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瑾瑜意会过来儿子的意思,从谢满月手中接过了他,一等举起来,遇哥儿蹬腿就攀上了他的胳膊,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想要一路往上,还要再高一点。
    举了好几回还不满足,兴奋的睡觉都忘了,最后是方妈妈抱回去哄了好一阵子才安歇下来。
    乔瑾瑜这才得空说起提早回来的缘故,城外山谷里出事了。
    “疤老三连夜逃到了城外,受着重伤,恨不得立马有人把他带进城关起来,说是有人要杀他。”乔瑾瑜是今早去军营里才得知此事,在牢房内看到被从衙门里带来的疤老三,一身的伤。
    “除了官兵就是寨子内的私斗,他倒是拿得起放得下,知道上这儿来保命。”谢满月轻笑,“他还替老爹办事了,上这儿总不至于丢命。”
    “他查到的那几个人,外头也难保还有遗漏的,追杀他的是寻风寨的人。”
    谢满月一愣,寻风寨可是毫安外这一带最大的寨子了,和老爹过节还不小,但是他们寨子里规矩严,外人进出不宜,他们要打听虎寨的人做什么。
    “听说很多年前这个大当家有几个兄弟死在了兆京。”
    谢满月初始还没听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转念一想,神情就有些不对了,寻风寨的寨主在她年纪还小的时候就是那一个没有变过,他的兄弟也都是土匪,死在兆京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官府所杀,这么多年来除了当初的那两件大事,并没有再出现过贼匪。
    谢满月声音有些抖,“多少年前?”
    “十年前。”乔瑾瑜吐露着这三个字,十年前,祁玥死的那天,刑部天牢里有三个贼匪潜逃,这三个是重刑犯,并不是兆京城外的山贼,在兆京城外作案杀了别人一家五口人,本来判的就是砍头的罪。
    “十年前,这些寨子还有行私买私卖的事,伸手长的,走私皮毛,从关外进再把把大周的东西倒卖出去,来钱快赚的也多。”乔瑾瑜回忆了一下,“当初那三个贼匪,听大哥说是犯了两重罪,私运在前,杀人在后,但是他们私运的货官府并没有找到。”
    要不是那三个人其中一人作大死,看上了别人家的年轻媳妇,欲行不轨还杀了人,官府要追查他们也不容易。
    谢满月真不知道杀她的贼匪背后还有这么一桩罪名在,“既然他知道人已经死了,找疤老三又有什么用,他们和虎寨有什么关系。”
    “这买卖,虎寨说不定也有沾手。”官府没找到私运的那些东西,说不定虎寨潜逃的人当中有人知道,买卖就是钱银,这些年私运的买卖越来越少,有消息就不会放过那么一批东西。
    “光是那几个人怎么可能知道私运的下落,虎寨的几位当家都死了。”谢满月是不信几个小罗罗能知道东西的下落,连他们二当家的财宝在哪里他们都找不到。
    只是谢满月这么想,寻风寨的大当家未必是这想法,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人,他要的是线索,蛛丝马迹也好,所以才亲自前去抓疤老三,要从他嘴里知道虎寨那些人的下落。
    ☆、第106章.男宠
    ?疤老三被留在了军营里,命是保住了,军营里的待遇可没有好到哪里去,在寨子里的时候祁丰都不会给他好脸色,如今到了别人家的地盘更是没什么了。
    ?牢房内乔瑾瑜第三回过来,疤老三养伤大半个月,精神好了人就开始活泛,和他们打起商量来,只要毫安这里派人把他的寨子夺回来,他做牛做马都愿意。
    “你这是在和我们谈条件?”乔瑾瑜坐在那儿看着他,疤老三手臂上的伤还没好,人显老实神情还狡猾的很,坐在那儿赔笑。
    “王爷,咱哪儿敢和您谈条件,这不,外头那些个寨子可没我们老实,这些年祁将军没少下功夫,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咱也知道做的不过分了祁将军有些也睁眼闭眼的过去了,可有些实在是太过分了,您看那寻风寨,私底下那活儿可还没停,见缝插针的钻。”
    受了不轻的伤,疤老三是仗着现在自己安全的,可劲儿的说寻风寨的事,神情夸张的很,“要是有我帮你们,岂不更容易些,再说了,那寻风寨的大当家明摆着是瞧不起祁将军,我这都说了是替将军办事,他还不肯放过我。”
    乔瑾瑜似笑非笑,“你是土匪,我们是兵,这土匪都被策反了,他还能放过你?”
    疤老三眼神讪讪,他那么说是自寻死路。
    “他到底问了你一些什么。”乔瑾瑜神情沉了沉,疤老三自知他比祁将军还不好对付,只能老老实实的说。
    “问我找到了几个人,问这几个人在哪里,没交给祁将军的两个打听的怎么样了,人在何处,还问我十年前他那兄弟怎么会被人这么斩首,这我哪儿知道啊,我都不知道十年前他那几个失踪的兄弟原来早就死了,天高皇帝远的,兆京发生了什么这里怎么知道。”
    疤老三也冤的很,赚点银子不容易,这下子来了个狠的,命都差点没了。
    乔瑾瑜眉头一皱,这个寻风寨的大当家想知道谁杀了那几个劫匪,当初那三个人当街被逮住后是祁将军亲自监斩的。
    疤老三看了乔瑾瑜一眼,“王爷,您说寻风寨大当家坝子那人,听说他都不是大周人。”
    乔瑾瑜瞥了他一眼,“哦?”
    “咱们这儿的人哪里生的出这种买卖的想法,那都是他们寻风寨想出来了大家才跟着去的。”疤老三说的还一脸信誓旦旦,乔瑾瑜看了他一会儿,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
    “这是兆京外大木山外山口附近的地图。”
    疤老三一愣。
    乔瑾瑜指了指中间画着圈的,“这是虎寨的位置。”
    “真的?”疤老三没去过兆京,看图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假的。”乔瑾瑜冷冰冰吐露两个字,“但是你要把这图记到脑子里去。”
    疤老三心里头涌起不大好的感觉,“王爷,记这图做什么,我可没去过兆京,去了也没用啊。”
    “如今是六月,下月放你出去,你去找寻风寨的大当家,告诉他,人是没有了,但是在军营这里你和这几个被关的人呆了这么久,得到了一点消息,是关于虎寨二当家生前藏宝藏的事。”
    乔瑾瑜刚说完疤老三的神情便垮了下来,他坐不住了,直接给跪了下来,“定王爷,您可别害我啊,怎么要我去找他,他可是要杀我的!”
    “你说你知道藏宝的消息,他就不会杀你。”乔瑾瑜示意许晟带人进来,两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子走了进来,乔瑾瑜指了指疤老三,“这是你的手下。”
    疤老三都快哭了,这都什么啊,“您都说这是假的,坝子能信么。”
    “他信不信不是本王说了算,而是你说了算。”乔瑾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要是愿意一直留在这里本王也不介意,不过你那寨子肯定是毁了,这辈子也不会太长,几十年过去,最多就在牢里等死。”
    “我这么一出去也是被他杀。”疤老三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都摊上什么事了。
    “他信了你就不会杀你。”乔瑾瑜也不会听他一面之词,“你会受这么重的伤有一半是你自找的。”
    疤老三脸色一黯,有些挂不住,变了好几回才转过来,他死死盯着这地图,半响,牢房内响起他沉声,“要我带他们去兆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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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末的时候毫安迎来了雨季,到了八月初雨水下了一个多月,王府这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虽然舍不得老爹,谢满月并不希望下次再接到旨意匆匆前来,这意味着毫安这儿又要出事,说不定老爹会再受伤。
    带着遇哥儿去了一趟五营,最近在长牙,整个人显得恹恹的,夜里也睡不好,祁丰把他抱起来时也不要求飞飞了,趴在他的怀里异常安静,倒是把祁丰给心疼的,抱着他在军营里溜了一圈,就如很多年前他抱着祁玥在军营里走时那样,回来的时候遇哥儿情绪高涨了许多。
    祁丰还给他们准备了不少东西,看到站在那儿的谢满月,神情里涌现一抹叹息,随即抬手轻轻按了按她的头,“路上小心。”
    “老爹在这儿才要小心。”谢满月不太喜欢到了分别时泪眼汪汪的感觉,嬉笑着嘱咐他,“少喝点酒,冲锋陷阵的事儿你这么大年纪了就别献身板了,军功领不完,给他们年轻的机会,回来还有我和弟弟给您养老。”
    “什么一把年纪。”祁丰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说他老了,偏偏谢满月总爱这么说,“阿靖的亲事你这个做姐姐的上点心,孙家那儿虽然是托付了,但都不如自己看的满意。”
    谢满月摇头,“我看看罢了,到时候还的您回来商议。”
    祁丰不善这些,“那小子自己主意大着呢,说不定自己有中意的,你回去问问他,要是看上谁家的姑娘告诉你,你送信回来直接能定下。”
    说罢,祁丰又直接把话题给岔开了,说起乔瑾瑜之前的计划,“回去之后这些事交给瑾瑜来做就行了,坝子那人不是省油的灯。”
    谢满月哼了声,“他不省油,别说老爹您斩了他那几个弟兄,他那几个弟兄杀人在先,说起来是先对不住我们的,谁给谁赔不是?”
    当爹的脾气倔,闺女的脾气也倔,谢满月是打定主意这回要把这事儿给查个透彻,她死一回好歹死的明白些。
    ......
    八月初七这天,他们出发回兆京,祁丰一路把他们送到了山谷下的镇上,在镇上过夜后送他们上了官道祁丰才回去,而谢满月他们这一路回兆京,多了不少人。
    许晟带着许颖回兆京,一个任职,一个说亲,一路回去,许颖都是不情不愿的很,她还念着谢满月生完孩子后要和她比试一场,沿途问的最多的就是兆京城中哪里有赛马的地方。
    问的无奈了,中道在驿站休息,谢满月无奈的看着许颖,“那你就没想过这一趟去兆京是为了什么。”
    和谢满月有些熟了,许颖便不再像之前那么对她,如此一来更显得她有些孩子气,把遇哥儿往自己怀里一放,说的十分随意,“知道啊,说亲呗。”
    许颖拿起遇哥儿丢下的玩偶捡起来送到他手上,抬头看谢满月,“我娘说的那关家少爷,我知道。”
    “印象中小的时候好像见过,记不太清了。”许颖想了想,太小时候的事情真的不记得了,这还是大哥告诉她的,小的时候见过关家的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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