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韩启自焚而死,倒是免去了韩拓左右为难之苦。
    还有宁太后……
    她也存了求死之心。
    但不知是年纪大了动作慢,还是身为太后消息不如皇帝灵通,韩拓到达慈宁宫捉人时,她正欲亲手将床帐点燃。
    韩拓一剑挑开她手中烛台,“想死,可以,待我问完了话,你想死我便送你一程,管保不叫你吃苦受罪,若你想活,我也可以太后之礼奉养你。”
    宫人内监早跑得人影都不见一个,然而宁太后服饰发髻仍一丝不苟,分毫无损身为太后的仪态。
    “你且问。”
    她骄傲地说道,至于愿不愿答,那便由不得他了。
    “父皇可是你们害死的?”
    宁太后面上神情有种奇异的镇静,仿佛她如今并非受制于人,仍是可以呼风唤雨的太后,“你想知道?可我不想说。至于有些事,你或许还无渠道得知,又或者只装作不知,我却想详细说与你听。”
    “少在这儿跟我玩花样。”
    韩拓不大耐烦听她胡邹,只是打算若父皇之死有她动手脚之处,那便一剑杀了她为父报仇,不然便是留下一条命来也无妨。
    “这等时候,我说我没有,你会信吗?就像所有人都相信璨璨去慈恩寺修行当真是为了你,世人皆是如此,遇事时都会选择自己愿意信的去信,至于不愿意相信的,便是真相,只怕旁人说破了嘴皮子,有些傻瓜还以为是谗言。”
    宁太后不紧不慢地抛出一枚炸弹。
    这等时候,她提起顾婵肯定不会有好话,韩拓不愿上钩,不接她话茬,只道:“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若你没做过,自然有御医可以为你作证。”
    宁太后似有所动,看看韩拓身后跟着的侍卫,“你将他们遣走,才好说话。”
    韩拓不惧她能翻出什么花样,真有那等此时还愿为她效力的高手,一早派去阵前守城,也不至于兵败如山倒,便依言命手下退出殿外。
    “他 确实是身体支撑不下去了。”宁太后道,“到底三十年夫妻,我只想让我儿登上皇位,并没打算过要杀夫。先帝殡天时,曹德行还守在身旁,确诊的是方杨两位御 医,于此一事我问心无愧,他们自然也不曾遭过罪,如今都还好端端的,哦,只要没被你的手下趁乱杀死,那便还是好端端的,你只要找了他们来问话便是。”
    “既然你这般说,我暂且先信着你,待我查问明白,再来处置你。”
    韩拓说完便转身欲走。
    宁太后阴恻恻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可惜,方杨两位御医医术再精妙,也无法确诊璨璨除了你之外,是否还有第二个男人。”
    韩拓自是听在耳中,却全然不去理会,只管继续往外走。
    “不知道你身边那个神医能不能诊得出这般事情。当初她从幽州进京当日便在龙栖殿承了幸,不然你以为她为何要寻死?你不信我的话,可以找当日为她治伤的太医赵三其,问问看他是在凤仪宫还是在龙栖殿看到的伤者。后来她同意进慈恩寺暂避风头,为日后……”
    后面的话听不到了,因他已走出来,并命人将殿门锁起,将宁太后软禁起来。
    那些话韩拓一个字也不信!
    但也不得不承认,那番话确实很毒。
    女子破身前,尚有法可验其贞洁。破身后,却是没有任何办法去检验究竟是否与丈夫之外的人发生过关系。
    因无法验证,不能证明清白,难免成为夫妻间的一根刺。
    可,他不能上当,这不过是宁太后不甘心失败所设的圈套,她不得好,便也不想让他们好,仅此而已。
    韩拓这样对自己说。
    之后,他便忙碌了起来,也渐渐将这件事忘记——他以为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与顾婵亲热起来,那些是男人听了都不可能愉快的话,便一句一句的冒了出来……
    他是男人,他当然在乎……
    但那一定不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事后寻死,也是被逼的。
    他恨自己,若顾婵真的受过那般委屈,也是他安排照顾得不周到。
    至于其它,韩拓不愿再想。
    他将顾婵带来奉天殿,只想在目前能代表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的地方,狠狠的要她一次,重新给她烙上他的痕迹。
    带着这般想法,下手自然不轻,再加上头脑中旧事不断,各种思绪反复,便无暇分心顾及顾婵的感受。
    “皇上……轻一点……”
    原本顾婵就不在状态,韩拓还比往常拼命,真是令她受不住的。
    “我疼……”
    她说的话,他好像都听不见……
    她推他,想抽身,却根本推不动……
    从二人成亲以来,顾婵从来都是韩拓的心头宝,捧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何时受过如此对待。
    在禁忌之地行禁忌之事,本应是令人脸红心跳、羞涩忸怩的状态,然而,因着韩拓今晚的粗鲁,将顾婵心里有的那一点娇羞之意尽数褪去,渐渐全变作委屈与屈辱。
    最后,她狠狠地在韩拓肩头咬了一口,这才挣扎出来。
    韩拓吃痛,总算醒过神来。
    再看顾婵,她红着双脚,赤脚站在金砖地上。寒冬腊月,奉天殿并无地龙,地砖自是冰脚,她凉的受不住,左右两脚不时交替,一脚搭在一脚上暂缓。
    韩拓将她抱回膝上,“璨璨,我……”
    话说了个开头,却又不知该从哪里解释起,那些污糟的话他不愿意让她知道,更不可能来问她。问了,便是不信,即便说清楚了,也会有心结,他宁愿这刺扎在自己心里。
    既然不能说,便唯有行动来表达。
    他低下头去亲她。
    顾婵破天荒地惊恐着转头躲避。
    韩拓发现她眼中的恐惧,心里更添难受,将人抱得紧紧地,轻声道:“别怕,是我不好。”
    “轻一点好么……”顾婵小猫似的呜咽哀求道,“我很疼……”
    “我看看伤着了没。”
    他说着,便顺势往下看过去。
    “我自己看。”
    顾婵几乎跳起来,迅速地往旁边躲。
    龙椅只有三尺宽,两尺长,能给她躲的空间太有限,不两下便被韩拓抓住,“听话,你自己看不到。”
    顾婵紧紧地闭着眼睛,根本不敢去看他动作,但是耳朵闭不起来,还是能够听到他说话:“没事。”
    她咬着唇微微睁开一只眼,正对上他热烈如火的目光。
    “璨璨,我轻一点,我保证。”
    她怯怯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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