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所做的这一切,的确是让傅月初很是暖心,可他并不喜欢这样。
    每个人的身体都是自己的,她们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女孩子,身体本就娇弱,再加上最近的天气的确水越发的寒冷了,她们两个人穿的那么单薄的,还在门口睡着了,这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一时间傅月初都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些东西似乎是失控了,一股莫名的沉重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陪着魏无忌随意用了些饭菜,傅月初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自然也没有跟魏无忌多说什么,看魏无忌都吃的差不多了,便将那些杯盘都给收了下去。
    “时候也不早了,公子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学宫。”
    丢下这句话,傅月初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们两个,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娇弱的吗?为何要守在门口?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万一要是你们着凉了怎么办?”
    二女听着傅月初这霸道而又不失柔情的话,俏脸一红,扑到了傅月初的怀中。
    如今的傅月初比起这两个丫头而言,个头上就小了不少,根本就无法抵抗得了这两个丫头的“暴行”。
    “奴婢是担心公子,故而才……公子莫要生气嘛,日后奴婢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一夜无话,可傅月初却觉得自己的心上似乎装上了一大块的石头,这也迫使他越发的想要赶紧回到魏国了。
    可这一切,都不是他们说了算的,虽然现在的芜玥商会发展的的确很不错,可这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倘若齐君愿意,分分钟就能将临淄的芜玥商会给查封了,里面的东西跟人全部都给扣押了,而这样的话,对于刚刚起步的芜玥商会来说,那绝对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到了卯时的时候,傅月初很自然的就醒了过来,自从来到临淄之后,这是他第一次睡的如此的香甜的,甚至于醒来之后,看看身边的佳人,他都不想起床了。
    带着百般的不愿,傅月初终究还是起床了,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的顺遂的嘛,如今他需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跑到学宫中去。
    表现的好了,对他们不会有什么奖励的,可若是表现的不好,那惩罚绝对少不了。
    况且,这学宫中有些东西还是比较有用的,不过那些兵法什么的,却根本就找不到,对此傅月初也很无语,敝帚自珍,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魏无忌此前就跟他说过,当时魏国也学着创办了一个九州学宫,可结果呢?因为那些世家门阀根本就不愿意让寒门士子进入到朝堂之中,故而便敝帚自珍,也不顾及他们的所作所为对于整个魏国有什么样的影响,这才导致了九州学宫的失败。
    拉着魏无忌到了学宫,开始了一天无聊的学习,整个上午,傅月初的脑袋中想的都是如何将他的芜玥商会发展的更为强大。
    至于说回到魏国的事情,短期内是不用想了,如今的魏君身体好着呢,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别的什么意外,如此一来,他们也不可能有机会回到魏国。
    “傅月初,你来给老夫讲解一下,何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吃吃为吃吃,不吃为不吃?纳尼?他没有听错吧?这会儿夫子不是应该在讲课的?怎么突然间就替到吃了呢?莫非是夫子肚子饿了不成?
    在夫子同一众学生的众目睽睽之下,傅月初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了几分糕点,然后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夫子的面前。
    “夫子,学生认为,想吃就吃,不愿意吃,那就不吃好了,别憋坏了自己,夫子既然腹中空空,学生自然不忍夫子如此辛劳,奈何此间并无酒菜,只好委屈了夫子了。”
    在听完傅月初这话之后,学堂中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而魏无忌也将自己的脑袋给低了下去,羞于见人啊。
    傅月初不是一向都很聪明的吗?为何非要如此装傻充愣的呢?即便是要藏拙,也不该是他这样的吧?
    其实这一次魏无忌当真是误会了,方才傅月初本就是在发呆,而那夫子又突然提问了,他的口音还那么重,导致傅月初自然而然的就给听岔了。
    片刻的寂静之后,整个学堂中传来了哄堂大笑,搞得傅月初也有些尴尬了。
    至于那夫子,一张老脸此刻都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了,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了起来,吓得傅月初急忙冲过去搀扶住了夫子。
    没办法啊,尊老爱幼嘛,这可是传统美德,到了他这里,自然是要发扬光大了。
    再说了,这老夫子的气色似乎很差,看着样子,那分明就是被气的不轻,至于那罪魁祸首,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谁了。
    而且,傅月初更怕的是这老头儿给他碰瓷了,这老夫子的分量可是很足的,齐庭那么多的重臣,可都是出自这老夫子的门下的,若是让那些人得知他将老夫子给气死了,那些人还不得将他给碎尸万段了?
    “你……你这个不肖之徒,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也,你如此这般,如何对得起你的父母,如何对得起老夫对你的教诲,你……”
    看着夫子如此激动的模样,傅月初的心中不由的开始打起了鼓,这老夫子该不会脑子不合适了吧?
    明明就是他自己问的,何谓“吃吃为吃吃,不吃为不吃”这个问题的嘛,而他也顺理成章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为何老夫子就发怒了呢?
    莫非,这老夫子问的并非是这个问题,而是其他问题不成?想到这里,傅月初就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答非所问,这可不就是将自己的脸面都给丢尽了嘛。
    此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只不过每一次他都能另辟蹊径,将夫子的问题给答上了,如此那夫子也不曾为难过他,而今日却……
    这一刻,傅月初不由的开始后悔了起来,早知道会是这样的话,那他说什么也不胡思乱想了不是?瞧给人老头儿气的,这要是一口气倒不上来,那可不就是要嗝屁了?
    今日若是将这老夫子给气死了,那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夫子别生气啊,是学生的错,方才学生神游天外,夫子提问之时,学生正在同周公品茶寒暄,周公问学生‘何为天道轮回’,学生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才会失神,还望先生赎罪,学生愿意自罚,于夫子像前罚跪一个时辰。”
    看着傅月初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夫子的眼中不禁生出了一丝迷惑,莫非这小子所言皆是实话不成?
    夫子不清楚,难道魏无忌还不清楚?傅月初方才那分明就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嘛,还什么跟周公一同喝茶聊天,这是在骗谁呢?就说自己在白日做梦不好吗?
    傅月初也认为这老夫子今日是必然要罚他的了,他还是主动一点的好,见夫子不说话,便自己往外面走去。
    结果才走到门口的位置,就被夫子给叫住了。
    回头一看,见夫子一脸凝重的盯着自己,这叫傅月初的心中不由的有些不安了起来。
    “方才你所说的这个问题,老夫也不得其解,等老夫回去之后,仔细斟酌,日后再告知你答案,今日的事情,那也算得上是事出有因了,老夫便不罚你了,你回去坐着吧。”
    傅月初:“……”什么情况?刚才不是还气的要死要活的嘛,怎么这会儿却突然间就软了下来?还说出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话……莫非,这夫子是打算考虑清楚之后,再将答案告诉他,让他去跟周公汇报不成?
    天啊,要不要这样?他刚才也只是随口胡说了一句罢了,怎么这老夫子还给当真了呢?
    傅月初整个人都懵了,不过既然夫子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心中却是一团迷雾。
    想了好久,傅月初还是没能搞明白这夫子的态度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不过有一点傅月初还是很清楚的,他绝对不能告诉夫子,他方才所说的那些,都只是为了骗他而编造出来的谎言,若是那样,恐怕他这双腿都别想要了。
    这学宫中的夫子罚人的时候,还真没有什么新意,动辄就是打手心,若是情节严重,那就罚跪,除了这两样之外,还真没有别的什么手段了。
    可问题是,那罚跪当真是要命的事情啊。
    若只是跪一会儿,自然不会有什么了,可若是要给跪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呢?这双腿岂不是就要废掉了?
    课堂的气氛恢复了,但傅月初的心却依旧没能回来,继续神游天外。
    等到傅月初回过神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夫子站在魏无忌的面前,而这小子现在正满脸幽怨的盯着他看着。
    这让傅月初都开始迷糊了起来,搞不明白这小子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他又没有做什么啊。
    心中迷惑不解,可也不好问出来,只能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拉着魏无忌找了一处亭子,将自己心中的迷惑给问了出来。
    魏无忌瞪着小眼睛,气鼓鼓的在傅月初的脚尖踩了一脚。
    “哼,你还好意思说?方才就因为你撒谎骗夫子,我才一直都盯着你看,结果却忘记了夫子说的话,被夫子给罚了,你自己说,这怪不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又如何会被夫子给责罚了?”
    虽然魏无忌的理由的确是有些牵强吧,可这的的确确是跟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他不发呆,也不至于会被夫子给抓住了,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至于将问题归责于夫子,傅月初还真没有那样的能耐,那老头儿总是说他朽木不可雕也,可到现在都不曾放弃过他,时不时的就问他问题,导致他上课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的。
    可这老夫子做这一切总归都是为了他好的嘛,傅月初还没有到这样的狼心狗肺的地步,连人家对自己的好心好意都分不清楚。
    “咳咳,公子是如何知道在下方才在说谎的?万一在下方才所言,俱是真实的呢?若是如此,公子岂不是就冤枉了在下了?”
    傅月初这话一出,魏无忌不禁愣了一下,久久未语,只是盯着傅月初,动也不肯动一下,显然就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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