人在曲宅呆了近一个时辰,才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家的回家,下地干活的下地干活。
    阮永氏考虑着女婿家的情况,跟女婿说了声,闺女坐月子的这段时间,俩家就处一块吃着饭,她呢,暂时搬到曲宅里住着,方便照顾。曲阳自然是满口答应。还想着,等媳妇出了月子,得给丈母娘送点礼,算是他的心意。
    洗三当天,天气特别的好,阳光明媚,不冷不热的,在太阳底下站久了些,还有点出汗呢。
    虽说才两天,刚出生的孩子长的快,短短的两天也稍稍了有点变化,小脸蛋儿越发的白净,更显几分漂亮。她很乖巧的,一点也不想在娘亲肚子里,完全没有那闹腾劲,便是洗三时,她都不哭不闹,反倒咧着嘴时不时的笑着。
    众人瞅着她的笑,都说这孩子长的好,将来啊,准能嫁个好夫婿。仿佛知道是夸她似的,小悠悠总是笑,小小的嘴咧出个浅浅的笑,软乎乎的。别说妇人们看着心坎都软了,连汉子们都很是喜爱。
    阮文丰抱着小悠悠,整个人发着僵,就抱了一小会儿,愣是累出了满头大汗。阮永氏心疼他,想把外孙女抱回来。可阮文丰却舍不得放心,满眼慈爱的看着他的小外孙女,细细声的喊着悠悠悠悠。
    后来,阮永氏跟闺女抱怨说。便是俩口子恩恩爱爱时,孩他爹也没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喊过她。
    洗三办的相当的热闹,村里头都知道,曲家有个特别爱笑特别乖巧的小悠悠。都说要是生闺女,能生个像小悠悠那般好看的,也很不错啊。
    待到阮初秀出月子时,已经是三月底将将要进四月,经过一个月努力,夫妻俩已经可以很是熟练的带着孩子。阮永氏也能放心的搬回隔壁的家里。村里各家各户要开始忙着春耕,闺女和女婿能带好小外孙女,她也能松口气。
    才进四月,头天的下午,常榕骑着俊马常小榕高高兴兴的进了村。他是掐着日子来的,琢磨着,弟媳应该出了月子。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曲阳见着兄弟进宅子,就抱着小闺女起身迎他,欢喜的显摆着。“快来看看你干闺女,小模样长的相当的好。”
    常榕有点紧张,他搓着双手,傻傻的问了声。“你看我这一身风尘仆仆的,要不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抱她。”
    干闺女长的确实好啊,兄弟没有说瞎话。瞧瞧这小模样,眼睛鼻子嘴巴,怎么看怎么好看。
    “没这么讲究,快抱抱吧,她乖巧着呢。”曲阳直接将孩子放到了兄弟的怀里,又给他纠正了下姿势。就站在兄弟的身边,逗着小闺女。“悠悠,看谁在抱你,这是你干爹,多看几眼,要记得,你身上的银镯子就是你干爹送的。”
    常榕不止送了银镯子,只要是可以送的银饰品,小孩子戴着好的,他都送了样过来。可是悠悠要戴的东西太多,所以呢,每个只挑了一样戴着,不分彼此。剩下的都搁箱里放着,等悠悠长大后送给她,熔了当嫁妆。
    小悠悠看着父亲,咧着冲着他笑,还张着小胳膊挥了两下,笑了会,见父亲不抱她,她才慢悠悠的转着小脑袋,清澈的眼睛看了会常榕,然后,再次露出个浅浅的笑,咿咿呀呀的两声。
    “这孩子,这孩子在喊我呢。”常榕自动翻译,高兴得都有点不会说话。
    曲阳提醒了句。“叫悠悠,小名是悠悠,大名也是悠悠,曲悠悠。”
    “悠悠。这名好。”常榕边念边看着怀里的小丫头。“这名取得真好。”
    阮初秀从后院过来,见着站在屋檐下的人。“阿阳哥,你怎么不让榕哥坐着?没给小榕拿甜料豆呢?”
    因着常榕走时说过,大抵会在三月左右回来趟,家里就早早的备着甜料豆。
    “我没事。我不累。”常榕这会眼里只有他的干闺女。
    阮初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进屋拎了两把椅子出来,放到了屋檐下。“榕哥,你抱着悠悠过来坐吧。”说着,进厨房拿了把甜料豆给常小榕,又泡了茶端出来,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
    在她怀孕的时候,觉得凳子太窄。曲阳特别去买了个小桌子,就搁在角落里摆着,倒是恰恰合适,这角落挺宽敞,便是下雨也淋不着。
    “你来抱吧。”常榕不敢走,生怕摔着了干闺女。这么小,都没他的胳膊大,万一走路摔了跤怎么办?
    曲阳也有点担忧,便把闺女抱进了怀里,小悠悠进了父亲的怀里,小腿蹬了两下,咧嘴笑得更加欢喜,黑溜溜的大眼睛一个劲的瞅着父亲,嫩嫩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襟。
    “悠悠可真喜欢笑,会笑的孩子好啊。”常榕看着。突然有点很强烈的冲动,娶个媳妇成个家再生个胖娃娃,想想就美好,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向往的笑容,眼神儿都亮了两分。
    家里多了个孩子要顾着,自然是没法顾着二十亩良田,曲阳在村里请了两户人家帮着忙春耕,虽是这样,他也得天天出门看个两三趟,他出门时,就让胡大夫帮着带带悠悠,或是隔丈母娘过来。
    眼下兄弟在这节骨眼过来,曲阳就笑着把这事推给了兄弟,让他帮着到田间看看,或是有需要出门的事,能交给兄弟的他都交给了兄弟。常榕被指着忙进忙出,他也没脾气,兄弟俩不需要计较这些,反而挺乐在其中,全当是提前为农家生活做准备。
    一直到四月中旬,田地农活都忙的差不多,常榕才骑着俊马离开。这趟,他呆在足够久,都有些超出了时间。走时,他把家里的胰子也带走,并说了下回过来的时间,要是没有特殊情况,应该是在七八月。
    各家各户在忙着春耕的时候,陈秀才正准备参加科举考试。
    前阵家里的琐碎事多,不仅要忙春耕,还有菜地也要收拾,翻地施肥下种等,这人忙起来呀,就没功夫想东想西。等忙完了手里的事,有了点空闲时间,阮刘氏便有点心慌慌,尤其是做针线活时总是走神。
    女婿正参加科举呢,也不知这趟能不成成事,要是真的考中了举人。这定是桩好事,天大的喜事。同时,她又有点忧心。如秀的肚子到现在还没点动静呢,这会都四月中旬,再过一个月,便是满一整年。
    如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阮刘氏想着都有点睡不着,整宿整宿的跟烙饼似的,左翻右翻。夫妻俩要真是恩恩爱爱,年轻的小俩口,怎么着也该有个动静才是,如秀身子骨可不比初秀,她打小就没吃什么苦头,连初秀都这么快怀上孩子,如秀应该更不是问题。
    阮刘氏想啊想想啊想,越想越不得劲。以前是没往这里头想,这一想啊,心里就哇凉哇凉的。每回看着闺女女婿回阮家,光看着俩口子确实要好,她是极为放心的,可为什么没有孩子呢?难道闺女在陈家实则过得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好?
    这念头冒出来后,阮刘氏就有点坐不住,别说女婿考举人这事,她是半点都没搁心上,眼里心里全是闺女,这会才意识到一个大问题。陈寡妇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刻薄啊,刻薄尖酸向来就是个连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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