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在广州的王宫内,刘隐自然也知道了一切,此时他那灰白的脸上更多了几分病态和苍老,目光当中透着疲惫。
    “父王”旁边的刘鸿面带担忧的拿着一碗汤药。
    刘隐摇头后,感叹道:“他终究还是逃了出去”
    “父王,您不必担心,此战过后,二叔唯一的依赖也丢了,日后再也翻不起大风浪了”刘鸿柔声安慰道。
    听到这话,望着目光已然当中透着几分自信的刘鸿,刘隐欣慰的点了点头,“好,鸿儿,看来这段时间处理政务,让你确实成熟了很多”
    “这一切皆乃是父王之大恩也”刘鸿感激道。
    刘隐摇了摇头,苦笑道:“若说起来,你的大恩人是他卢延巡”
    “父王”听到这话,刘鸿眼神一凝,道:“若说威胁,儿臣现在觉得,更大的威胁因该是他卢延巡,他乘火打劫,攻占了贺州,虽然来信说会退让,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退”
    “这点我儿安心,连州是孤的底限了,他卢延巡清楚的很,估计就是想沾点便宜,不过人家给面子了,孤也不能小气,传命钱宁,让他四天后在前往贺州,记住,这个时候不可发生矛盾,一切要稳,要稳到你彻底登上王位”刘隐道。
    “是,父王”刘鸿应道,但低头之时,脸上确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凌厉。
    “大王”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跑了进来,低头到:“常乐郡主求见”
    刘隐一愣,随即叹气,“孤身体不舒服,让郡主回去吧!”
    “是”
    “看来昭州的事情,郡主听说了”刘隐摇头道。
    “昭州惨败,估计让郡主明白二叔翻不了身了,所以终于决定来求父王了”刘鸿冷声道。
    不一会后,只见出去的内侍,又着急的跑了进来,道:“大王,郡主跪在了外面,言今天不见到大王,绝不会回去”
    “他这是在威胁父王吗?”听到这话,刘鸿严厉道。
    “唉!”刘隐叹了一口气,道:“毕竟是一家人,跪在外面实在不好看,让郡主进来吧!”
    “是,大王”
    “父王”刘鸿一急。
    “没事,你们都退下”刘鸿挥手道。
    “是,大王”内侍,宫女率先下去了。
    刘鸿微微犹豫后,抱拳道:“儿臣告退”
    “去吧!”刘隐点头道。
    不久后,一位举止端庄,相貌温婉,着华服,带金饰的高雅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望着床上的刘隐,施礼道:“奴家拜见大王”
    来女真是楚王马殷的女儿,刘岩的正妻马秀。
    “郡主不必多礼”刘隐艰难的坐直了一些。
    “谢大王”
    “郡主今天到来,有何事啊?”刘隐故作不知的关怀道。
    马秀望着那似乎消瘦,疲惫,似乎已经没有多少时日的刘隐,突然跪拜在地,叩头道:“奴家今日来,是想请大王饶夫君一命,放奴家回楚国,请大王放心,奴家可以保证,夫君永远都不会在回岭南”
    听到这话,刘隐苦笑一声,道:“公主,您的夫君,可是孤的亲弟弟”
    “大王,夫君曾经是有野心,也有些过分,但纵然他在过分,在忤逆,他也没有伤害过您这位亲大哥,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奴家也不怕多言,当日在您病重时,很多人让夫君立刻自立,但他没有,他不是没有这个实力,而是他不忍直接伤害您啊!”马秀眼含泪花道。
    刘隐瞳孔一缩,脸色更显苍白了几分。
    “他如今已然根基尽失,什么都没有了,求大王,看在他是您亲弟弟的份上,饶他一命吧!”马秀叩头道,以她楚国郡主的身份,能做到这一幕,已然难能可贵。
    看到这一幕,刘隐突然落下了两行泪水,忍痛道:“孤也不想这样,是他自己执意要反叛的”
    “大王,您还记得这个吗?”只见马秀突然袖口当中,拿出一条马鞭。
    “这是。。”刘隐一惊。
    “这是当年夫君年幼,闯下祸事,被祖父责打的鞭子,但最终这鞭子没有打在夫君的身上,而是大王的身上,时光流转,大王变了,夫君也变了,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一把椅子,这不值得啊!夫君经常说,当日你说过,不管他犯下多大错,你都愿意为他抗的,您忘记了吗?”马秀哭道。
    望着那刺眼的马鞭,刘隐的双手微颤了起来,湿润的目光当中,似乎回到了曾经那少年无忧的时期,那个时候,他们没有如今的权势,确有真正的兄弟情义。
    “难道,孤真的太过分了”许久后,刘隐低下头,挥手道:“郡主,孤暂时不能让你回去,但孤也不会在动手,孤会留下遗言,一年后,放你回去”
    听到这话,马秀面色一颤,随即感激道:“谢大王”
    而此时在殿外,只见一个附耳听到里面一切的年轻内侍,眼珠一转,悄悄的离去了。
    。。。。
    不一会后,在王宫的一处偏房当中,刘鸿拿着一柄宝剑,似乎在仔细的把玩,当听完汇报后,摇头失望道:“没想到,父王到了最后,竟然心软了,郡主果然有手段”
    “世子,现在怎么办?”内侍低声道。
    “你做得很好”
    “谢。。”
    铿的一声,剑光一闪,报信的内侍捂着喉咙,不敢置信的缓缓倒在地上,刘鸿握着染血的宝剑,看都没有看一眼,目光疯狂道:“二叔不死,本宫岂能心安”
    “二叔,你不要怪侄儿,要怪就怪那卢延巡,不过你放心,未来侄儿一定会砍下卢延巡的人头,去祭奠你,但这岭南是本宫,本宫的了”
    刘鸿执拗,无情的大喊道。
    。。。。
    当天下午,一封快骑突然从城门而出,向着北面的南楚而去,同时王都军行动了起来,包围了刘岩的府邸,囚禁了马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很是震惊,然王宫内的刘隐似乎并不知道。
    在广州内,一处四合院的卧房当中,卢屏身影浮现了出来,他轻轻的敲击着桌子,脸上带着一丝不解。
    轻轻的脚步声过后,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突然走了进来,抱拳道:“掌柜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刘隐为何突然对马秀出手”卢屏转头严肃道。
    “禀统领,属下已经去问了二号,经过他的打探,这一次下命令的不是大王,而是世子刘鸿”来人认真道。
    “什么”卢屏猛的站了起来,一阵惊讶后,道:“你确定吗?”
    “确定,有人看到世子的幕僚秘密见了牟指挥使,随即便有了行动”
    “刘隐不知道吗?”卢屏问道。
    “这个属下不知”
    卢屏面色一凝,随即冷笑道:“看来我们小看这位世子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但可以肯定,定然和那刘岩有关,另外刘隐估计真的快不行了,连这样的事情都被隐瞒了,足见很多大臣已然被刘鸿给拉拢”
    “那需不需要立刻上禀王爷”
    “当然要,不过这个时候更要靠我们自己,但目前的情报还太少,看来某要出去一躺”
    “统领?”
    “去见见魅组驻岭南分部的红鹤,也许她知道些什么,这个时候女人的消息或许更准”卢屏立刻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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