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了,地里的麦子眼看着的从绿到黄,夏收在即。
    周明智将收麦子用的镰刀、铡刀都拿了出来,一边打磨,一边和妻子小声说着什么。
    “今年热的晚,还以为今年就不热了,谁知道这才几天就热成了这样。”
    肖蝶儿翻弄着昨日摘回来的棉花,点头,“是啊,眼看着要收麦子了,就热起来了,今年你又要受罪了。”
    “哦,对了,我昨日摘棉花回来看到梁家大哥了。”
    周明智忽然道,“要说这梁大哥也是够惨的,眼瞎了不说,这人还不正常了,走丢了一趟回来,直接哑巴了,不会说话了,真可怜。”
    “哑巴了?好好的,怎么会?”
    肖蝶儿脸色有些惊疑。
    “谁知道呢,先前就瞎了,这又哑了,谁都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原因,他这个人平时就自私小气,在村里的人缘不好,可要说有深仇大恨的,可就是三弟家的那位姨娘了。”
    周明智本来就对祝青莲没有好感,偏偏她又出了几次风流韵事,那直接是恶感飙升了。
    “你别这样说,叫三弟听到了,又和你没完。”
    周明智眼睛一瞪,“他还和我没完?我还和他没完呢!之前还冤枉咱闺女,这笔帐还没和她算嗯!”
    男人顿了顿,“梁大说起来,哥眼睛刚瞎了那会,倒是一直年到说祝姨娘要杀了他什么什么的。”
    肖蝶儿点点头,“得亏他家里地少,要不然靠梁嫂子和两个孩子,还真搞不定。”
    武家庄。
    芽芽被卫望楚拉着胳膊拉近了那座震惊了周围几个村落的新宅子。
    “这宅子,我去肖家之前就叫人来建了,前后两个多月,终于建的差不多了。”
    卫望楚带着她进了第一排院子。
    “我卫家有兄弟三人,你我成亲以后住在这个院子里,后面两排房子是留给他们两个住的,之前的茅草屋和小院也划了进来,以后变当作给乡亲们诊疗的地方,我们变住在这个院子里,你觉得怎样?”
    新建的院子,面记几乎有之前茅草屋的五倍大,一排齐整的瓦房,厢房、耳房、厅堂算起来有七八间,东西两边还分别有书房和佣人房,南面临街做了一排仓库和厨房。
    在西南角有一处小门可以直接通往原来的茅草屋。
    芽芽不好意思的道:“这也太大了点。”
    “哪里大了?日后若是生个七八个孩子还不够住呢。”
    芽芽心头一颤,脸色一白,“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了,她还不能接受和男人肌肤相亲。
    “逗你玩呢,我不会让你生那么多孩子,我有你就够了,孩子你想要就要一个,不想要也没关系。”
    少女低头不说话,脸上虽然也有少女的娇羞,更多的确实对未来的迷茫和惧怕。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别怕芽芽,我知道你一时还不能接受我,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要,要是一直都不能接受呢?怎么办?”
    少女大大的眼睛翻滚着不明的情绪。
    “那时候,你会纳妾吗?”
    男人哑然失笑,“你在纠结这个?”
    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我都这个年纪了,要纳妾也早纳了,何必一直等你?”
    芽芽低下头,“就是知道你年纪大,才更担心……”
    童子身守了二十几年了,眼看着要水到渠成,谁知道娶回家的是一个摆设。
    “放心,我素了这么多年,早已经素习惯了。”
    男人拉着她的手,“放心,我不重欲。”
    芽芽心头略略放心一些。
    直到多年以后,等她几乎半昏在床上的时候才知道,这绝对是男人对她说过的最大的谎言!
    没有之一!
    “进去看看,里面我已经添了一些家具,你看看还想在里面添置些什么?”
    大大的烈日,烤的廊下有些闷热,一进到房间里面,却立刻觉得似乎阴凉了不少。
    “嗯?屋里好像挺凉快的。”
    芽芽擦了擦额头的汗,“怎么好像比我家里要凉快?”
    卫望楚笑了笑,指了指头顶上的房顶,“铺了一层沉水木,冬天保暖,夏季阴凉。”
    “沉水木?”
    芽芽一脸迷茫,这次她是真的一点都没听过这东西。
    “嗯,那是从南蛮来的一种罕见的木头。”
    “听说南蛮是极热的,所以才会种出这种木头来?”
    少女打开半扇格楞窗,窗外的热气顿时呼啦涌了一脸。
    “哦,外面还是很热呀!”
    少女赶紧关上窗户,“这沉水木真有意思,好凉快,比我家里凉快多了。”
    男人低头看着少女微红的脸颊,眼里的情谊要溢出来。
    “那你赶紧嫁过来吧,冬暖夏凉,可舒服了。”
    少女“呸”了一声,才要说什么,忽然下巴被男人的大手掐住,轻轻抬了起来。
    一双灵动的眸子顿时一愣,乌黑的潭水猛地起了些许波澜。
    卫望楚看着她的眼睛,又看着她微张的唇。
    樱红唇瓣,洁白贝齿,灵巧小舌。
    “芽芽……”
    他几乎是呢喃着,慢慢的越来越靠近少女的脸。
    距离堪堪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少女猛地一扭头,男人的手顿时从她下巴掉了下来。
    “我,我,我不行。”
    芽芽眼里的波澜猛地一个大起,尽数化作雾气。
    “姐姐?师傅?”
    安柏的声音猛地在大门外响起。
    芽芽推开郎中,跑出去开门。
    被门外的热气一熏,少女顿时有些眩晕。
    才叫了一声“安柏”,便被安柏打断了,“姐,不好了,娘晕倒了!快,快叫师傅,师傅。”
    娘晕倒了?
    想起大梦里,周明智死后肖蝶儿日渐消瘦的样子,难道娘的死不仅仅是因为伤心?
    她是真的有病了?
    “卫,”
    “来了,走吧!”
    卫望楚背着药箱,从一旁马厩里牵出来两匹马,“安柏,你自己骑。”
    “好!”
    安柏点头,走到一匹小马跟前,借着卫望楚的手,一跃而上。
    “芽芽,过来。”
    少女身体略有抗拒,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
    男人掐住她的腰,轻轻一提,往马上一扔,借着翻身上马。
    “走。”
    马蹄声响过胡同,旁边的一所小门轻轻开了一个缝隙,露出何苗苗的半个脑袋。
    一脸的嫉妒和不高兴,她哼了一声,“哐当”一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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