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高兴没有多久,又担心起来了:“平阳怎么样了?”
    事实上,刨腹产与普通的外科手术不同,由于要缝合腹膜、腹直肌、腹直肌前鞘、皮下脂肪组织及皮肤层,通常情况下,刨腹产需要缝合六至八层。w δ.
    李秀宁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做好手术。
    好在,孙思邈虽然初接触手术,然而他的手却非常稳,有条不紊的缝合着创口,直到足足两刻钟之后,这才封上最外层的皮肤层。
    在手术过程中,孙思邈发现很多问题。比如光亮不够,而且蜡烛也好,油灯也罢,无法凑到跟前,好在采取铜镜折射灯光的方式,勉强解决了这个问题。还有手术的针,由于做得太粗,对于伤口愈合有很大问题,这个问题,只能勉强将就。
    事实上,一直以来这些手术主要的对象,都是军中的粗皮杀才,他们才不在乎,连刀子都挨了,会怕区区一根针?
    直到两刻钟后,孙思邈从产房里出来。李渊赶紧围上去问道:“孙先生,平阳怎么样了?”
    孙思邈想了想道:“陛下,平阳公主乃女中豪杰,身子强健,手术非常成功,不过此前消耗了平阳公主的太多体力,她如今已经睡着了,如果不出意外,她要睡上一个时辰,这倒无甚大碍,不过此次平阳公主伤了元气,草民开一个补充元气的方子……”
    陈府的佣人赶紧奉上笔墨纸砚,孙思邈写了一个方子。李渊接过之后,随手递给了邱鸿儒。
    李渊望着邱鸿儒问道:“如何?”
    邱鸿儒想了想,说道:“回陛下,此方乃是补气之方,药性温和,乃难得良方,是药三分毒,此方中,药药相克,不会过多的损害公主殿下的玉体……”
    李渊道:“孙先生也累得不轻,还请且往府里安歇!”
    一名小宦官领着孙思邈前往右厢小院中,来到一处上等的厢房前,小宦官道:“孙神医请先在在这里休息片刻,有什么需要,请吩咐奴婢,奴婢为您办理。”
    说完,小宦官就又退了出去。
    虽然那宦官说的是“休息片刻”,但孙思邈知道,肯定不止片刻。最起码要等到李秀宁没有什么危险,或是病情好转,这个片刻才算完。
    这段时间是无聊且乏味的,好在孙思邈最不怕的就是无聊。他吩咐小宦官道:“给我准备笔墨纸砚!”
    孙思邈心怀天下,在这个时代,无论皇室,还是民间婴儿的夭折率非常高,高得吓人,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是一个要命的关坎,很多人迈不过去,通常一尸两病。
    刨腹产手术,似乎给孙思邈打开了另外一扇窗。如果以后可以将刨腹产手术推广开来,以后再遇到像李秀宁这般难产的妇人,就可以利用这个办法处理,虽然对大人的元伤造成伤害,但是却比丢了病要强。
    在孙思邈的这个手术细则之下,博仁医馆就形成了一个专门的医科,妇产科。而且还形成了博仁医院的招牌之一。后来,博仁医馆的妇产科不仅大唐全国闻名,还影响周边各国,到后来就连新罗王妃、婆逻多那王后也不远数千上万里,前来大唐长安博仁医馆生产。
    至于各国各族的贵族豪强,则不计其数。这是后话,暂时不表。
    ……
    长安城中驿馆,冯智戴观察着李渊在酒宴上匆忙离开,就猜测到大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要事,否则李渊也不会如此失态。
    虽然是向李唐称臣,冯盎也想知道,大唐会不会对岭南用兵。称臣,对于冯盎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哪怕李渊在岭南设立八州,委派流官担任八州刺史、可是这岭南,冯家依旧是无冕之王。
    临近掌灯时分,一名身着青衣的小厮悄悄走向驿馆,来到冯智戴的房里。
    “门下拜见大公子!”
    “打听到了吗?”
    “回禀大公子,据外间传闻,据说是平阳公主生产!”
    “一个妇人生个孩子,哪能让唐主如此失态?”冯智戴蹙起眉头道:“你还是继续派人打听一番!”
    “门下打听清楚了,据说平阳公主生产时难产,大人孩子即将不保,所以……”
    冯智戴点点头:“这也难怪!”
    事实上,冯智戴并不知道,李渊的失态还真不是因为如此。
    李渊也不知道,正是他这个外孙的出生,反而给他避免了岭南的反复。
    掌灯时分,李秀宁悠悠醒来。李秀宁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嚷着要看儿子。
    当乳娘抱着孩子过来儿子的时候,李秀宁惊呆了。
    因为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像刚刚出生的孩子,白白胖胖,纷纷嫩嫩,关键是他比李承乾出生时大了不止一圈。
    要知道李承乾百岁的时候,体重也八斤七两,而这个孩子出生时就足足十斤四两。
    望着自己的儿子,李秀宁一脸母爱的光辉!
    ……
    瓜州古浪镇。
    瓜州古浪镇,因地处疏勒河之字弯处,每当雨季河水暴涨的时候,这里会掀起巨浪,所以命名为古浪镇。
    古浪镇在秦代时,为月支人所有。霍去病两征漠北,汉武帝据河西设两关四郡,在古浪镇设立兵屯区。这里从此开始出现汉人的踪迹。古浪镇地处丝绸之路上,不仅是农业兴盛,也是一座商业小镇与东面六十里外的瓜州城相比,这里反而更加有活力。
    然而这个曾经繁华一时,常住人口超过千人的大镇子,却变成了人间地狱。镇里长达四里的街道,所有的房屋都陷入了火海,长街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镇子里不断传来妇女的哭喊声和惨叫声,还有吐蕃军将士的狂笑声,很多吐蕃将士在各幢房子里窜来窜去,搜寻着财物,不断有人被杀死,整个镇子都变成了地狱。
    在镇子里的街道上,在一堆尸体的旁边,一大帮吐蕃将领正在争吵着,对于老百姓的惨叫和哭喊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甚至,他们也认为,吐蕃将士屠戮平民百姓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綝·臧古此时也头疼万分,麾下的这些将领,也是吐蕃的“东岱”
    苏毗“茹”拥有一个小“东岱”,十个“东岱”共十一个“东岱”。“东岱”的长官名叫东本,而小“东岱”的长官则叫东普穷。
    此时,小“东岱”东普穷达昂阴狠狠的道:“茹綝·臧古,按我说,我们不如攻打唐人的城池了,他们的城池太难啃了,专门攻打他们的村镇,别看这个镇子小,可是收获却不小,这么小的一个镇子,居然弄到了足足六万袋粮食,我们部落,够吃三年!”
    另外一名东本增仁马上反驳道:“凭什么?这个镇子我们“东岱”也出力了,好处凭什么你一个人全占了?”
    东西增仁的话引得众东本的赞同。
    犯了众怒的东普穷达昂却没有半点犯众怒的觉悟,他阴森森的道:“因为我杀他们镇长!”
    “是我们先打进来的,应该我们拿大头!”
    “凭什么,我们东岱应拿大头!”
    结果,十一个大小东岱吵得不可开交。
    高大魁梧的綝·臧古开口道:“你们都别吵了,现在不是分赃的时候!你们也不想想,都还没有深入一个小镇子就弄到了六万石粮食,上万贯钱财,,那凉州又该有多少钱?又该有多少粮食?难道只抢到这么一点钱你们就满足了?”
    突厥人也好,吐蕃人也罢,都是信奉强者为尊。茹綝·臧古不光靠他的身份,还是因为他的实力最强,麾下足足一万三千多骑,而其他十一个东岱,他们加起来才三万八千骑,他的话自然是比较有份量的,听他这样说,众东本便不作声了。
    东本增仁皱着眉头问:“茹綝·臧古,你的意思是我们继续往凉州城打?”
    綝·臧古道:“是的。东本增仁,六万石粮食确实是笔惊人的财富,换谁拿到这笔粮食都会心满意足的,但是……我们苏毗茹可没有多少粮食了,六万石粮食才能吃多久?凉州城那边有粮食,才能足够我们整个苏毗茹所有人吃饱!”
    此言一出,众人都没话说了。今年青稞又是歉收,奴隶的日子不好过,贵族们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他们以前随便收点税,就足够几千人马嚼上半个月了,现在呢?他们就算把所有的奴隶的粮食都收上来,也不够吃。就算奴隶的命不值钱,可是奴隶都饿死了,以后谁给他们种地、放牧?难道指望他们这些贵族和武士?
    东本增仁道“好,我们继续往前打,抢到一批粮食再回去!”
    “抢凉州城去!”
    “打破凉州城,大家过个肥年!”
    “出发喽,走得快有肉吃,走得慢只能吃灰!”
    五万余吐蕃将士鬼哭狼嚎的拿起染血的兵器,乱糟糟的朝着凉州城的方向进发了。他们人数众多,队形混乱,看上去就像一群过境的蝗虫!
    陈应一路带着昭武九部与西域各族仆从军,足足五六万人马也浩浩荡荡杀向凉州。只不过这些昭武九部与西域各族仆从军不会走马,陈应也没有打算让他们学会走马,在陈应看来,他们每天全力奔跑,跑上两百多里累得像狗一样,这样其实挺好。
    距离古浪镇还有十数里,陈应就看到了前面滚烟滚滚,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烤人肉的味道。
    陈应不用斥侯,就知道这是吐蕃人攻克了村镇。
    就在这时,曹丹过来向陈应禀告道:“大都护,我们找到吐蕃人的踪迹了!”
    “他们人在哪里?”
    “就在前面古浪镇以东十数里的地方,他们似乎现在正在向东走!”
    “传令部队加快速度!”
    当陈应看到古浪镇子里的惨景。
    曹丹明显感觉到了陈应身上杀意滔天。
    果然不出他所料,陈应阴沉着脸下令道:“骁骑军……”
    “大都护,有句话叫做,杀鸡焉用牛刀,对付这些吐蕃人,用不着骁骑军。我们昭武九部就够了!”
    穆瑞斯赶紧道:“是啊,大都护给我们一个机会!”
    陈应望着曹丹与穆瑞斯,终于点点头道:“如此也好,昭武九部为前驱,给本大都护碾死这帮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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