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环着他的腰身,方才被这么一吓已经没有力气了,全靠他扶着才能站起来。口鼻之间,是浓重的血腥味。锦绣想着,就算他现在看着没事,方才也一定亲身历险了,想想就心惊。都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隔阂都没有了,只要他好好的,往后她再不会闹小脾气。
    封煜感觉到她的依恋,心中甚为欢喜,这些天每日受挫,却不想今日这事竟然是个转机。扶着她的腰,封煜刚想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本想给她系上,却又想起她素来爱洁,定是不喜欢这上面的味道。想到这里,他一把将人横抱起来,“夜里凉,站久了会被冻着的。”
    锦绣由着他将自己抱进殿里,熟门熟路地进了最里间。
    “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洗浴。”他看了看身上的血迹,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
    锦绣点点头,让他快些去。
    浴池里已经有了备好了热水,封煜洗完之后,转身回到房中,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锦绣还在床上坐着,他走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这么乖巧。封煜走过去揉揉她的脑袋,熟练地坐到她身边,将人搂好。
    锦绣没有说话,她现在只想待在他身边,听他哄着自己,让她多一点安全感。只是几个时辰不见,就像是阔别了好几个月一样
    封煜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水汽,身上温热。锦绣埋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气氛正好。许久,锦绣抬头看他,问道,“你不说什么吗?”
    封煜失笑,知道她正担心,也没有再瞒着,将事情一点一点告诉她,“几日前暗卫来报,说是镇国公和成王私下传了书信,我让人去查,才知道他们意图谋反。本来没有这么快,但是前几日发生了地动,他们想趁势而起,这才在京中放出流言,想要把天灾的责任转移到我身上,好让他们师出有名。”
    锦绣听罢,只能暗自摇头。若让她选,权和命那当然是命更重要,可是成王和镇国公却不这么想,宁愿走上不归路也不愿意安安分分地活到老。这样也挺自私的,光顾着自己,将自己的妻儿,将整个家族都连累了。人果真还是不能太贪心,胃口大了惹人烦。
    她问道,“现在那两人怎么样?”
    “死了。”封煜说这话就像是说今日天气正好,阳光明媚一般,语气毫无波动。
    “那你今日在皇后那里又是怎么一回事?”
    封煜想起这一遭来就觉得可笑,“皇后和镇国公早就串通好了,原本她叫我过去用膳,之前就在菜里下了毒。可惜她露出的马脚太多,真吃下去也是蠢了。我让人将她绑起来,又在殿中搜到了他们联系的暗号,果不其然,镇国公他们今晚就来破宫门了。”
    “所以,皇后现在还在长乐宫绑着?”
    “嗯。”
    锦绣听了大为解气,没想到皇后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活该,谁让她要下|毒害皇上。宫里的女人,比起狠来还真是一个赛一个。锦绣又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提前暗示我一下,哪怕说一两句也好啊。”
    “还不是怕你会胡思乱想吗,若你知道,还会让我去长乐宫?且我走之前,不是有嘱咐你好好待在关雎宫,不要乱跑的吗?”
    锦绣听他解释完,还是十分怨念,“你还说你会早点回来呢,害的我就一直等着,心里也一直慌得不行。结果从下午等到了晚上,不仅不见人影,还等来了这样的事,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呢?”封煜反问她。
    锦绣松开他的手,“今晚继续睡书房吧。”
    “那不行。”封煜一下将人压倒在床上,好不容易两人好了,怎么可能在去睡书房。再者他一国之君,总是睡书房传出去有损威严。
    “如何不行,你让我担心了半日,就这样算了?”锦绣挑着眉毛,故意说道。她倒没有多生气,纯粹嘴上不服输罢了。
    “确实要罚。”他凑近了一些,眼中划过一抹精光,“不过,还是要换了方式罚。”
    锦绣不解。
    封煜几下就将她的衣裳褪了下来,锦绣想脱身,已经是不可能了。反抗地越厉害,他抱得越紧。
    “便罚我好好伺候你吧。”
    锦绣怒,气地伸出手就拧他的胳膊。这么无赖的话,也亏得他能说出口。自从他们俩做了那档子事之后,皇上就越来越不要脸了,什么话都说,有时真让锦绣无言以对。人前人后完全是两个样子,忒无耻!今夜本来是个再正经不过的时候,加之之前才发生了大事,锦绣只想好他好好说话。但是对方明显并不这样想。
    “乖乖的,听话。”封煜一边脱衣裳一边哄她。原本顾忌着她的情绪,这才憋了这么多天。今日和好了不说,烦心事也解决了,再憋不下去。
    抚摸着身下颤抖地小身子,封煜啃了两口,就径自动开了。
    再下去,便是一夜的旖旎风光。
    待第二日上朝,朝中一些大臣才知道了昨夜的事。有的甚至长久地没有反应过来,短短一个晚上,镇国公和成王就自刎而亡了?若不是今日宫外那些尸体还没来得及清理干净,他们是怎么也不可能相信昨晚真的有人逼宫。
    可是再一联想起这几日京中京中的风云变换,也不难理解了。
    逼宫不成,反倒自刎而亡,何必呢?死的可不止镇国公和成王,那建安侯世子、范将军、以及成王世子,有几个是能逃得过的。众人想起范家和杨家的关系,不免可怜起那位尚过门的范家姑娘了。原本是太后娘娘保的亲事,到头来却还是个祸。
    不过这次过后,朝中再没有同皇上作对的了。
    逼宫之事,本来就是谋反谋逆,是要诛九族的,但是因为成王和镇国公都与皇家有关系,只能从轻判处。加之两人已死,族中人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余下的女流之辈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何况还是要贬为奴籍。
    因为封煜不想瞒着,所以这日下朝之后,京中关于镇国公成王俩人谋反的事一下子压过了之前的流言,百姓不敢当街高谈,但是私下还是免不了议论纷纷。
    只要把握住人心,舆论是最好控制的。之前封煜不管,只是想让对方放松警惕,如今再没有放任的理由了。之前的谣言也改变了风向,直指地动之事是小人作祟,且中宫无德。如今作祟的小人已死,皇后又被皇上一旨废黜,天下再无异兆。
    赵府之中,同样是气氛压抑。朝中的事传了进来,本来于赵家无关,可是赵家娶得这位,却真真切切是成王的女儿。
    永嘉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只留阿月一人在身旁。
    她不敢相信,只是睡了一觉,睡醒之后父王就死了,兄长也被关入大牢等待秋后处斩,就是母妃,也在劫难逃。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父王,为何要逼宫。
    阿月在旁边站着,见她这样魂不守舍的,担忧道,“夫人,您,您还好吗?”
    永嘉惨笑一声,“好,怎么好的了,如今只怕连命也保不住了。”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如今您已经嫁人了,王府的事也不能算到您头上。再者,赵家老太爷是两朝太傅,德高望重,听说之前还教过皇上,若是老太爷出面,一定能帮上忙的。”还有一点阿月不敢说,夫人虽说是王爷的嫡女,但是却被皇上夺了品级,已经不是郡主,也不算是皇家人了。她觉得,皇上应该不会找上她们夫人的麻烦。
    永嘉听阿月说完,知道她是要自己服软,去找赵老太爷。她冷笑一声,赵老太爷也不见得是个心慈手软的,他会愿意出面?她骄傲了半辈子,又怎么回去求人,何况求地还是她不喜之人。
    自她嫁进来,就没见过那老太爷对自己露过几次好脸。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阿月挺担心夫人现在的状况,但是她一个奴婢也不好劝地太过,只能顺着夫人的意思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永嘉一人,她细细地打量了房中的摆设,许多都是她的嫁妆。
    嫁了人,最后却落地这样的结果,娘家已倒,又不被夫家喜欢,连枕边人,都不曾对她敞开心扉。
    她永嘉,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恍惚间,她似乎记起了往日的日子,父兄犹在,太后和母妃宠着她,京中闺秀也腆着脸过来巴结她。她看到了赵清泽,一袭白衣,芝兰玉树,纵马上前,毫不犹豫地救了她,眼睛里也只有她。她还看到了叶锦绣,看到了她依旧是个卑微低贱的庶女,是个永远飞不上枝头的麻雀……
    半刻钟后,阿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她知道夫人今日心情不佳,就退了下去。待几盏茶以后,又敲了敲,依然没有动静。
    阿月心一横,推门而入,印入眼中的情形只差没将她吓晕。
    “啊!”
    “夫人!”
    阿月冲上去,费尽力气将人抱下来。夫人脖子上已经勒出了一圈,探了一下鼻息,已经,没气了。
    阿月一怔,跪在地上没有动作。夫人,去了。
    待赵家人赶到的时候,只见少夫人倒在地上,房梁上挂着一根绳子,她的婢女也瘫倒在原地,仿佛失了神。
    赵清泽走过去,眼神悲悯。看到永嘉尚睁着眼睛,伸手将她阖上。也是一个可怜人,若是活着只怕也会不如意。
    赵夫人最后赶来,看到眼下这状况神情复杂,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怜惜还是庆幸。人死如灯灭,
    ☆、110.第 1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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