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准备好的石头,拿在手里掂了掂。连李横都将手伸进怀里,掌中按着匕首。
    韩期哼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众人屏息,全身戒备,前者可能由于刚刚醒来的原因还不有些迷糊,睁着眼睛出神久久不见反应。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韩期终于有了反应,眼睛转了转,扫视头上方的几人,眉头微蹙:“你们是?”
    旁小三冲他晃了晃手里的棍子,做义愤填膺状,喝道:“你这个杀人犯!你……”却也说不出其他。
    韩期闻言勃然变色,挣扎着就要起身,几人吓得后退了一步,忽又想到自己这边人多,又都有防身之物,何必怕他,便又上前围住了他。
    “你别动!再动我就不客气了!”楼小拾比了比手中的石头。
    谁知韩期并不为所动,挣扎的半坐起来,气喘吁吁,怒色疾言:“你们这群徐老财的走狗,韩期今天落你们手里也认了,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们的!”
    唐绕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见这厮如此凶狠,怕得连连后退。许是知对方杀过人,即使这边人多,众人心底也略有惧色。旁小三哼了一声,给自己壮胆,又道:“你这歹人,胡说些什么!”
    李横和楼小拾对看一眼,他俩一直观察此人表情,俗话说眼为心中苗,那韩期虽怒着脸面色不善,但眼清目明,外若坦荡。
    楼小拾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就被李横又拉了回来,抢他一步开口:“咱们几个并不认识你口中的徐老财,只是途经此地的过路人,但你也休想胡搅蛮缠地蒙混过去。”
    韩期表情狐疑,又打量了众人一番,嘶了一声道:“我记得我逃上了官道,然后……然后被一驴车撞了。”
    旁小三抢道:“我没撞到你!”只是说到后来,有些底气不足罢了,然后又小声嘀咕:“是你冲出来的,根本不关我的事。”
    楼小拾打断了旁小三的喃喃,道:“你刚说‘逃’,这么说你果然是通缉上的杀人犯了。”
    “是!”韩期承认得爽快,继而又换上愤恨的表情:“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唐绕和旁小三皆一抖,言道事出必有因,楼小拾几乎下意识地反问道:“为何?”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韩期娓娓道来,故事倒也简单。韩期和其妻,其父三口靠卖粥糊口,妻子赵氏贤惠能干,温柔体贴,模样也生得俊俏可人,生活清贫却也美满,怎知天降横祸,赵氏被本城大户徐老财之子徐万金惦记了去,寻了一个借口便将赵氏抓进徐宅行了奸污之事,其妻为守节而投井自尽,其父一纸诉状告至衙门,奈何徐家和京城一大官颇有些渊源,县令为讨好徐家,不止释放了徐万金,还判韩父诬告之罪,打了几十板子,韩父年迈,禁不住皮肉之苦,被抬回家中后就一命呜呼。韩期料理了父亲和妻子的后世,然后就趁夜潜进了徐府,杀了徐万金,至于通缉上说的抢夺徐家财物之事,也不过是他们随便安插的一个罪名。韩期说到后来也声音哽咽,双手紧握成拳。
    唐绕听得掉了泪,道了一句“贞洁的女子,狠心的人”,旁小三放下了棍子,跟着骂了一声,李横和楼小拾为这不公的世道叹气,但多少也保留些怀疑。
    韩期知他们不尽信,也不多说,将头撇向里侧,拭了拭眼角的泪。
    李横清了清嗓子:“是真是假咱们自会分辨,你先在这好生休息,至于如何处置你,稍后再说。”
    李横招手,众人来到外间,楼小拾问道:“该如何?”
    旁小三有些忿忿:“如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徐万金到真是该杀之人。”
    唐绕跟着在一旁点头,楼小拾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们几个盯好他,我去外面探探,没有不透风的墙,阴平县不大,此事又不小,定有人知道详情,顺便探探这徐家处世为人,若这韩期说的都是真的,咱们便将他放了,如若不是,就给他扭送至官府衙门。”
    众人点点头,楼小拾又嘱咐他们一定防好了韩期,不要因他说的那些话大意,这就出了门。
    楼小拾买了些食物给在破庙的四人送去,那四人见了楼小拾和他手里的馒头都满心欢喜,给楼小拾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让他烤烤火。
    楼小拾假装无意间提及墙上张贴的通缉,嘱咐他们小心那凶狠的歹人。
    俩个人只顾着吃馒头也没说话,一个抬头看了眼楼小拾欲言又止,另一个年龄最大的则停了动作,表情带着不忿,道:“楼爷您不知情,这韩期不是歹人。”
    楼小拾心道果然有人知道,假装狐疑,问:“杀了人怎么不是歹人?”
    “咱不知内里详情,却知徐家一向倚财仗势横行霸道,尤其他家长子更是欺男霸女凶恶的很,我爹就是他叫人打断的腿,这韩期曾经舍过我粥,我只觉得他善良正直。”
    刚刚欲言又止的那人跟着点头,道:“我家租过徐家的地,租子晚一天,他家就叫人又打又砸,真真无法无天。”
    那两个小的也吃完了馒头,跟着说了一些坊间听来的流言,和韩期说的相仿。
    楼小拾不语,让他们好生呆着,就出了破庙。
    楼小拾去医馆买药,和那的学徒多聊了几句,回邸店后也跟小二借墙上通缉提了此事,虽然每人都支支吾吾,言辞闪烁,但从只言片语间也能看出他们大都惧怕徐家,一提起他家都没有太好脸色,说到后来只能幽幽叹气,有的见楼小拾不是本地人,还善意地嘱咐他在阴平少提徐家,免得祸从口出。
    回去后,楼小拾将打听来的跟众人一讲,其他人听了大都信了韩期所说的话,皆唏嘘不已。
    “咱们现下就放他走吧。”旁小三道。
    唐绕闻言直摇头:“他是本地人,定有不少人认得他,墙上又贴着他的画像,咱们这会放了他,跟送他进衙门无异。”
    李横看了眼韩期道:“你本逃出了阴平,咱们阴差阳错又给你带了回来,怜你不幸的遭遇,原本咱们打算明个出阴平,到时将你藏入车内带出,你可愿意?”
    “韩期从不后悔杀了那畜生,如今身负重罪还要劳烦各位相助,再次拜谢。”说着竟撩开被子欲下地行大礼,让楼小拾给止住。
    李横他们之前就相好了一男孩,年龄16,模样普通,只瞧着顺眼,不是伶牙俐齿,却也不至于内敛得不爱说话,因身体单薄瘦弱,不能给分担家里重活,那家才在五个孩子中舍了他,那孩子对父母给他卖掉也没表示过多的惊讶和委屈,双方谈好了价钱,定着明个一早签契领人。
    转天一早,楼小拾去破庙通知那四人在城外等着,李横则去领之前那孩子,唐绕和旁小三在屋里收拾,给韩期裹了一层又一层,脸也遮住了。
    这几天日日熬药,小二对这人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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