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这会儿正醒着,听见刘七巧说这话,没来由就脸红了起来。她就是属于原先在娘家养得太好的缘故,可毕竟是头一回怀孕,还是害喜得厉害,等好容易到了要长肉的时候,婆婆派了一个糟心的赵妈妈过来,她便越发没办法宽心,怀相便一天天的差了起来。
    杜若毕竟是大夫,刘七巧寥寥几句话,也勾起了他的兴趣,只接着问道:“难道你想让那些富贵豪门里头的少奶奶们,都跑到外头来生孩子,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只怕家里人也不肯吧?”
    刘七巧只笑着道:“除了在外头生孩子,还包括在外头坐月子,给婴儿做体检等一系列的检查。”刘七巧说完,只抬眸问洪浩宇道:“洪少爷,若是少奶奶还没生,你是愿意花银子到我开的产科医馆里头生孩子报个平安呢?还是随便请个稳婆,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让少奶奶生了?”
    若是没发生孔氏的事情,洪浩宇压根都不会知道,生孩子是这么凶险的一件事情,可偏偏事情就发生了,而且险些就没了她们母子性命,所以洪浩宇这会儿还觉得后怕的很,只连连道:“自然是要找了少奶奶接生,才能放心的。”
    刘七巧便瞧了一眼杜若道:“听见了吧?像洪家这样的人家,压根就不会在乎那几两拆红的银子,少奶奶和小少爷的命才是一等一的。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有几个是缺银子的?难不成还会省这几两拆红银子不成?”
    洪浩宇听完,只连连点头道:“这生意看着有点谱子,我在京城的时候,也听说宝善堂有一位胡大夫,专治妇女不孕不育,听说很有名气,我媳妇的嫂子也在他那边开了药调养,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传出消息来。”
    古代人对嫡出子嗣还是很重视的,并不是现代人认为的正房身不出就小妾生一个。就算到最后正房实在生不出来,小妾的孩子也是要记到正房的名下养的,而这种情况,正房抚养长大的这个庶子,就有了嫡子的名分。但是这种情况也就有可能遇上二老太爷家的事情,遇上彪悍的生有庶子的姨娘,就敢跟没生出嫡子的正室叫板了。
    综上所述,不管是什么年代,生不出孩子的女子,命运总是多舛的,所以在古代的特殊环境下,还造就了一批明知道自己生不出孩子,却拼了命也想生一个的女人,这些女人不想死,可她们如果生不出孩子来,那真真就是生不如死,所以不如拼死生一个。
    “花个几百两银子,能保佑自己母子平安,并且可以防止落下月子病,让她今后的生活不至于因为生了孩子,就元气大伤,没了当家奶奶的权柄,我怎么觉得,我若是真开了这样一家医馆,生意没准还会很好呢!”
    “对,这绝对是一门赚钱的生意!”洪少爷生意眼光独到,顿时就两眼发光了起来,只拧眉想了一想道:“不过,要做那些人的生意,只怕不简单,首先地方要好,那些奶奶、太太,哪一个不是从小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若是普通房舍,如何愿意住进来,这选宅子就是一项大事情。”
    杜若听到这里,只眯了眯眸子看向刘七巧,盯着她瞧了半天,心里却跟明镜一样的,早想了清楚,只摇着头看她。刘七巧被他看了不好意思了,便只笑道:“地方我到时有,而且是整个京城都挑一不二的地方那个,绝对不会又任何一个奶奶太太会说那里不好,即使心里觉得不好,只怕也不敢说出来。”那是自然,大长公主的府邸,有那个人脑子抽了,会嫌弃那里不好,这话要是传了出去,皇帝只怕是要去抄家看看她们家里倒是用什么堆成的。
    刘七巧只接着道:“我和大长公主有些渊源,她曾把她的大长公主府借了我,说我不论用做什么,她都愿意支持,我心里想着,若是我这生意真的能成,每年拿出两分的利钱,捐给水月庵当香油钱,也就当是她借我的房租。”
    洪浩宇是个生意人,虽然金山银山见过不少,可跟权贵打的交道毕竟不是太多,听刘七巧开口就说要用大长公主的府邸做病舍,心里也暗暗惊叹。况且杜家在京城经营了上百年,这上百年见,京城还没有任何一家药铺可以与之匹敌,一方面肯定是和宝善堂的招牌有关,一方面肯定也是朝中有人。太医虽然不是掌权的大臣,却也是难得可以亲近皇帝和太后的人选。更何况刘七巧前不久才为梁贵妃接生了一对龙凤胎,宝善堂在皇帝的眼中,定然也是不一样的。
    洪家在江南虽有首富之称,可这也是在父亲这一代才积累起来的产业,况且如今朝廷对海运那一块的税收时有调整,若是洪家能在朝中有人,以后的生意可以越走越宽。洪浩宇想到这里,就越发觉得和刘七巧合作,若是能在京城开这样一个医馆,能和各家的当家太太奶奶们联络感情,那等于就是有了一张强大的关系网,这样一张关系网能连带出来的利益收货,洪浩宇想都不敢想。
    “这生意,我瞧着可以一试!”洪浩宇想清楚了里面的利益关系,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前途一片光明,但他毕竟生意场上打滚多年,却也没有特别兴奋的表情,只按着心底的喜悦,沉声道:“不过毕竟兹事体大,我还要回去和家父商量一下,若是家父准了,我立即派人去金陵给少奶奶传讯。”
    孔氏虽然不懂生意,可她经历了这次的生死,自然希望别人能不要同自己一样,几经生死才生出孩子来,便在帘子里面道:“这样的好事,老爷一定会同意的,相公不如应了少奶奶,少奶奶若是缺银子,我愿意从嫁妆里头,拿出五千两的银子入股。”
    刘七巧在外头听了,心里也是感激不尽的,这孔氏就是太厚道,跟恭王妃其实是一个性子的,只是王妃比她幸运,有老王妃那样的婆婆,不但不给她使绊子,还处处帮她扫清障碍,孔氏就没那么幸运了。刘七巧想了想,觉得还要在孔氏这件事情上,帮她一把的,便开口道:“洪少爷,原本收了你那么多拆红的银子,我只当那也是封口费,有些话不当说的,我们自然就不说了,可我刘七巧是个性情中人,还是有一句话要奉劝你一下,古话虽然是这么说的:百善孝为先,但还有一句是这么说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在孝和后之间的抉择,便是少奶奶下半辈子的倚靠了。”
    杜若听刘七巧这么说,顿时也多有感慨,不过杜若却并非是一个愚孝的古人,只举杯敬酒道:“洪少爷当日为了少奶奶在船上一掷千金的场面,如今还历历在目,杜某扪心自问,自己为了七巧,不知是不是也能做到这一点。”
    洪浩宇闻言,稍稍一滞,帘子里头便传出了低低的吸鼻子的声音,小孩子刚刚睡醒,正咿咿呀呀的哭着,奶娘便抱着他哼着歌儿,洪浩宇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要得是什么。
    ☆、217|首|发
    一时间已是酒过三巡,杜老太太那边,派了贾妈妈来问话。杜若多喝了两杯,脸颊上便多了一丝酡红,眸中也隐隐带有水光。刘七巧见贾妈妈来了,便和杜若起身告辞,命春生上前扶着杜若起身。
    四人才回了自己船上,贾妈妈便开口道:“少奶奶怎么让大少爷喝这么多酒呢?他向来不胜酒力,万一有个好歹,老太太可要挂心了。”
    刘七巧便笑道:“今儿喝的酒我也稍稍沾了沾口,是果子酒,没多少酒力,我尝着还挺好喝的,就没拘着他。”
    贾妈妈也只能陪笑,又道:“大少奶奶倒是跟宠孩子一样宠着大少爷。”
    刘七巧只笑道:“妈妈知道我宠他,那今儿的事情就不要告诉老太太了,省的她担心,一会儿回去,我让茯苓去厨房熬一碗醒酒……”刘七巧正想说醒酒汤,忽然就想起来这会儿是在船上,恐怕没带这些东西,便又改口要说别的,后面杜若只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哪里就喝三杯就倒了,我这样不过是不想让贾妈妈空跑一趟,我没喝多。”
    杜若说着,便推开了春生,上前几步走到了刘七巧的跟前。原来杜若不光酒量差,而且喝酒容易上头,只一杯子下去,脸就红了好几分,所以看着样子就像喝了很多酒一样,其实他如今已经学乖了,每次应酬,从不会超过三杯酒。因为旧年中秋节后吃酒生病的事情,太医院的同僚们给她取了一个绰号,叫三杯倒。
    刘七巧见杜若没什么事情,便也放下了心来,只挽着他的胳膊肘道:“那就早些睡吧,明儿天亮就要开船了,我寻思着没几天也就到金陵了,后面还有事情要做,得养养神才是。”
    两人回了房内,杜若洗漱完毕后,便在床上靠着,刘七巧只坐在梳妆台前卸去头上的珠花,外面的帘子掩着,小丫鬟们都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睡去了。杜若习惯性的翻了几页医书,见刘七巧脱了外衣过来,便拉着她的手问道:“今儿的事情,你是蓄谋已久了吧?怎么对我倒是瞒的这般结实?反倒兴致勃勃的说给洪少爷听!”
    刘七巧见杜若的话语中难得有几分埋怨,只一屁股过坐上了床沿,翻身跪坐在他面前道:“也没有蓄谋已久,只不过是一直有这个念想,今儿难得遇上一个有生意头脑的生意人,就拿出来分享分享了。”
    杜若只装作生气道:“难道宝善堂就没有一个有生意头脑的人,爹和二叔都那么喜欢你,你巴巴的还跟别人家说。”
    杜若和刘七巧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杜若对刘七巧可谓是言听计从,从来没有半句反驳的,即使是狼狈为奸的事情,杜若也随着刘七巧做了不少,可唯独这件事情,总让自己心里觉得有些别扭。他知道刘七巧心思多,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没有跟自己说,简直太伤夫妻感情了。
    刘七巧心里自然是知道杜若在别扭什么,想了想翻身趿了鞋就要走,刘七巧并不是不想告诉杜若这件事,她自然知道这件事作为杜家,自然也是会支持的,可是她一个新媳妇,怎么好意思花婆家那么大一笔钱,搞自己的事业呢!
    中国人啃老是有传统的,古代人十五六岁就成家,压根还没开始自己的事业,不啃老那就要吃西北风去了。但是拥有现代思维的刘七巧,却不想这么做,自己有能力可以办得到,就没必要跟父母伸手。
    杜若一把拉住要跑的刘七巧,将她牢牢圈在了怀中,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刘七巧抬起头,在昏黄的烛光下瞧见杜若黑亮的眸子,只抬起头,封住唇瓣吻了起来,两人滚做一团,刘七巧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火焰都被点燃了一样。杜若手指上就跟施了魔法一样,摸到哪里都让自己敏感到战栗。
    “不……不要……”刘七巧轻哼了一声,推开杜若,撇开脸道:“就知道占我便宜,这一阵子可不行。”刘七巧喘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只转身把脑袋埋在杜若的胸口道:“我不骗你,我一早就有了这样的心思,可是我没对你说,也是有原因的,你要不要听我说说?”
    杜若尝了一些甜头,心情也好了很多,便洗耳恭听了起来。
    只听刘七巧道:“爹和二叔向来对我很好,我要是提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怕他们不多想也就同意了,可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要拿出不少的银两来,我原先还是打算讲的,后来齐家出了事情,爹借了银子出去,我就估摸着,还是缓一缓,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宝善堂的生意。这次遇上洪少爷,难得他是个有生意头脑的,我就寻思着,要是他肯入股,我们宝善堂和洪家一人一半银子,赚了钱按照本金的比例分配,这样不但减轻了宝善堂的压力,还能招来一个财大气粗的合作伙伴,简直是一举两得。”
    杜若听刘七巧讲的越来越有意思,也开口问道:“你瞧洪少爷会答应吗?我刚才听着,他虽然很感兴趣,却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洪老爷那边,会不会有问题?”
    刘七巧却胸有成竹道:“放心吧,我敢保证,洪老爷百分之九十九会答应。”刘七巧瞧了眼杜若,他虽然医术好,学问也好,可在一些其他方面,还是没有女人那样敏感的神经。
    “我估摸着,这次孔大人回京城,洪少爷带着那么多的银子一起来,第一是为了生意,第二肯定也是为了孔大人的前程,谁知道正好发生了英国公的事情,吓得他们连钱往哪儿送都不知道了。你想这京城的生意可不好做啊,随随便便盘一家店是容易,可要做出名堂来,身后还得有些人家。”
    杜若一边听一边点头,朱家的教训就在眼前,他自然也知道作为商贾要在京城落脚的不易。
    “若是洪家和宝善堂合开了产科医馆,那就等于半只脚踏入了京城的地盘,这样的关系,就算洪少爷没瞧出来,洪老爷也断然不会放弃的,你放心吧,这次的生意有的谈。”
    杜若低下头,看着赖在自己怀里下巴尖尖的刘七巧,只忍不住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转身吹熄了蜡烛道:“你早些睡吧,好好养胎,瞧你这下巴都瘦成什么样了,明儿老太太又要心疼了。”
    刘七巧往杜若怀里钻了钻,万般无奈道:“还不都是你的错!你的错!谁让你那么坏的!我才多大就要我生孩子,我……我哪里敢多吃什么,万一孩子太大,我岂不是把自己坑了,还是安安生生的,等他出来了继续养肥吧!”
    杜若自己是大夫,自然明白刘七巧的意思,刘七巧才十六岁,本就是没发育完全的身子,如今有了孩子,要是再那般养法,生孩子的时候肯定会吃苦头,见她这么说,也只有心疼的份儿,一边抱着她一边认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娘子大人有大量,饶了为夫吧。”
    刘七巧扑哧一笑,枕着他的胳膊睡了起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船已经开了很久了,刘七巧就听见外头的小丫鬟叽叽喳喳的在聊天,茯苓听见里头动静,急忙挽了帘子起来,瞧见刘七巧脸色蔫蔫的,忙上前对外头道:“赤芍你去厨房看看,紫苏给少奶奶的熬的粥好了没有?半夏你进来服侍少奶奶洗漱。”
    “到哪儿了?”
    “说是再过四十里就到扬州了,大少爷正在老太太那边用早膳呢,到了扬州,再一天的功夫就可以到金陵了,老太太正念叨着,这船要是能快一点就好了。”
    刘七巧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心道:终于到南京了,简直就是快要在船上熬死的节奏啊。人人都说穿越好,刘七巧还是觉得,没到活不下去,还是别穿越的好,这地儿除了遇上的一些人不错外,其他的她还真看不上眼。就是从北京往南京跑一趟,还浪费了她人生二十来天的光阴啊!古代人的寿命又短,按着这个道理,稍微远行几次,生命也就该完结了。
    茯苓瞧着刘七巧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只笑着道:“老太太昨儿还说,不然等回去的时候该陆路,这样少奶奶啊也能到处看看瞧瞧,只是陆路的话,路上太颠簸,少奶奶还怀着孩子,所以老太太又说,还是走水路的好。”
    刘七巧只扑哧笑道:“说了等于没说,不过坐船有坐船的好处。”她们这一路虽然是海运,不过都只是在近海地带航行,且大雍海运发达,海上的商船多的很,在船上确实别有一番光景。
    那边茯苓又道:“不过倒是听大少爷说,朝廷在扬州开了一条运河,要把南边的盐运到北边去,只不过运河还没通,只怕要过些年,才能好,到时候我们到江南来,就不用从海上绕了。”
    刘七巧想了想,虽然历史的轨迹大不相同,可是统治者控制江南的心思,那都是一样的。
    ☆、218||
    船到了下午的时候,就靠上了扬州码头,洪家的下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接到的消息,等船靠岸的时候,码头上就已经排着十来辆的马车,浩浩荡荡连成一排。洪浩宇亲自上了宝善堂的船来告辞,虽然是有心想请杜若和刘七巧到扬州玩一玩的,但是知道他们也在赶路,便也只礼节性的邀请刘七巧回京城之前,能来扬州玩上个一两日,好让洪家尽一尽地主之谊。
    杜若算了一下行程,只怕到时候并没有时间过来,便也客气的回绝了。至掌灯时分,洪家的大船已经搬空了,大船便驶入内港,不和宝善堂的船停在一起了。约莫戌时的时候,又有一群洪家的下人来访,为首的管事看着很阔气,上船拜见了杜老太太之后,将一群下人领了进来,指着那些人手中捧着的东西道:“这是一尊和田玉送子观音、这是两枚千年人参、这是从天竺国带回来的沉香木雕笔筒、还有这里是一匣子的南海珍珠,送给老太太、少奶奶和杜太医,外头还有几箱子上好的扬州丝绸,送给丫鬟们做几件新衣服。”
    原来洪少爷回家之后,前思后想之后,还是将这一路上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洪老爷,因为之前赵妈妈被先从陆路送了回去,洪老爷便知道这一路上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一问之下果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只差点儿一封休书把杨氏就给休回去了。
    洪老爷又去瞧了孔氏,见她元气大伤,心里又是一团怒火,又加之前两天,京城有人来传信,说因为英国公的事情,户部的几个缺都空了下来。孔大人外放的时候就已经是从二品的官位,又连年考绩优良,这次弄不好能捞上一个户部尚书,正写信让自己的亲家立个军令状,保证江南一带这几年的税收。
    洪老爷听说洪少爷结交了宝善堂杜家,顿时就来了兴致。京城对于外来人口,向来就跟一张铁板一样,一般情况打入不了内部。十几年前的时候,洪老爷在金陵的生意也算不错,可最后朝廷迁都,那些在北方的贵族人人都想着回去,最后繁华的金陵城还是没留得住归心似箭的老人们,一个个都回了北边。洪老爷后来想了很多办法,想把生意扩展过去,无奈各行各业,在京城都能找得出领头的人家。
    宝善堂做药材生意、雅香斋做香料生意、杏花楼的酒楼糕点又是一绝,没有人脉,做生意总是欠一些火候。所以洪老爷在得知刘七巧提出合资开医馆的时候,顿时就来了兴趣,恨不得马上去回复得好,不过还是被洪少爷给拦住了道:“他们这次南下,还要在金陵逗留几日,父亲不用那么着急给准信,等他们到了金陵,我们再派下人去回信,也是一样的,不然也显得我们太过急切了一点。”
    洪老爷看了眼自己越发沉稳的儿子,心里也越发高兴了起来,只开口道:“那就先不回信,派人再去送一些礼,这是应该的,有些东西,并不是银子能买到的,你听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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