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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带着淡淡脂香粉味道的手掌捂住了陈白起的嘴,陈白起从中嗅出是他脸上的气味,面谱怪人凑近了她,制止了她滔滔不绝的问话。
    陈白起被他推躺下,他动作很轻很柔,不像是要伤害她,所以陈白起亦躺着一时没有动作,她睁着一双柔翎般的双眸看着他。
    面谱怪人的睫毛很长,像婴儿般浓密卷翘,眼珠是那种纯天然黑珍珠那般润而黛莹的色泽,无一丝其它杂色。
    两人都同时感叹了一声——他(她)的眼睛倒是生得好。
    他挨在她身上,并没有压着,却离得很近,他用一种循循善诱的口气道:“嘘……我不喜欢听别人问话,接下来,我问一句,你便答一句。”
    陈白起虽长得不够硬气,但脾性却并非真的软糯揉绵,她眸角微弯,带着恬静的笑意,以眼神回答——凭什么,如果我不回呢。
    面谱怪人好似看懂了她眼中的话,顿时眼睛亮晶晶地,他觉得新奇有趣,便翘起两边嘴角,脸颊露出两颗深深的梨窝,他放轻缓了语气,却是说出了一番狠厉的话来。
    “你若不答,那你从哪里来的我便将你重新扔回哪里去哦。”
    陈白起眉眼一凝。
    不对吧,你分明是墨家请来的“救兵”,怎能拥有如此放荡不羁的行径!
    陈白起这时也不由得开始深思起这面谱怪人的身份来。
    应该不可能是普通的墨家弟子吧……
    她心思转换,几度揣测,认为目前还是识事务者为俊杰,她收起之前桀骜的神色,温驯而友善地向他点头示意。
    她呶了呶嘴,示意他放开她,这样她才能讲话。
    面谱怪人松开了手,他见陈白起一脸“小白兔只吃草”的无害模样,便乐呵了一声,想了想,倒是愿意给她一次恩惠提问。
    “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仅有一个,你当想好。”
    陈白起只等他话音刚落,便不假思索问道:“钜子令的第三题题令什么时候开始?”
    面谱怪人呼扇了一下睫毛,目光微怔。
    他本以为这个陈氏少年会问,你是谁,或者我在哪里……没错,她一开始不就在问这些问题的吗?却不料,比起他的存在与自身的安危,她却更关心“钜子令”。
    他送他一个问题,她倒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啊。
    面谱怪人想到这里,便笑嗔地点了她一下眉心:“你倒是狡猾着呢。”
    陈白起只觉额心被戳了一下,不痛,但却被他这种动作给雷得不轻。
    只因他这动作……也太娘气了吧!
    她有些怀疑了,这爷们儿该不会其实是个姑子假扮的吧。
    可当她的视线移至他胸前,那里着实平坦得紧,且观那雄伟高大的身材,也不应是姑子所有吧。
    “你与其它几名弟子都一并受了伤,因此这第三题便设在三日之后。”他戳完,倒是答得干脆。
    回答完了,然后就轮到他提问了。
    “小傻蛋,你救人时都在想些什么?”他盯着她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小……小傻蛋?!
    沃日!
    陈白起在心中痛骂一声后,表面则纯良不解道:“救人,一般都是在想怎么才能救下人吧。”
    “可你看起来并不善良啊,怎会如此舍己救人呢?”他好像更疑惑了。
    ……谁看起来不善良,陈白起觉得她活这么大听过最戳心窝子的话便这句,没有之一!
    “其实……我救人时,曾想过也会有人来救我的。”陈白起最终讲了实话。
    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有勇气舍身成仁地救一个并不熟悉的对手。
    面谱怪人闻言,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他梨窝浅浅,蹭近一张脂粉脸:“原来如此,你还是个小机灵鬼啊。不过傻蛋,你知不知道你这手与脚啊伤得太重了,哪怕治好了,估计也会影响以后的生活,你说,你后不后悔?”
    陈白起额上蓦地一跳,她发现她真的不太乐意与这个面谱怪人讲话,一则或许是他的眼睛太透亮了,好像能看穿一切的伪装与黑暗,二则便是他的嘴太臭了,一口一个傻蛋、不善良,尤其用着一种宠溺可怜的语气喊她。
    她跟他很熟吗?
    呵~
    “哦,应该不会的,我的伤啊……其实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陈白起一双黑瞳瞬间从瞳孔溢染出一片金黄色泽,那本该是人类的瞳仁转变成了兽类的竖瞳。
    一瞬间,面谱怪人的魂魄便被吸入了进去,他本就离得陈白起很近,没有一丝的防备便失了控制。
    陈白起的话在他脑中成型,他本能地随着她的话重复:“没有那么严重……”
    陈白起看着他那一双黑珍珠黯淡了许多,表情也变得呆了许多,方弯起嘴角:“对,只是皮外伤而已,你亲自查看过的,对吗?”
    面谱怪人迟缓地点头。
    “倘若有其它人问起,你也要这样对他们讲,记住了吗?”
    “好。”
    见暗示催眠已顺利达成,陈白起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拼着伤情亦要使用瞳术只因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伤得很重,因为她有办法尽快恢复伤势,三日后她还得去参加试题,若只是皮外伤的话,便不会引得其它人的怀疑,毕竟当初除了墨辨与墨侠参赛的弟子,谁又亲眼看到她伤成怎么样了。
    解决完受伤的事情后,陈白起不愿放弃这个难得的好机会,便趁机又问:“你是谁?”
    面谱怪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的防备心开始反抗她的瞳术,两者相冲之下,他好像开始头痛了。
    陈白起不由得加大力度,声音亦沉厉了许多:“告诉我,你是谁?”
    面谱怪人张了张嘴,想闭上,又不得不开口道:“飞、飞狐。”
    系统:叮——
    姓名:飞狐
    年龄:二十四
    职业:墨家统领之一,墨侠,拥有绝妙轻功。
    很简单的介绍,却让陈白起惊讶的是,他竟然就是墨家统领之一。
    “你……”正当陈白起还想再问些什么时,忽然见面谱怪人……呃,应该是飞狐统领眼神经过方才的激烈转换,开始由焕散变成了凝聚,他的表情好像从噩梦中忽然醒来,瞳孔狰狞,神色狠厉。
    猝不及防,他一把掐住了陈白起的脖子,声音像淬了冰的匕刃一样。
    “你对我……做了什么?”
    陈白起蓦地一僵。
    心中大惊,他竟然强行破除了瞳术,还恢复了意识?!
    “我……”
    飞狐只觉头痛欲裂,连视线都受了一定的影响,他使劲地晃了晃头:“摄魂术?你与南诏的巫族有何关系?”
    陈白起一哑。
    她这并不是什么“摄魂术”,而是“麒麟瞳术”,更与那八杆子打不着的南诏国巫族没有任何关系。
    可对于他的问题,她却是答不出的。
    可明显飞狐此刻心情极为糟糕,却由不得她闭口不答。
    “不说?那我便会以处置墨家叛徒之名,将你处决。你可知,南诏乃蛮夷国,若你的身份被披露,会是什么样的下场?”飞狐幽幽凉凉的声音带了一丝杀意。
    很明显,他已经将她认定为南诏国的细作。
    陈白起下颌一扬,便觉得喉间的手指已经开始用力了,她感到了呼吸的畅的窒息。
    “没、没关系。”她用手抓住他的手,勉强挤出了三个字。
    “哦,我不信。”飞狐笑阴下眸,说话柔声细气,便动作却半分不留情,看样子是打算下死手了,这时陈白起又道:“你杀了我,便问不出南诏国的事了。”
    飞狐闻言,果然停了下来,他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妍姿巧笑。
    “所以,你准备坦白与南诏国的关系?”
    陈白起喘了好几口气后,却摇头:“我与那南诏国并没有任何关系,可我知道这个摄魂术有一人曾使用过,这个人或许与南诏国有关。”
    飞狐双目似待宰的刀刃,在她脸上转了转:“难道你用的不是摄魂术?”
    陈白起一双大眼毫不忌讳地直视他,道:“你既然认得摄魂术,便知道,使用摄魂术需得辅助一种器灵才能够使展吧,我方才可什么都没有做。”
    飞狐的确认得“摄魂术”,这是一种能对其它人的神智产生迷惑与摧毁的歹毒术法,他曾经在这个术法上跌过跟头,因此对它深恶痛绝。
    因此,他也觉得这个少年的话有几分道理,只是那种被人控制的感觉他并不会错辨,因此他对她的话将信将疑。
    “没错,那你使用的是什么?”飞狐好像从暴怒中冷静了下来。
    “其实……”陈白起好像在考虑是否坦白时,却蓦地出手将飞狐给拉了下来,然后她一个反身欺压在其身上,然后低头,便一口堵上他的唇。
    飞狐完全没有预料到会被这个少年如此对待,因此整个人便失神一瞬。
    而陈白起则趁这个时候,趁他心神失防时,再次使用了“麒麟瞳术”。
    这种豁出面子的“偷袭”只为争取一线机会,紧接着,她使用了全部的精神力来操控。
    她知道他的意志力很顽强,所以她也不敢再大意了。
    “你将忘了之前对陈焕仙的怀疑,她与南诏国并无关系,你确信这一点。”
    飞狐表情呆滞:“陈焕仙与南诏国并无关系。”
    两次使用麒麟瞳,陈白起也并不轻松,因此她见飞狐确实被催眠了,精神顿时一松。而飞狐这时也再度清醒了过来,他一看陈白起满头大汗,唇色惨白地压在了他身上,不由得奇怪道:“你……”
    陈白起抬眸,见他清醒的如此之外顿时心下一跳,正准备开口解释一下。
    却见他一看两人此刻的这种交缠姿势,意外之余,竟下一秒,乐不可支地媚眼含羞笑了,那狭长的眸子微眯,像妖娆的狐狸摇尾。
    “原来……你也好这一口啊。”
    也?
    陈白起一听这话,再留意到他眼底那一抹暧昧古怪的神色,脸色顿时由白转绿。
    “好哪一口?”
    “自然是好……”飞狐语尾拖长,将她的头给拉下来,仰起脸便张嘴轻啃了她的脸颊一下:“这一口啊。”
    陈白起则彻底呆住了。
    而飞狐见此,则弯唇莞尔笑了,虽眼波动人,两颊笑涡霞粉映人,只是这笑……并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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