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早就看见了王氏,只是没人提起她也装作没有看见,嫁给贾政虽说是情势所逼,却也是她能够得到的婚姻里最好的结局,何况,还有这么一个妯娌帮自己解决了后顾之忧,眼前的王氏又被关起来没有威胁,老太太跟大房不合,自己只要操作得当,她只会更心疼向着自己,——似乎,比嫁给商户,老头,鳏夫,也不差什么。
    贾政——,哈哈,这个时代的女人有几个可以指着男人过好日子,一辈子奔波劳累不还是为了儿女?既然邢氏跟自己有过约定,那还怕什么,不会比以前的日子更难过多少的,只要能够生下一儿半女,自己的日子也算是熬出头了。
    只是韩氏的心思外人却是看不来任何端倪,手段却恰到好处的让人以为她驯服,听话,委屈中稍带些不满意,这种矛盾的表现却让人感觉很适合她现在的身份和境况。
    委委屈屈的给王氏行了礼,又听得下人在唱报,“珠大爷,大小女且到。”
    贾母立即就满脸挂笑道呼唤道;“珠儿,元儿,快来,给你们母亲···姨妈见礼。”也不知道是老太太口误,还是因为王氏在这里站着,招呼孩子们给他们生母请安。总之两个孩子先给老太太拜见过你,才过来见王氏和韩氏,然后才给贾政问好,最后又到贾赦和邢薇这里。
    两个孩子转了一圈,最后眼光忍不住还是回到王氏那里,才不过半年时间,他们记忆里的母亲跟换了个人似的,从原来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苍老如妇人,唯唯诺诺那里还有昔日的本性,有心扑过去哭诉一场,只是老太太在座,还有大房的伯伯、伯娘,甚至还有那么一对“新婚夫妻”,两个孩子那里敢泄漏本性?
    老太太见该见的都见过你,大房的贾琏住在外家除非过年回来祭拜祖宗,其他日子都不在家里,想见也见不到,便挥挥手道:“你们也忙了几天了,这就回去歇歇去吧。”随后又对着王氏道:“王氏且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再回去吧。”
    若不是邢薇听惯了老太太的话,还真不知道老太太的意思在那里,这是让王氏去清点她的嫁妆,收不收的另说,却表示至少还是有主的,新人最好别打算占有。
    韩氏立即满眼含泪,可怜兮兮的看着贾政欲言又止的,眼看着就要哭出来,却因为顾忌大喜的日子掉泪不合适,只憋得抽着肩膀好不委屈。
    贾政也憋红了脸,老太太这话看似在敲打韩氏,却是断了他的零花钱,——分家的时候除了王氏的嫁妆,贾政是什么也没有捞着,老太太也不像从前一样他一开口就随意的给银子,只指望着那月例,哦,分家了,那里来的月例,还是老太太心疼他手边不宽裕,额外给他每个月二十两银子零花,他向来大手大脚的惯了,只这二十两银子那里够使,难免的就拿了王氏的嫁妆去变现。
    这让王氏去收拾,她发现了吵吵起来,自己脸上立时就不好看不说,真要都收了起来,日后他手边可就在没有了的东西去应急。
    ☆、第38章 外任
    贾母不知道是给王氏留嫁妆,还是遏制韩氏动用王氏的东西,或者也知道贾政动了王氏的东西,总之王氏的嫁妆收起来倒霉的是贾政,贾赦和邢薇听了才不在意,两人抿嘴一笑结伴去了。
    王氏才不会放过这个老太太给的机会,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听老太太的话,自己这次出来只是暂时的,算是托了贾政娶妻当光,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的,嫁妆留在贾政和韩氏手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也知道分家的原因和贾赦只给二房留下她嫁妆的事情,二房如今全部的家当就是她的所有财产,不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被贾政败去或者被韩氏侵吞周转也不是没有可能,等到她的一双儿女嫁娶,谁知道还会有什么东西留给他们。
    因为老太太的话,贾政自然不好阻拦,韩氏虽然穷困,却也不稀罕这些东西,再说,她如今也无甚麽花销,东西留在这里,少了可是她担名声。
    她嫡母只给了她八台嫁妆,看着好似有些东西,不过是把她屋子里用惯了的旧东西打包装了给带来过年,并不值钱,倒是刚刚收到的红包见面礼等,比那些可是值钱多了。
    再者依着如今的形式,她手里无钱最好,邢氏许诺她的孩子们的前途和嫁妆如果兑现,她并不需要积攒什么财富,只是,当初自己并没有答应,不知道邢氏会不会赖帐?
    过了一天,邢氏派人送来一包银子过来,说是给他们置办婚礼剩下的。
    贾政这次娶妻,从开始的下聘到最后的酒席,自己一个子没花,老太太更是没说掏钱,全是大房贴补的,邢薇也懒得就此跟贾母开口,不看贾政的面子,只觉得对不住韩氏,也不愿意她的婚礼太寒碜了,早就预算出一万两银子来。因为韩氏嫡母卖她面子,聘礼并没有多要,只花了三千两置办东西另外拿了些库房里的东西,一共五千两左右的聘礼,这是娶二房,对方也是个庶女,已经算是很好看的了,这边再扣除酒席等花销,昨天晚上总帐出来,居然还剩下一千几百两,当然这都是因为一些不需要掏银子置办的东西压根没有计算在内,否则这一千多两银子只缺不会剩下,只是邢薇自觉心内有愧,便打包好了让人给韩氏送了过来。邢薇也知道韩氏的嫡母并没有给韩氏什么嫁妆,一个女人丈夫靠不住,手里在没有点银子,那可是真没有什么底气。
    韩氏却让来人把银子带来回来,说是放在自己手里也不安全,如果大女叟果真心疼她,不妨帮她做些投资,将来好给孩子们做聘礼嫁妆等。
    邢薇听了一笑,这个韩氏果然十分精明,王氏嫁妆都被贾政动了,她手里有银子也难免保不住,如此倒也好,邢薇想了一想,便打算再开一个铺子赚钱,用这钱在添些给韩氏凑一份子入股,算是自己弥补对她的愧疚之情,当然,先前对韩氏的承诺依旧有效,这事就是在贾赦那里也有过说明,对于给侄儿侄女出钱聘娶,贾赦表示并无什么压力,虽然看他爹不顺眼,可是孩子们只要不是不争气,他倒是不介意帮他们成家立业,不过是花几个钱而已,他们身上到底也流着跟他一样的血脉。
    贾政手里没有银子又被老太太如此打脸提醒,彻底变成了宅男,除了在自己院子里,连老太太那里也很少去了,韩氏倒是贤惠大方,不仅自己包揽了伺候贾母的活,还给贾政提了两个俏丽的丫头做姨娘,贾政便流连在美人乡里好不惬意。
    二房似乎一切步入正轨,只是大房却又出了些事情。
    原来贾赦每日正常上班,越来越不开心。
    他原本就没有受过这种拘束,忽然就这么的每日早起点卯,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算是托了前一段时间在作坊劳作的福了。
    可作坊里干活他是老板一把手,没有人会给他脸色看,又是技术工作,他还算是喜欢,兴趣来了搭把手,累了动口不动手,歇着有人伺候,渴了好茶好水伺候着,一个个都是围着贾赦转。
    如今点卯站班就不成了,没有那些个福利不说,朝上说的话他听不懂,下朝南还尽听风凉话和受人挤兑,要不是贾赦如今脾气收敛许多,说不得架都已经打了许多。
    这又不是邢薇前世上班,不喜欢大不了辞职不做,反正依着荣国府如今的财力,也不缺贾赦的那点子“工资”过日子,邢薇听他说的多了,也知道他憋着一肚子的火,“要不咱们谋个缺,到地方上待些年再说?”邢薇处理好了荣国府的事情,没有了后顾之忧,也想着出去走走转转,前世工作上班到处走习惯了,如今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实在是憋的慌,要不是多年前世的阅历,知道实在无可奈何,又被荣国府的“俗物”缠身,她也早就到了爆走的边缘。
    贾赦早就问过了张老爷子,如何能够辞官不上朝,被老爷子一通臭骂,如今实在憋的狠了,被邢薇这一说,竟然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啊,不能辞官,还不能够外放去地方,好似那些个主管一方的官员们都有什么“土皇帝”一说。
    贾赦兴冲冲的便去找老爷子缠磨,他如今很是“懂事”,知道大事找老爷子做主,小事跟邢薇商量。
    老爷子也知道他性子如此,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不易了,想到京城里恐怕水会越来越混,他脑子又糊涂,——贾赦如今可真算得上是人傻钱多,还是勋贵的代表人物,四王八公中唯一的自己挣来的侯爵,在一些“有心人”的眼里,他手中还有兵权,真是现成的“反派”角色,——一个错眼不见的在被人拉到什么阵营里去就麻烦了,可是外放老爷子也不放心,这小子家务事都处理不了,去外面做一方父母,谁能够放心?何况外面的水也不干净,若是陷入什么漩涡里,到时候鞭长莫及,救都救不回来。
    老爷子想了又想,道:“你出去可以,必须带着邢氏,衙门里的事情轻易自己不得做主,跟师爷们商量了,再私下里问过邢氏再说,”老爷子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就这么放着贾赦不管,师爷幕僚都是要替他准备好的,可是这个时代如此,师爷幕僚又不了能够随时陪伴左右,另外,他们也有可能被人收买,到时候反倒对己不利,现在看来,唯一能够放心且还有些见识到倒是邢氏了,夫妻同命草,相信她不会对贾赦不利。
    贾赦急忙点头,“这个自然,您不说我也打算带上她的。”贾赦也知道邢薇的好处了,自己真的不善于动脑子,带着邢薇在身旁,可是等于时刻带着个军师在侧。
    “算你还有些个自知之明。”这贾赦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前后娶了两个,前面自己女儿去了,留下个孩子让自己不得不牵挂他会不会行差走错,后面这个还厉害,不光能够打理内院挣钱养家,如今还得兼着军师幕僚看着贾赦免得他犯错。老爷子啐骂道:“去处也不许你自己瞎捣鼓,等着我的信,回头自然有你的好处。”这是大包大揽的安排贾赦外放的地方了,贾赦听的明明白白,兴高采烈的回去打包行李预备出发了。
    邢薇第一时间便知道了自己会跟着贾赦外任的事情,便计划着也把大房的事物安排一番,挑出些年轻力壮身体好又机灵的跟着上任,剩下的留守人员的工作分配,职责范围都做了明确划分,又把不用带的财物打包封存,院子日常维护等都安排规整好,——其实这些都是小问题,最为重要的是,她要跟随贾赦去上任,这代理荣国府中馈的事情总得找人去做。
    韩氏自然是唯一人选,几个月看下来,韩氏真是个明白人,即能够哄得贾母高兴,又能够把贾政不动声色的留在屋里,待贾珠和元春也算是公正,并没有像王氏那样露出虎狼之心,——至少老太太那么宝贝这一对孙子孙女的人,都肯在自己身体不适的时候暂时委托韩氏照顾他们。
    不管韩氏是不是伪装的好,也不知道她将来有了孩子会不会变心,总之邢薇跟老太太说了,要把荣国府托付给韩氏打理,自己跟着贾赦去赴任。
    老太太真是吃了一惊,这个时代去地方任职带着嫡妻的倒不是没有,只是她以为贾赦会乖乖的留在京城一辈子,毕竟,在世人眼里,京城是天子脚下,所有人都打破脑袋的往京城走,偏偏他一个侯爷去地方?贾赦有什么本事贾母在清楚不过了,没有张老爷子指点,他能够弄个爵位回来?
    贾母至今都觉得贾赦的爵位就是得到张老爷子的指点和托贾家祖上的恩才得到的,再者,她更是意外邢薇也会去,大房把荣国府的大权夺走也算是不容易,如今就这么轻易的又交回到二房手里?
    “你看着办吧。”老太太知道自己早就做不了大房的主了,邢薇来告诉一声也是要用到韩氏,否则自己恐怕又是最后一个才知道消息的人,在想到如今二房的尴尬处境,老太太跟邢薇商量着:“你跟老大说说,能不能把老二也带着,好歹的帮他谋个职务,也好有个进项,免得他们拖累你们。”
    带上他才是拖累,邢薇心里吐槽,嘴上却不会这么说,只道;“我们爷走了,偌大个荣国府没有个当家主事的男人也不行。”
    老太太眼睛一亮,是啊,贾赦走了,贾政可不就是可以出来了?
    于是也不再言语让贾赦帮着贾政谋职务了。
    邢薇才不担心贾政如今会不会被放出来惹祸,就他现在那样,所有的斗志几乎都被女人磨平,贾政如今那里还有做官的心,尤其还是老太太提议跟着贾赦,他心里的死对头,——他托韩氏的福,满屋子的莺莺燕燕,韩氏过门没几天就把原来伺候贾政的丫头给提了姨娘,这几人恐怕早就有了私情,若是一般人早就把她们打发了,可是韩氏却根本不担心,反而大大方方的做主提携她们,加上原本贾母给你贾政的妾,还有王氏早先抬举的自己丫头,贾政屋里人可真如书上说贾赦一般,一屋子小老婆,还好他还有些文人的“气节”并没有把手伸向院子里稍微有些姿色的丫头媳妇们。
    就算是他死灰复燃,贾赦和贾政早就划清了界限,最少贾政如今在外面代替不了贾赦和荣国府,他能够惹的祸事也算是有限,再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种人有心蹦达,你不给他个机会让他一头撞到南墙上,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回头,自己如果只是担心他闯祸才守着他一辈子不挪窝,那是不是也被动太傻了些?
    贾政已经算是被贾赦砍掉了爪子,在外面折腾事情也有限,邢薇担心的倒是老太太或者韩氏,就如原著中王熙凤一般,放贷,包揽诉讼等,她们若是犯浑,一样能够牵连的家族不宁,只邢薇早就跟韩氏讲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也许诺了开新铺子便给她入股份,期望她不会因为银子而胡乱出手。至于老太太,即便他们在家,能防备的也有限,再说,老太太手里致命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就算能够折腾,所行的事情应该也有限,······这次离家,也算是一次考验人心吧。
    老爷子生怕贾赦耐不住性子出什么事情,安排的也快,不过三个月时间,就通知贾赦户部快有任命下来了,叫他做好出行的准备。
    邢薇便也带着韩氏去宁国府拜托老付氏照顾,在交托女校的事情,她这一走最少三年,早先既然张罗了,也不能因为她走了就把女孩子们的教育事情耽搁下来。其实老付氏懂得多,又是长房、族长之家,比她撑头露面更合适些,老付氏自然不会推脱这些,她常日在家中无事,这有了正经事情做,心里正是高兴舒坦。
    “你们妯娌倒是合契,”老付氏听了邢薇把荣国府托付给韩氏,倒是不觉意外,在她心里眼里,邢薇投身成女儿家实在可惜,若是男儿身,即使不再朝堂上干出一番事业也早就四海为家走遍大半个国家了,“你放心,她只要听话肯学,我自然愿意带她。”
    这韩氏也算是老付氏的媒人才能进贾府的门,老付氏平时也很留意韩氏的事情,对这个自己“亲自”替贾政挑选的媳妇还算是满意,至少,她比时下许多的当家主母都强上许多,荣国府二房乱在贾政,愁在贾母乱操心,她都能够把贾政理顺了,又把贾母安抚住,主要是对孩子们还算是没有坏心,这在一般的有“后母”的家庭里,已经算是“满分”做到极好的人了。
    她这些都处理的不错,这些人情世故不过是补充,稍微提点一下就可以,实在不是很难的事情,她平日里也无甚麽事情,倒也巴不得有件事情做好打发时间呢。
    “你跟你们老爷说说,能不能带着我们珍儿去,”老付氏唯一记挂的就是贾珍了,贾敬从山里回来虽说不出门找事做,可也算是安分守己,除了看书就是偶尔的炼丹,老付氏跟他分开的久了也无甚话说,两人也不会有什么冲突。只这儿子却不成,贾敬自己考了个进士,虽说不出仕做官,可看书写字却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看不惯贾珍大字不识几个,书更是没有读过几本,如今在家的时候多了,没事就提溜了贾珍去骂一顿。
    ☆、第39章 买卖
    贾珍从小缺少父亲管教,如今都娶妻生子女,这冷不丁的被骂来骂去,父亲要是真的丁天立地也罢了,再不济也可以跟赦大叔一样出去做事不说挣个爵位,只要能养活一家老小也行,可他不过也是在家里混吃等死的,那里有那么大的底气整天骂人?贾珍心里是越发的拧劲,现在虽说还不敢犟嘴,可对贾敬的话真是阴奉阳违,关键是人变的阴沉偏激起来,还不如贾敬不在家的时候了。
    老付氏看着不行,她就怕任由下去,这父子俩反目倒是事小,别在动什么刀兵,自己知道自家人,这父子两个看着文弱,脾气上来可都是随着他们祖宗贾家人,惹急眼了都是喊打喊杀的不饶人。于是想着还不如让贾赦带来去,至少,贾赦当初在作坊里带着贾珍,虽说吃点多少吃苦头下些力气,心态上从来没有这么抵触,对贾赦的话还都是肯听的。
    邢薇也知道贾敬自归家后跟贾珍的矛盾越积越深,说来这贾家男人都有一个通病;不会教养儿子,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可惜他们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榜样。
    老一辈的就不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说他们也都去了,把孩子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只说这一辈的由长及幼来说起。贾敬自己唯一的闪光点就是考了个进士,但他的缺点却是最多,不做官,当道士,你炼丹要是有个成绩倒也罢了,偏如今又半途而废······,回来就好好过日子吧,你还丢不下炉子又不去好好做事。
    这贾珍肯听他的才怪?
    贾赦就不说了,很有自知之明,但人家有个好岳父,于是就把儿子撂在岳家不管了,除非过年才接回来一趟祭祖,平时好像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如果继续这样,贾琏长大了对贾赦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荣宁二府也就剩下个贾政,那更是个提不起来的,连圣上赏给他一柄戒尺到底什么意思都没有弄懂,枉费他还自称是个读书人,只是照原著上来看,他儿子贾珠会给他争几份脸面,可惜转头就叫宝玉给败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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