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的尸体,而现在才过了一个多月。
    除去这件事不谈,我打着看铺子的幌子,回来也就是想躲个清净,结果这几个星期里电话一个一个跟催命似的往里打,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妈”,恨不得直接挂掉。
    自从那天晚上面色不善地回了家,并且告诉我妈我明天就回铺子以后,我妈大概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说实话让我对着盘口的那些家伙演我现在一点儿心里负担都没有,但对着我妈这么干还是觉得有些虚。我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按下了接听键。
    “小邪啊,我跟冬青她妈妈沟通过了,你们俩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生气,日子是你们自己过的,年轻人要学会包容,不然以后怎么办?”
    我愣了一下,心说我都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生的气,怎么着我妈就知道了?有些郁闷地看着柜台后正在玩儿游戏的王盟一眼,我调整了一下语气开口:“妈,你怎么都快跟我爸一样了,成天把道理挂在嘴边,我说我知道了,这不还冷着吗,这件事过段时间再说,我觉得既然现在都能为这点小事吵起来,以后不一定能过得好,我这次要看她的态度怎么样。”
    我妈一听这话有些不乐意,抓着我的小辫子继续教育:“小邪,亏你还是个男孩子,对女孩子怎么能这么小气,一个巴掌拍不响,何况你还没占全理,这都多长时间了,拖了有快一个月了吧?这叫什么事,不管怎么说,今天必须给人家先道个歉。”
    “行行,我知道了,妈,待会儿我就给她发短信,我还有事先忙,挂了啊。”按下了挂机键,我这才算松了口气,这时候王盟已经转头看向了我,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怎么着,自己女朋友还没找到,来笑话我了?”“没没,老板,我哪敢笑话您,我这也是心急,老板都找到女朋友了,就我一个还单身,愁死我了。”
    我看着他那样就懒得搭理,刚想把手机放回去,结果这玩意儿好死不死又震动起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刚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奶奶”,王盟就噗嗤一声,笑得跟开了闸似的,一串一串地往外蹦,差点没直接掀了屋顶。
    很好,他这个月工资别想要了。
    于是在接了第二个电话之后,我还是给单冬青发了短信,询问她复合的意见,这不问还好,一问她也跟我抱怨了一堆,说什么爸妈总是劝啦女孩儿都二十八了再不嫁就晚了别总抓着小事跟人置气云云,看得我一愣一愣,到了也只能感叹天下爹妈都一个样。
    我把手机放在柜台上,让王盟看铺子,自己则套了件外套,到外头去躲个清闲。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杭州的十月,从长沙回来之后这些天我每天也没多少事情可干,杭州这边的生意经过这几年的忙碌也逐渐走上了正轨,不需要过于操心,所以每天我就只剩下到处晃悠,都快闲出病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从前我怎么没这种感觉?
    有些奇怪自己的想法,走着走着我才发觉已经到了西湖边上,这时候的行人只寥寥无几,或许是因为天气阴沉快要下雨了吧,湖面映出天上灰蒙蒙的一片来,我仰着头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秋天的凉意一下沁入心脾。
    不过最近好像没再见到那个总是跟着我的神秘人物了。
    这么想起来我转头四处看了看,然后心里失笑,就算有再好的耐性也没理由一直跟着自己吧,可惜那天被他给跑了,不然还真想问问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我上辈子救了只蛇,这辈子报恩来了?
    这么不着边际出神想了很久,模模糊糊一直觉得有个人在记忆的边沿打转,但仔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感觉有什么掉在头顶我才回过了神,第一反应是有鸟把屎拉在了我头上,骂出声以后才愣了一下。
    妈的,下雨了。
    我郁闷地想找个地方躲雨,结果周围全是树,虽然没有打雷,但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把外套搭在了头上,一口气呼哧呼哧跑回了铺子,正好看到王盟站在门口张望,我心里一乐,刚想表扬两句都知道担心我了,结果就看到他拿着我的手机喊:“老板,有电话!”
    我艹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我接不上电话!结果到了还是躲不开这催命连环弹,我瞥了王盟一眼,王盟不知道哪儿说错话了,讪讪地对我笑了笑,一溜烟跑回了柜台后面。我懒得理他,现在我已经不怕了,就告诉他们我跟她刚和好,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心里有了底气,我连是谁都懒得再看,直接按开了接听键:“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刚刚已经跟冬青发短信道歉和好了,别担心,我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的事还是能处理,你……”
    还没把话说完,那边一句小心翼翼的话就飘了过来。
    “……三爷?”
    我的脸瞬间抽了抽,感情是白狼。
    “……我没事。”
    对面咳了两声,识趣地没在这件事上多问什么,语气收敛了一些,然后告诉了一个我意料之外的消息:“三爷,那个在长沙暗地里帮您的人已经找到了,现在在杭州医院住院部的三楼七号病房,今早咱们的人意外碰上了一些人,从他们手里把他给弄过来了。”
    我心里一惊,对着白狼说了句“把过程说清楚”一边转头就往外走,王盟在后头看着我又出了店门一下懵了,愣了半天才连忙跑到门口跟着喊:“老板,伞!外面还下着雨!”
    我没时间回答他,只对着铺子里的人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然后顶着雨就跑到车库里去开车,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话筒那边传过来的声音上,刚才他说的话让我莫名有种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在医院……我的手不自觉把电话越贴越近,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按理说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
    但是直觉给了我最真实的想法反馈——无论如何,还是先去医院见见他再说吧。
    我开着车,电话开了免提放在一边,白狼简单地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今天早上他的手下在路上恰好遇到了长期跟我这边对着干的几个人,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由于和他们一直不对头,所以白狼这边的人一路跟了上去,发觉这几个人七拐八弯进了一个工厂。
    而工厂角落的一个仓库里,就关着他。
    等到了医院,我一身的水汽也已经半干,白狼守在病房门口,看到我来喊了声”三爷”,我朝他点头,推开房门,尽量放轻了脚步走进去。
    我看到病床边放着一个架子,上面挂了瓶药水,透明的胶线顺着玻璃瓶一直伸到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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