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鬼。”阮初秀扁着嘴对着丈夫嗔道。“看你闺女,多讨厌。”
    “我要跟悠悠说,你嫌弃她。”曲阳将媳妇放到地上,牵着她的手往家里走。
    阮初秀立即踹了男人一脚。“说好的我最重要呢?说好的我是最宝贝的?都被狗吃了?”
    “被我吃了,我把我的宝贝吞进了肚子里。”曲阳凑近,对着媳妇的脸咬了口,留了个浅浅的牙印,看着那牙印,他笑得很愉悦。
    阮初秀面红耳赤的抿着嘴直乐,心里头甜滋滋的。
    到了家门口,她才从荡漾的情绪里回过神来,想起桩正事,急急的问道。“药找回来没?”
    “找了好几株,其中有两株还是小灰小黑刨回来的,不知道叫什么我不认识,有只挺大的人参,凌晨那会挖到的。”曲阳想着挖到人参时的场景,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句。“我总觉得,这人参是活的。”
    阮初秀瞪圆了眼睛,起了层鸡皮疙瘩。“成精了?”
    “不知道。给胡爷爷看看吧,要是年份老着,待救回了小榕,我再把它送回深山里,重新埋回挖它的地方。这人参很大,也不知道几百年。”曲阳想给妻儿积积福,老话常说,年份老的生灵,都是通灵带点邪性的,能不碰最好别碰。要不是有点造化,哪能活那么久。想想还挺有道理。
    “可以。别让旁人知道,知道的人多,容易惹出事。”阮初秀对钱财倒不是特别看重,吃穿不愁就行。
    夫妻俩达到一致,很是默契的避开了阮文丰俩口子,也不是故意这么做,只是考虑到,阮永氏喜欢窜门唠些家长里短,说不定,某天她顺嘴就出来了呢,一传十十传百的,总能引来人进山找这株老参。
    回到东厢,曲阳先拿出小灰和小黑不知道从哪里刨出来的两株药,看着很是不平凡,他就细心的带了回来。
    胡大夫对着药又是看又是闻的,就是不见起身去西厢,小灰和小黑好着急啊,一直劲的咬着胡大夫的裤子,想让他去西厢将药喂给常小榕。
    “胡爷爷,要不捣碎了喂给了小榕试试?小灰和小黑是有点灵性的,他们都是动物,说不定比咱们更晓得点呢。”阮初秀见小灰小黑这么急,就忍不住替它俩说话。
    胡大夫开口道。“咱们过去看看,我也没见过这两株药,看着倒是不凡,也不知道它俩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我当时没注意,反应过来时,它俩已经没了踪影。”曲阳有话没说出来,他当时正观察着老参呢。
    说着话,就到了西厢。他们刚走到床边,一直昏迷的常小榕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它的眼睛还是那么的黑亮,黑黝黝的,如小溪的水清澈见底。
    “别怕,药回来了,马上就喂你吃,吃完你就会好,小灰和小黑还要跟着玩呢,还有悠悠你记得麽?我和阿阳哥的孩子,她在你背上坐过的,坐着玩耐过,扯了你好多毛发,你也没恼,还带着她在院里遛着。”阮初秀不忍看常小榕的眼睛,眼眶泛酸,心里很难受。
    小灰和小黑高大着呢,直接用前肢扒着床,立着身子往床上瞅,望着躺在床上的常小榕,冲着它呜咽呜咽的叫着。常小榕也轻轻的叫了声,特别的虚弱,全没了以往的精神气。
    “来。给它喂药。”胡大夫先捣碎了一株药,装在碗里端到了床前。
    小灰和小黑迅速滚开了些,让出了位置。蹲着全神贯注的望着床的方向。
    胡大夫一勺一勺的喂着,常小榕吃得有点艰难,很慢,费了点时间,总算让它将药全部吃完。
    “剩下的一株,等两个时辰后,咱们看情况,要是情况有好转,就继续喂着。”胡大夫搁了手里的碗说道。
    他刚刚走开,小灰和小黑又摇着尾巴扒到了床边,立着身子看着床上的常小榕,眼巴巴的看着。
    胡大夫还得研究着解药的事呢。“有什么动静,要赶紧过来跟我说,我回东厢研究阿榕需要的解药。”
    “好的。我在这里守着。”阮初秀点头应着。
    小悠悠也认真的点头。“我也守着。”这丫头,学着小灰和小黑的样,搬了个矮矮的小凳子,扒在床边眼巴巴的看着常小榕。
    阮初秀一眼望去,倒是真整齐啊,一排排的,哭笑不得。
    曲阳不声不响的随着胡大夫去了东厢。
    阮永氏就问。“初秀啊,我给你们娘俩端份饭菜过来?你能饿着肚子,悠悠还小呢。”
    “好啊好啊。”阮初秀应着。
    小悠悠也应着。“肉肉。”
    阮永氏出了西厢后,就往东厢去,正欲拿出老参的曲阳感觉到有人靠近,又将老参收回了衣服里。
    “胡大夫,阿阳,再忙也得先吃饭吧。”阮永氏没进屋,就站在门口说着话。
    胡大夫乐呵呵的起身说。“初秀娘不说,我真把吃饭给忘了,走,先吃饭。”拍了下曲阳的肩膀。
    他刚看到了点老参的模样呢,知道阿阳只怕有事跟他说。
    吃过午饭,阮永氏收拾着灶台洗清碗筷,阮文丰顾看着小平安,曲阳随胡大夫回了东厢。
    “胡爷爷,我挖到了只老参,看着年份很老,总觉得它是活的。”曲阳拿出包好的老参,小心翼翼的拆着。
    要不是知道点怎么挖人参,就算他有功会,也逮不住这只参呢。
    胡大夫有点儿心理准备,知道这老参非比寻常,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般珍贵,他细细打量着,左看右看围着老参打了数个转,才用惊呆的口吻说。“就这参,差点年份,就能到千年老参了。我还是在古书上看过,没想到咱们这深山地界,真长了这样的老参。”
    “我说呢,总觉得它是活的,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潜意识里知道它分明换了好几个地方,可又总觉得它就在同一个地方没动过,有点儿像中了□□,好在我有过此类的训练,能够扛住这种迷幻,只不过,还是有些恍惚感,以为是错觉。”曲阳慢慢的说着自己的感觉。
    越说越心惊,这参啊,怕是真的成了精!哪里是什么错觉,就是真的!
    胡大夫手都有些哆嗦,纯粹是激动的,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老参的参须,狂热的眼神看着它,看了许久,他才一点点的恢复平静。“阿阳啊,这老参咱们得送回去,近千年的生灵呢,太不容易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多难得的造化,咱们不能断了它的法缘。”
    “我和媳妇也是这么想的,就是问问胡爷爷,家里需不需要留点儿根须等?要是那俩株药救不回来小榕,就拿老参的根须试试。还有榕哥这里,是不是也要留点?”曲阳说自己的想法。
    胡大夫想了想,想了又想。“那就等等呗,过两个时辰看看,如果小榕的生机正在慢慢恢复,你就趁着时辰早,赶紧把老参送回原来的地方,送回去时,记得对它念几句,咱们也不是故意打忧它清修,是人命关天的事,才多有得罪。”
    “我知道了。榕哥这边呢?”
    胡大夫见他又问起这事,思索了下。“留根参须吧,应该对它造不成太大的损失。”
    “好。”
    说好这事,曲阳知道胡大夫要紧着时间研究解药呢,就没耽搁他,把老参妥善的包好,放进了怀里贴身藏着,大步往西厢走去。
    这么会功夫就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还差一个时辰。
    阮初秀见男人进屋,看着他高大强壮的身躯,咧嘴露出个大大的笑,招了招手。“过来。”
    曲阳眼里含笑,拿了把椅子坐到了媳妇身边,往床上的常小榕看去,结果却看到,小灰小黑和自家小闺女,整齐的排在床边,表情也好整齐,眼巴巴的看着床上。“悠悠这孩子又调皮。”
    “爹。”装木头的小悠悠,兴奋的起身扑进了父亲的怀里,双手双脚并用,往父亲怀里爬啊爬。
    “我觉的小榕看着好像好了点呢,呼吸似乎顺了些。”阮初秀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曲阳让闺女坐好别乱动,他凝神细看了会。“确实好了点,小灰和小黑寻来的药有用呢,再等等,过了这个时辰,应该会更明显,再去告诉胡大夫,这会别去打忧他。”
    小灰和小黑似乎知道主人在夸它俩似的,齐齐的回头,尾巴摇得可欢喜了。
    “晚上给你们炖香香的骨头吃。”阮初秀许了个话。
    小灰和小黑坐不住啦,走过来,蹭着她的腿,撒了好一会娇,才又回到床边重新扒好。
    小悠悠在父亲怀里腻歪了会,觉得有些无聊,就挣扎着跳到了地上。“爹娘,我找弟弟。”
    “好。”曲阳起身,抱着小闺女迈到高高的门槛,又抚了下她的头发。“慢点的。”
    小悠悠嘴里应着,迈着小胳膊小腿的往正院里去。阮永氏带着小平安在屋檐下晒太阳呢,阮文丰见女婿回来,就回屋拾掇着屋顶。
    阮初秀拉着丈夫的胳膊,凑到他跟前问。“胡爷爷怎么说?是什么年份的老参?”
    “差点年份,就能到千年老参。”曲阳想着让媳妇开开眼界,反正是自个家里,就把老参又掏了出来。“你摸摸,再闻闻,多香。”
    “真香呐!光闻着就感觉好舒服,精神似乎更加饱满些,可真舒服啊。”阮初秀都有点沉迷,忍不住又闻了两下。“阿阳哥,你多闻两下,真的很舒服,真不亏是近千年的老参,光闻着这气味,就有明显效果。”
    曲阳早就知道,他为了逮这只老参,昨晚整宿没睡,逮到这老参时,闻着参香,瞬间就精神抖擞。“胡爷爷也说,这老参是成了精,让咱们放回原地方去。近千年的生灵呢,多不容易。”
    “确实啊,收起来吧,再闻着我就要舍不得了。”阮初秀将老参交给了丈夫,想了想,又摸了下参身,喃喃自语的说。“不好意思啊,我们也不是故意把你挖出来的,完全是为了救回床上那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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