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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姐,怎么挣外快?”年轻的老乡立马亲热地拉住了赵牡丹的手,可是见她的样子,热情就慢慢消散了,赵牡丹这个样子,样子自己还在温饱线上哪,哪有什么能力帮自己挣外快!
    赵牡丹笑了,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服务员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这是我的名片。”
    服务员将信将疑地接过来,上面是山海省国营嵘崖啤酒总厂销售科副科长的字样。
    “姐,你是卖啤酒的?”服务员马上感觉自己刚才的笑容浪费了。
    “俺就是卖啤酒的,”赵牡丹很自豪,“你给俺听着,你们店里的嵘崖啤酒,你推销出一箱,提成五毛钱,推销出两箱,两块钱,四箱八块钱……用瓶盖结算……”
    哦。
    服务员立马又是满脸堆笑,这些小账她算得明白,也就是说,她推销出去的啤酒越多,得到的外快就越多。
    “河南人说话算数。”赵牡丹马上察觉到她的心理,是怕自己赖账,“我吐口唾沫是个钉,这都是小钱,你也告诉你们同事,不能让你们老板知道,谁推销出去的我们的啤酒最多,赚的外快就最多。”
    “行,姐,俺信,俺信。”服务员立马信誓旦旦地答应着。
    可是她心里的小九九早就算了起来,这样的好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别人知道就没有我赚钱的份了。
    着她的背影,赵牡丹暗笑,她转身又走进另一家餐馆,迎面却碰上了老板。
    老板却是认识她的,她亲自往这家餐馆送过啤酒。
    “老板,你这里的服务员一个月能有多少钱的工资?”赵牡丹象男人一样大大咧咧地问道,如果嘴巴上再叼上一支烟卷,就可以直接跟老板称兄道弟了。
    “工资?一百多块钱吧,”老板自己点上一支烟,“我包吃包住,她们不干,早上走下午就有人补上,我给一百块钱就可以了。”
    哦,赵牡丹一听,她马上知道,这心黑的老板可能连一百块钱的工资都舍不是付。
    这个城市就是这样,有人一个月拿着五六千块钱的薪水犹嫌少,有人一个月拿着不到一百块钱的工资,也要人脸色。
    “老板,俺给这些妹子们涨涨工资怎么样?”赵牡丹拿起一瓶啤酒,用牙一咬瓶盖,噗——瓶盖顺嘴就吐了出来。
    “你?”
    老板一愣,接着就不屑地笑了,“你想做好事,那我没意见,你别拿我的钱涨工资就成。”
    “妹子们,听我说,有空的都过来……”赵牡丹老板一眼,招呼道。
    几个服务员怯生生地着老板,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几个服务员就围了过来,赵牡丹也是干脆利索,把条件一说,几个服务员立马就叽叽喳喳起来。
    这就是赵牡丹想要的效果,可是老板却动了心思,这些“外快”他是不打算给这些打工妹的,“多卖啤酒是好事,外快每十块钱,店里提成一半……”
    噢,几个年轻的服务员脸上就是一片失望。
    “砰——”
    老板吓了一跳,周边的客人也吓了一跳,赵牡丹的啤酒瓶地已是摔碎,飞溅的啤酒和玻璃震慑住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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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你这样不地道,小心让你讨生活,”赵牡丹的手指就差指着老板的鼻子了,“长宁帮,侬晓得伐?”
    哦,长宁帮与虹镇老街帮,前些日子刚在号称不夜城的云峰剧院剧场因为“撩菜”而引发争斗。
    那天,长宁帮与上海昔日“赫赫有名”的虹镇老街帮的份子恰好都来到云峰剧场。为了争夺舞伴,长宁帮的一个小子挨了虹镇老街帮众人的耳光。
    不甘吃亏的前者迅速喊来一同来此的兄弟,形势瞬间逆转,虹镇老街帮的几人被请出舞厅,在人数对比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无奈被吃了一顿“生活”。
    据说此后两大势力为此事大干一场,在九十年代的上海滩江湖中轰动一时。不少贴吧、论坛里至今还流传着当时的各种“历史故事”。
    老板实在摸不透赵牡丹的底细,她不是送酒的吗,怎么又跟长宁帮扯上了关系,可是他却是不敢跟这个女凶悍的女人动手的。
    赵牡丹冷笑着走出门去。
    给服务员赚外快,这些老板很快就会知道,她也只能能帮几人是几人。
    不过,长宁帮的牡丹姐因为替服务员出头,很快在服务员中流传开来。
    无数服务员出自对老板的“痛恨”,更出自赚外快的渴望,使出吃奶的劲儿,大力推销起嵘崖啤酒来。
    “阿叔,嵘崖啤酒真的好喝,你们尝尝……”
    “外国人现在都喝嵘崖啤酒,前阵子,外国有个大老板来上海,喝的也是嵘崖啤酒……”
    “你们,就是那个老头,人家喝过几千种啤酒,就觉着嵘啤好喝……”
    ……
    一时间,上海中低档餐馆里的服务员卯足了劲推销嵘啤,客人只要稍一点头,她们早殷勤地替客人打开啤酒,顺手把瓶盖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谁如果不要她们把嵘啤的瓶盖装进口袋里,她们真的就要“发格了,”这可都是钞票啊。
    陶阿满很快发现,自己的降价并没有带来多少销量,他在办公室坐不住了。
    中午时分,他走进一家餐馆,餐馆里很热闹,可是他总算明白了,服务员极力推销嵘崖啤酒。
    他店里的张贴的嵘崖啤酒的挂历画,几乎在最显眼的位置都能到杰可韦尔奇。
    “服务员,我想要一杯上海啤酒的扎啤。”陶阿满在座位上坐下来,吩咐服务员道。
    “上海啤酒的扎啤啊,这啤酒不好喝的,很苦的,”服务员一脸痛苦状地指着自己的嗓子,“就象喝中药似的,我们这里有嵘崖啤酒,现在大家都喝……”
    “我就要上海啤酒。”陶阿满马上就要发格了。
    “没有上海啤酒,”服务员干脆地回答,“我们这里不卖上海啤酒。”
    陶阿满气笑了,在上海不卖上海啤酒?他一指店里的杯子和扎啤桶,“阿拉的眼睛没有毛病。”
    “对不起,今天不卖,”服务员立马答道,“今天就是不卖。”
    卖啤酒还要分日子?
    陶阿满气得七窍生烟,他一拍桌子,“阿拉要发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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