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不过又走了。”萧致彦耸肩道,“父侯今日叮嘱他出城办事,怕是待到我出征那日他都回不来。”
    “不是还有五日才出征?”秦砚讶然道,“他这一去时间倒是不短。”
    “父侯也是有心历练,给他分派的活计自然轻松不到哪里去。”萧致彦道,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砚,视线在他的腰腹处定住,关心问道,“话说回来,如今距离出兵也仅剩下五日,你的身体吃得消?”
    “有何吃不消?”秦砚挑眉,“莫要小瞧我。”
    “这哪里是什么小瞧。”萧致彦大笑,挤眉弄眼道,“我分明是光明正大地瞧不起你们文臣。”
    “你这话当时我的面说无妨,因为我知你是在开玩笑。”秦砚毫不介意一笑,缓缓道,“但是到了出征之时还是少说为妙,此次苏家也有文臣随军出征,那人的性子素来强硬,若是让他听到,恐怕要出事。”
    “我自然也只会在你面前说说。”萧致彦爽朗一挥手道,“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分外好奇你说的那人是谁了。”
    “苏府门下的清客之一,于明堂老先生,你可知道他?”
    萧致彦面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是他?那老先生可是出了名的老顽固,听说苏家的两个少将军……嗯……苏家的嫡长子在他面前都常常吃瘪,真不知道这次苏家怎么会想到将他放出来跟着。”
    “听苏老将军说是他毛遂自荐,而苏少将军此次出征亦需要有人压一压他,便由他去了。”秦砚道,“未想到于老先生的威名传得这么广。”
    萧致彦神色凝重望着秦砚道:“我只怕到时候他压的可不仅仅是苏家的少将军。”
    “这有什么好担忧的?”秦砚勾了勾嘴角,清俊的面容一片淡然安定之色。
    “也对。”萧致彦的嘴角抽了抽,“有你在,最终还指不定谁压谁呢。”
    秦砚不置可否,用手撑着桌面,动作缓慢地站起身来,萧致彦见状连忙上去搀扶,却被秦砚阻了动作。
    “无妨。”秦砚摆了摆手,眉头却因为伤处的疼痛微微蹙起,“我自己可以动。”
    “你快别了。”萧致彦不由分说将他扶住,“我倒还真担忧你这伤到了出征之日能不能好。”
    “大好有些难度,不过肯定不会妨碍到日常的行动。”秦砚喘了一口气道。
    萧致彦唏嘘,将秦砚扶到了床榻旁,帮着他靠在床上坐好,这才告辞道:“我一会还要去萧山军营训兵,再不走就该迟了,你继续好好养伤罢。”
    秦砚因为方才那一番动作已经略显疲惫,闻言抬头看向面露担忧之色的萧致彦,点点头道:“你出府时,路过药房替我将白青叫回来,我还有事情要叮嘱他。”
    不经秦砚提醒,萧致彦险些忘了还有白青这号人,诧异道:“也是,往日里来的时候白青总是一副恨不得时刻盯着不让你下床的模样,今儿个怎么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见着,为你煎药去了?”
    “他在整理药材。”秦砚回答道,“需要带的药材太多,这几日我行动不便,就只能靠他整理了。”
    “那我现在便去药房寻他。”萧致彦了然,瞥了一眼秦砚道,“你便不用送我了,在床榻上安稳躺着罢。”
    秦砚好笑:“我何时说过要送你?出房门左拐便是府门,我还怕你走丢了不成?”
    萧致彦爽朗大笑。
    在萧致墨走后,秦砚一人在房间里等得无趣,便随手拿起一本放在床榻上的书随意读起,本以为可以打发些时间,可未成想脑中全是方才萧致彦提起的萧三夜宿苏府的话。
    虽然知道昨日萧致墨既然喝多,苏府留他一宿倒也没什么错,可秦砚却无法集中思绪,素日里一目十行的书籍到了今日完全读不进去。
    幸好秦砚如此伤神了没多久,白青便拎着大包小包的各色药材进了房门。
    秦砚看着他将手中的纸包一股脑都摊在桌子上,合了合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似水的平静,问道:“这些药材都是已经整理出来的?”
    白青“哎”了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道:“没错,不过因为前几日购的草药太多,还没有一一分类出来,今日的进度便有些慢,怕是到最后空不出什么时间来炼药了。”
    “无妨。”秦砚笑了笑,伸手一指次间,口中道:“次间的檀木箱中还有一些我以前练好的丸药,将它们带上即可。”
    白青闻言去了趟次间,回来时果然抱了一堆瓶瓶罐罐,脸上的表情也雀跃了不少:“这里竟还有这么多药,很多都是上品,公子若是早些将它们拿出来卖掉,倒也不用愁请不起柴夫了。”
    秦砚将手中的书合上,无奈道:“这些药难炼,本就是救一时之急,哪里能说卖就卖。”
    白青“嘿嘿”一笑:“我也就是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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