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行李箱,抹着眼泪,无视经过她的路人回首瞩目,她哭得很伤心难受,迳自沉浸在自我悲伤的情绪中。
    她按着网路上的地址,找到租房的地方。
    房东是个高大冷漠的男人,他瞅着她哭得满脸通红,语带哽咽难受,他微皱眉头,却也没提出什么反驳意见,同意让她当天入住。
    其实他以前都是租给男性,他在网路上的要求,也特别注明这一点。可是在电话里,这女人的声音过于绝望伤心,他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也怕她无处落脚,想不开寻短见了。
    他这公寓占坪数大,一梯一户,房间也多,只是他不想多招室友,怕麻烦,仅一名同租,帮他分摊一些水电费。
    他为人冷漠又讨厌麻烦,历年来被他赶走的室友,都是因为感情因素被他驱离。例如,他们的女友、姊妹、女同学、女同事看上他,缠上他,让他不堪其扰,索性让室友退租,让他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女人赶走。
    他会接受这个历年来唯一的女室友,是因为她并没有一见到他的体型外貌,就犯花痴,也没有知道他拥有这层高级公寓的地段,而眼睛一亮。
    她只是不停地啜泣,难以自拔直掉泪,在听到能马上入住后,她红肿眼眸仅露出感动心喜,再无任何多余的反应,让他看了很顺眼,终于有个智商上线的女人了。
    他问起她的手机号码,方便联络查找人,她迟疑了一会。“我晚一点会去买,到时再给你。”
    听起来她要把以前手机号码换了,租房也这么临时仓促地决定,是下定决心,要与以前往事挥别断绝?
    她当着他的面,把口袋里关了机的手机拿出来,利落地取出芯片,毫不犹豫地折成两半,丢进垃圾桶里,果决直率。
    两人签好了租房合约,她拉着行李箱,进到她的房间里,把门关上,然后就一直没出来过。
    他晚上想叫外卖,走到她房门前敲门,她没回应,他拢眉,再敲。
    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有轻生的举动,例如里头的她,躺在浴缸里,手腕上的血,染红了整个浴缸里的水。
    或是她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他敲得太急、太猛,差点捶到来开门的她。
    她一脸惺忪,疑惑地望着他。
    “咳,问你要不要吃晚餐?”他一脸正经严肃地问着。
    她怔了怔,摇头。
    “再伤心,也要吃饭补充热量。”他以为她伤心绝望到绝食的地步。
    她有点为难,想了想,她还是开口了。“我看你网路上写,厨房是可以开火的是吗?”
    他点点头,只是一般来租他房的都是男的,会用到的机率不大。
    “我不爱吃外食,我可以自己买菜回来煮吗?你放心,我会整理干净的。”她觉得眼前的男人过于冷漠难相处,她问得小心翼翼地。
    他楞了楞。“当然可以,只有我们俩个住,你随便用。”
    他只是很少见到爱煮饭的女人,现在都吃外食居多,女人都嫌煮饭麻烦,万一做了水晶指甲,要洗米、挑菜和切肉都不行。
    她拒绝了他邀吃外卖的提议,却也没有外出去附近超市买菜,一整晚安静待在房里,一直都没出来。
    他有点后悔租给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去了,他想了一下,叫雷芯的女人。因为她的情绪反应都太过异常,他怕隔天会见到她的尸体,害得他的刚缴完贷款的新房,成了命案凶宅。
    幸好隔天她的情绪就稳定下来了,眼皮依然肿胀泛红,但是至少没再掉泪了。
    他不怕女人掉泪,他只怕女人一边掉泪,一边歇斯底里。他完全无法判定对方下一个举动,不知道她是扑上来揍他,或是扑上来抱他,无论对方想做什么,他都只会推开对方。
    他告诉女人,他是个室内设计师,上下班时间不一定,非常弹性,常常会出差出国,把万一他不在家,而会出现的临时状况一一嘱咐她。
    她的态度很淡然,虽然有些沉默低落,不过还是一一记录着他的话。
    然后他等着女人告诉他,关于自己的一些讯息,例如她是做什么的,她的生活起居时间,有没有特别要注意的事,两人要互相配合之类的。
    然而,她就沉默着,直到她发觉他一直盯着她看,她才有些恍然。“说完了是吗?那我先离开了。”
    他无奈地拦着她,开始一问一答。
    “你的工作是什么?”
    “我是个作家。”
    他有些诧异,却也认同她的职业,看她昨天哭成那副德性,看得出来是个很感性的女人,做这个工作很适合。
    “所以平常都待在家里吗?”
    她迟疑地点点头,见到他疑惑的神情,她解释着:“如果没有灵感,我也会出去走一走。”
    只是她没说,她所谓的走一走,会走得多远,会走几天的时间。
    例如这一次,她对男人说,自己心情不好,想出去走一走,这一走,就走出他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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